“林恪——!!”
那是我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
周五傍晚的六点,浦江大桥的高速上。
雨从半晴半阴的空中倾盆而下,那家伙手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单膝跪在我的面前,另一只手将我对准自己的匕首直直地反插到了他的腹腔内。
“………”
闷雷声不断,斜落的雨水疯狂地冲刷着那家伙的后背。
“——你特么的是……是疯了吗!!”
我瘫倒在雨池里,朝他嘶吼,用尽剩余的力气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了那张变得模糊不清的脸。
浸透了雨水的高定西装衣裤如同茧衣般紧贴着我的全身,让我定在地面,不得动弹。
恐惧飞速横生下,我无暇顾及我那被甩飞出去五米远的半截小腿。
它就这么孤零零地横躺在公路的桥沿边。
像是菜市场里无人要买的、发霉了的猪肉。
我的手背被那家伙死死地握着。
宽大的手掌心下全是他迅速漫出的,温热的血。
而这股交融于雨水的潮湿锈味中也混着从我的腿部涌出来的浓郁的腥臭血水。
就好像,他在跟我无声宣誓。
就算流血,也会与我同流。
但他却不能和我同残。
我很丧气。
-
2020年4月1日晚21点整。
医生告诉我,我的右腿不能用了。
就算装了假肢,我也是官方认证的残疾人。
那之后,我爆戾的脾气变本加厉。
但碍于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行动受限,我只能每天不分场合地指着那家伙的鼻子臭骂。
“你特么别一天到晚在老子面前摆着这副恶心的表情,要么就卸掉你的一条胳膊赔我!要么就现在滚蛋,这辈子都别让老子看到你!”
半个月后的某天傍晚,我又在大发雷霆。
不爽的原因是什么,我已经彻底记不起来了。
他一如既往地听着,受着。默不作声地站在我断了的右腿边,应该是在等我飞砸过来的烟灰缸。
但很不幸。
那天我还打着吊瓶,并没有空余的手去招待他。
不过,他察言观色的本事见长了不少。
自知惹我不高兴了,默不作声地矮下身,膝盖结实地扣在地面,将手臂乖顺地靠在我插着输液管的右手手背,低低地说:“你想要的话,随时可以来取。”
他说的是,他的胳膊或者腿,任由让我卸下来。
他明确选择了前者。
要说。
这小子从来只会用最操蛋的言语来哄骗我。
偏偏我回回都上当。
“……你也是够欠操的,就这么喜欢犯着我。”我轻哂了声,看着已经埋进我手腕里的脑袋,在夜灯的映射下泛着光的浅发,不自主地缩了下手指,碰到了他滚热的额头。
“……”好烫。
“发烧了就去外面待着,别传染给我。”我看他维持这个姿势太久,转动过手腕,用我倒霉的插着管子的右手无情地拍了拍他的脸。
灼人的热气慢慢从这家伙的鼻腔里喷出,覆盖在我的整个掌心里。
他的眉心抵着我的大拇指指骨,用供奉神明的方式捧着我的手。
然后贪婪地吸噬着、亲吻着、舔舐着我的掌心纹理。
“不会传染给你,我一会儿就走。”闷在手心里的声线暗哑,从掌缝中透出的冷戾目光在矛盾地欲求不满。
“……”
换作从前,我早就一记耳光上去,或者上脚踩弄他的致命位段,让这家伙见不到起码一周的太阳。
直到他学会用一只狗的姿态来讨好我。
……
凌晨四点。
我还醒着。
他倒是爽完睡了。
他**着上半身,双臂跟抱玩偶一样地拥住我,侧睡在病床的边缘。
发顶处,是他均匀有力的呼吸声。
我低头顺着他的胸线看下去——
他腰腹位置缠着的一层厚实的纱布还安然无恙,没有渗血迹象。得益于我中途有好几次控制住了要勾腿的动作。
甚至为了防止他大动干戈,我特地放大了痛苦的声音。
但他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反而化干戈为动斧,硬生生地折磨了我一晚。
……
我知道跟自己的保镖上床睡觉是件极其下流、令人作呕的事情。
但我给过他不被我摆布的机会。
就在周崇明让他正式入职的第一天,我就以三倍的价格让他滚蛋。
是他自己没领情。
“你不是欠了一屁股债吗,这笔钱足够你还了,也够你上半辈子养老了。”我当时**着全身,从床上慢悠悠地坐起来,顺势拿过床头桌上昨晚没有抽完的半支烟,然后看到掉落在地面上的火机,烦躁地对他招招手,“过来。”
他没动。木桩样地站在门口,学起了家里的管家,垂目望地。
“我让你过来!你听到没!”我加重了音量,看着他这副忸怩的窝囊样就开始来气。
所以等他走到我跟前,点完了那半支烟,我就干脆地甩了他一记耳光。
我说:“老子给你钱你又不走。你想留下来,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他偏着被我打了一巴掌的半张脸,好久没反应,只有胸腔口起伏得厉害。
我以为我会顺利挨上这么几拳,这样我就会有充足的借口让他滚得再快点。
但他没有。
他做了个让我无比恶心的举动。
在我的下一口烟圈还没有吐完的时候,他偏头吻上了我。
然后没过三秒。
“啪”的一声。
我给了他当天的第二记耳光。
我从床上腾地站起来,没穿任何衣服,猛足了力气,一脚踩上了他的裆.部,俯视着那张一点点扭曲起来的漂亮脸蛋,后槽牙都要被我嚼烂,“说,哪个老不死的让你来的!”
他抿着唇强忍着,但兜不住被揪住命根的疼痛抽气声。
“我特么让你说话!!哑巴吗!!”
我不断加重了脚下的力道,直到听到他憋青了脸抽吸着说,
“——是我,是……是我自己……”
“……嗷,不装哑巴了啊?”我用力薅住他后脑勺的头发,强迫他仰视我。
他闭了闭眼,倒抽着气咳了好几下,白皙的左半脸上印着通红的五指印。
“周,周总……请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我会努力学习,学习做事……让你满意。”他喘着粗气,声线沙哑地哀求着我,给他这份工作。
我下瞥着眼,视线从他一张一合呼吸的杏红色嘴唇一路朝上,对上了那双覆着血色的浅色眼眸。
“………”
滚烫的热气从他的唇间溢出。
“操。”我骂了声,嫌恶地一把甩开了他。
抓起垂落在床边的睡衣套上,我疯狂按着床头柜上的呼叫铃,
“让老吴带医生过来!新送来的狗染病了!”
hi,大家。
我打算开这本第一人称的短篇来缓解一下自己。
文章的叙事时间线穿插。
也不知道能不能写好,这本文我没有任何大纲,只有大致对于人设的构想,很可能会变成流水账。
涉及到的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角色三观也不代表在看的读者的三观(我们约定好了哦)
如果观看感觉不适,及时点叉哦~
感谢阅读。
鞠躬。
二编:可能会入v,看情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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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林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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