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的琼华殿内,太子赵明承握着捷报,琥珀盏里的梅子酒泛起细碎涟漪。公主赵妍曦倚着鎏金窗棂,欢快的说道:“赶紧召萧卿回来,要好好的赏赐他。”
“正是。”赵明承将战报按在青玉案上,龙纹袖口扫过镇纸,“萧将军不仅让完颜昌放弃了重型攻城武器,还在金人的饮水处放巴豆。浮桥木板上暗藏铁钉——此等谋略,真是。”
三日后,凌清跪在琼华殿前,太子赵明承的皂靴停在他面前三寸:“萧将军可知,你这一战开始时让多少南迁老臣夜不能寐?”
“末将幸不辱命。”凌清抬头时,正对上赵妍曦含笑关心的目光。
赵明承将螭纹禁军腰牌,俯身系在凌清腰间:“我和皇姐商量过了即日起,萧卿领禁军统领,兼理枢密院军机。”
公主赵妍曦坐在椒房殿的椅榻上,望着凌清,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挥退左右,玉指轻轻转动着翡翠扳指:“从前我们在汴京城酒楼,旁人说你权倾朝野是走了运气好,如今看来这场顺城大捷,倒真让你坐稳了权臣的位子。”
赵妍曦起身走向凌清,掩不住眼中的关切。她轻叹一声:“知道吗?我之前怀疑你们萧家有野心。”
凌清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臣自然记得,那时公主眼神凌厉,倒让臣心中忐忑了许久。”
“其实,”赵妍曦顿了顿,目光变得柔和而坚定,“那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我内心最信任的人,便是你。”她明亮的美眸盯着凌清,缓缓的说道:“从汴京突围,到如今顺城大捷,每一步都有你拼死相护。这份情义,我都记在心里。”
凌清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真挚:“臣愿为公主太子、为南朝肝脑涂地!”
赵妍曦伸手将她扶起,目光望向北方:“父皇和皇兄仍在金人手中,南朝半壁江山沦陷。我们如今虽偏安临安,但不可忘国耻。我希望你我能一同卧薪尝胆,厉兵秣马,总有一日,将二帝救回,平定这天下,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凌清握紧拳头,内心纷乱 。她原来只想考个功名,能在朝廷上说上几句帮到无极宫行商的话,如今为何要背负救国救民的重责。但是想起金人屠戮百姓眼中燃起熊熊斗志:“公主所言,正是臣所愿!臣定当竭尽全力,训练精兵,与皇帝公主共图大业!”
“好!”赵妍曦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说道这里赵妍曦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望着凌清轻轻的说道,“凌清,我第一次见你,你是文采斐然的状元,那时候只想着找个品貌端正的驸马。如今我见你在战场上挥剑,也见过你伏案批阅军情的从容。本宫贵为公主,从未对任何人动过心,可你.....”
“公主!”凌清震惊猛地后退半步,怕赵妍曦再说下去,她垂眸盯着青砖缝隙,呼吸急促得几乎要震碎胸腔,“公主应该知道臣已成亲...”
赵妍曦的指尖骤然收紧轻笑出声:“瞧我,竟忘了朝中谁人不知萧大人与夫人鹣鲽情深。”转身装作收拾桌案对凌清轻声道:“退下吧~”
在南迁后的都城,一片庄严肃穆又透着新生希望的氛围里,十皇子赵承明即将举行登基大典。
皇宫中,红绸飘舞,金色的装饰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公主一袭华服,神色庄重。凌清身披蟒纹官服,身姿挺拔,眼神锐利,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确保大典万无一失。此次新帝登基,绝不容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随着吉时的到来,赵承明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步入大殿。他步伐沉稳,眼神坚定,举手投足间已显露出帝王的威严。
首先是祭天仪式,赵承明虔诚地向上天祈愿,希望上天庇佑国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接着,他在新建的太庙中庄重地祭祀祖先,表达对先辈的敬重与传承之意。
回到大殿,他在众人的注视下,登上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宝座。此时,公主率先带领群臣跪地叩拜,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随后,大臣们依次上前,献上贺表,表达对新帝的忠诚与祝福。新帝起身,目光扫视着众人,缓缓开口:“自南迁以来,我等历经艰难,然吾等不屈。今朕登大宝,定当不负列祖列宗,不负天下百姓,与诸位爱卿一同重振山河!”他的话语激昂,让在场众人都为之振奋,心中燃起新的希望。
新帝话音落地,金銮殿内沉寂片刻后骤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他抬手示意群臣起身,目光掠过阶下银甲生辉的凌清,又看向鬓边缀着东珠的赵妍曦。
“萧卿家。”新帝抬手虚扶,声音带着少年帝王特有的清朗,“若非救出朕与皇姐,何来今日乾坤再造?”他指尖轻叩龙椅扶手,两侧宦官即刻捧上鎏金托盘,“朕封你为镇国候食邑千户,授破虏大将军”
凌清跪地叩首时,甲胄相撞发出清越声响:“谢陛下。臣不过尽忠职守。”
“受得!”公主赵妍曦开口,赤色裙摆扫过汉白玉台阶,“萧将军文武全才,忠心可嘉。陛下若不重赏,反倒寒了将士们的心。”她的凤目含笑,却带着协理政务以后的威压,群臣低声附和中,凌清只得谢恩接过印绶。
新帝转而看向文官之首的内阁首辅,太监总管宣读诏,大殿中鸦雀无声。“李卿辅佐朕筹备南迁诸事,殚精竭虑,晋太傅衔,赐紫禁城骑马。六部尚书各进一级,随朕南迁的三品以下官员,皆有封赏。”
“至于皇姐......”新帝目光柔和,亲自走下台阶,将象征监国的螭纹玉牌放在十一公主掌心,“自父皇兄长被俘,你代摄理朝政,如今朕虽亲政,仍需倚重皇姐。即日起,命定国公主开府仪同三司,协理军国重务,凡三品以上官员任免、边疆军机要事,皆可先斩后奏!”
公主赵妍曦指尖抚过冰凉的玉牌,她屈膝行礼时,红宝流苏轻晃:“臣定当鞠躬尽瘁,辅佐陛下平定天下!”
殿外忽有青鸟振翅掠过,衔来天边朝霞。新帝赵承明望着阶下匍匐的群臣,望着城楼上猎猎作响的杏黄龙旗,终于安心,这江山已稳稳落在了他的肩头。
这时新任李太傅声音里带着三分嘲讽七分深意说道“陛下萧将军如今手握玄甲军,南朝向来以文治武,文者执掌督军调派,武者驻守听派。可你凌清到底该算文官还是武将?”
凌清单膝跪地的身形微微一顿,鎏金印绶在掌心泛着冷光。他抬眸时,眼底翻涌的暗芒被长睫掩住,沉声道:"太傅谬赞,末将唯知执戈守土。"
李太傅银须轻颤,蟒袍玉带在晨光里泛着威压,“听闻萧将军是江南人士,这里是萧家商行的大本营。萧大人擅用奇谋,连完颜昌都被耍的团团转。”他话音未落,殿内群臣已响起细碎私语,目光如芒刺般落在凌清身上。
新帝抬手轻敲龙椅扶手,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少年帝王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忽然轻笑出声:“朕倒觉得,萧卿家这般文武双全,正是我朝所需。”他指尖划过龙椅上盘绕的金龙,“昔年太祖皇帝以武立国,太宗皇帝以文治世,如今朕要重振山河,正需文武相济。再说萧家商行已被父皇特赐皇商。萧家满门皆忠臣。”
赵妍曦垂眸掩住唇角笑意,凤纹裙摆扫过凌清身侧:“陛下所言极是。萧将军既能在沙场上取敌首级,也能在朝堂上谏言献策,这般人才,若因出身便被轻看,才是我朝的损失。”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李太傅微微变色。
凌清再次叩首,额头贴着冰凉的青砖:“陛下、公主谬赞。臣愿为陛下手中刀,指东绝不向西。”
赵承明起身走下台阶,亲手扶起凌清,目光扫过阶下神色各异的群臣:“诸位爱卿记住——朕用人,只看才能,不论出身。”
“列为臣工~”御前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暮色,“陛下与皇后娘娘、定国公主在垂拱殿设宴,请移步垂拱殿。”
李太傅望着凌清随新帝步入内殿的背影,对凌清猜忌更深。
殿内烛火摇曳,如今的皇帝赵明承身着玄色龙袍端坐主位,皇后萧清婉凤冠霞帔,仪态雍容。右侧首座上,公主赵妍曦一身月白襦裙,清冷气质与满殿珠光宝气相映成趣。
“萧卿家,”赵明承抬手示意凌清起身,“自景康以来,卿家浴血奋战,实乃南朝擎天之柱。来满饮此杯~”
赵妍曦突然开口:“听闻镇国候近日在操练水师?”她放下酒盏,琥珀色的茶汤在杯中泛起涟漪,“眼下金人已退,可长江防线……”
“正是为长江防线而来。”凌清直视她的眼睛,“末将恳请陛下,调拨钱粮,扩建建康水师,战船也要更新添置。唯有掌控长江天险,方能保临安无虞。”
赵明承尚未开口,皇后萧清婉已轻笑出声:“哥哥果然心系社稷。只是如今国库空虚,连修缮宫室的银子都……”她意味深长地看向赵妍曦,“公主总说要节俭,这钱从何处来?”
赵妍曦指尖轻抚玉佩,眸光流转:“皇后娘娘说笑了,您是一国之母,萧家商行即蒙父皇赐皇商金册,自当为国分忧。本宫也已与江南商户谈妥,以通商特权换取军需。”
“萧将军,如今边疆局势紧张,朕命你即刻整顿军队,加强边防。务必确保临安的安全,不得有失。”新帝目光坚定地看着凌清。
“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保我南朝江山!”凌清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
临安城的晨雾还未散尽,巍峨的宫殿在朦胧中若隐若现。新帝登基的钟声余韵未绝,整个皇宫却已陷入一片紧张的忙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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