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石料理的最后一道甜点是薰衣草布丁,清甜的香气还萦绕在唇齿间,太宰治就已经拽着灰谷扶光的手腕往旅馆外跑,黑色浴衣的下摆被风掀起,像只展翅的乌鸦。“快点快点!再晚太阳就要落山了,协力车的颜色就不好看了!”
中原中也拎着两人落在餐厅的外套,黑着脸跟在后面,礼帽的帽檐被风吹得歪了些,他抬手扶正时,正好看到兰波从后备箱里拿出折叠好的米色围巾,快步追上灰谷扶光:“首领,山里风大,围上围巾。”
灰谷扶光停下脚步,任由兰波将围巾绕在她颈间,指尖不经意触到对方微凉的指腹——兰波的手总是带着点凉意,像他操控的水流,却总能把温暖妥帖地裹在她身上。“谢谢。”她轻声说,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协力车租赁点,五颜六色的车子排成一排,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
“我要那辆黑色的!”太宰治已经冲到车前,指着一辆哑光黑的协力车,鸢色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小蛞蝓,你跟我一组,姐姐和兰波先生一组!”
“死青花鱼。谁要跟你一组!”中原中也炸毛,将外套甩给灰谷扶光,“我跟首领一组,你跟兰波先生一组!”
“哎——小矮子你这是嫉妒!”太宰治故意凑到中原中也面前晃了晃打火机,“你是不是怕跟我一组会被我甩在后面啊?”
尾崎红叶和森鸥外慢悠悠地走过来,尾崎红叶手里还提着个纸包,里面是刚买的樱饼,她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别吵了,就按太宰说的分吧,我和森先生坐观光车跟在后面,正好看看风景。”
森鸥外合上书,推了推眼镜:“也好,免得某些人把协力车骑进山沟里,还得我来收拾烂摊子。”
中原中也还想反驳,却被灰谷扶光按住了肩膀。她拎起黑色外套递给他,浅淡的笑意落在眼底:“没关系,我跟兰波一组也很好,你跟太宰一组,别让他把车骑歪了。”
中原中也看着她颈间的米色围巾,耳尖悄悄泛红,接过外套闷声应道:“知道了。”
协力车沿着樱花道缓缓前行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粉色,樱花瓣被风卷着落在车把上,粘在灰谷扶光的发间。
兰波蹬车的力度很稳,车身几乎没有晃动,他偶尔侧过头看她,目光落在她被夕阳照亮的侧脸,像在欣赏一件易碎的珍宝。
“首领,你看那边。”他抬手指向右侧,那里有一片浅粉色的樱林,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织成斑驳的光网。
灰谷扶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跳忽然漏了一拍——那片樱林的模样,像极了十岁那年艾玛带她去的东京公园,那时艾玛还笑着说“扶光你看,樱花落在头发上像发卡”,说着就伸手替她摘下花瓣。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发间,指尖触到一片柔软的樱瓣,温热的风裹着花香吹过来,把眼底的涩意悄悄吹散。
“姐姐!你们快点啊!”太宰治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故意把车骑得忽左忽右,中原中也坐在后面,一手抓着车把一手按着礼帽,气得大喊:“太宰治!你再乱骑我就把你扔下去喂乌鸦!”
灰谷扶光看着前面打闹的两人,嘴角的笑意深了些。
兰波察觉到她的放松,蹬车的速度慢了些,让风更温柔地裹住他们:“首领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嗯。”灰谷扶光轻轻应道,目光落在远处的山线,“以前总觉得,平静是很奢侈的东西,现在才发现,其实它就在身边。”实验室的冷水泥、□□总部的硝烟、刀光剑影里的厮杀……那些曾经压得她喘不过气的东西,此刻都被樱花道的暖风吹得很远,只剩下车铃的清脆、太宰的嬉闹、中也的怒吼,还有兰波掌心传来的稳定力度。
协力车骑到半山腰时,夕阳刚好落在富士山的雪顶上,把白色的雪染成了金红色。
太宰治停下车,掏出手机对着雪山拍照,中原中也靠在车旁,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橘子糖,剥了糖纸递给灰谷扶光:“喏,补充点糖分,等会儿下山还要用力。”
灰谷扶光接过糖,指尖碰到他微凉的指腹,轻声说了句“谢谢”。橘子糖的甜意在嘴里散开时,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在雪村家,万次郎总把口袋里的橘子糖偷偷塞给她,说“阿扶,这个比樱花糖甜”——只是那时的甜,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不像现在,是毫无保留的关心。
“在想什么?”中原中也注意到她的失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雪山,“觉得雪山好看?”
“嗯。”灰谷扶光收回思绪,将糖纸叠成小方块放进兜里,“以前只在照片上见过,没想到这么壮观。”
兰波从观光车上拿下保温杯,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别吃太多糖,等会儿会渴。”他的声音总是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像山涧的溪流,悄悄漫过心底的角落。
太宰治突然凑过来,把手机屏幕举到灰谷扶光面前:“姐姐你看!我把中也拍成了小矮子!”屏幕里的中原中也站在雪山前,因为角度问题显得格外娇小,气得中原中也立刻扑上去抢手机,两人在樱花树下闹作一团,樱花瓣落在他们的头发和衣服上,像撒了把碎雪。
灰谷扶光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她曾以为自己的世界只会有冰冷的实验器械和温热的鲜血,却没想到,会有这样一群人,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陪她看樱花,骑协力车,甚至为了一张照片闹得不可开交。
“首领,我们该下山了,不然晚上会冷。”兰波的声音适时响起,他把折叠围巾重新绕在灰谷扶光颈间,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那里还带着点凉意。
灰谷扶光点头,跟着兰波走向协力车。夕阳最后的光芒落在她的发间,银质樱花簪折射出细碎的光,与远处雪山的金红色交相辉映,像一幅被精心描摹的画。
下山的路比上山平缓,中原中也总算抢回了手机,却也没删那张“丑照”,只是偷偷设成了屏保。太宰治没再捣乱,乖乖地坐在后面,偶尔伸手接住落在车把上的樱瓣,吹向中原中也的后脑勺,惹得对方又是一阵怒骂。
观光车里,尾崎红叶打开刚买的特产盒,里面是箱根特有的寄木细工小盒子,她挑了个印着樱花图案的递给灰谷扶光:“这个装首饰很合适,你发间的簪子,正好能放在里面。” 灰谷扶光接过盒子,指尖抚摸着木质表面的纹路,细腻的触感让她想起母亲生前的首饰盒——也是这样的木质,只是上面刻的是薰衣草。她轻轻打开盒子,将发间的银质樱花簪取下来放进去,簪子碰到盒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回应她的怀念。
“箱根的火山口离这里不远,要不要去看看?”森鸥外突然开口,目光落在窗外的火山轮廓上,“据说从那里能看到岩浆的痕迹,倒是适合让某些人感受一下‘毁灭’的美感。”
太宰治眼睛一亮,立刻喊道:“要去要去!我还没见过火山口呢!说不定能找到适合自杀的地方——比如掉进岩浆里,应该会很华丽吧?”
“你敢!”中原中也和灰谷扶光异口同声地说道,前者是怕他真的乱来,后者是下意识的阻止,话音落下时,两人对视一眼,中原中也耳尖泛红,别过头去,灰谷扶光则轻轻笑了笑,收回目光。
火山口的观景台比想象中安静,只有零星几个游客。
站在护栏边往下看,深褐色的火山岩层层叠叠,像凝固的波浪,底部还能看到暗红色的痕迹,那是很久以前岩浆流过的印记。风从火山口吹上来,带着点硫磺的味道,却意外地不刺鼻。
中原中也走到护栏边,蹲下身仔细看着火山岩的纹路,手指轻轻触碰岩石表面,眼神里带着点认真:“这里的地质结构很特别,岩浆冷却后的结晶比普通岩石更坚硬。”他很少在别人面前显露这样的一面,只有在面对感兴趣的事物时,才会卸下平日里的傲娇。
灰谷扶光站在他身边,看着底部的暗红色痕迹,忽然想起实验室里的高温炉——那时她被绑在实验台上,看着炉子里的火焰舔舐着金属器械,以为自己会像那些器械一样被融化。而现在,看着眼前的火山口,她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让她恐惧的“毁灭”,其实也能孕育出平静——就像火山喷发后,会留下肥沃的土壤,长出新的植物。
“在想什么?”中原中也察觉到她的沉默,站起身看向她,目光里带着点担忧,“风太大了,要不要先去旁边的休息区待着?”
“没事。”灰谷扶光摇摇头,指尖捏着颈间的围巾,“只是觉得,原来毁灭之后,也能这么平静。”
中原中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火山口,沉默了几秒,才轻声说:“以前我在横滨港看到过火灾后的废墟,以为那里永远只会是一片焦土,结果第二年春天,就长出了新的草。”
他顿了顿,看向灰谷扶光,“你经历的那些事,就像火山喷发,虽然痛苦,但现在,也该长出新的东西了。”
灰谷扶光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忽然暖了起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过去只有兰波和红叶能理解,却没想到,看似粗线条的中原中也,也能读懂她眼底的情绪。她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太宰治没凑过来打扰他们,只是靠在远处的栏杆上,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火焰在他指尖明灭。
兰波站在太宰治身边,目光始终落在灰谷扶光身上,像个忠诚的守护者,随时准备在她需要时上前。尾崎红叶和森鸥外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尾崎红叶给森鸥外倒了杯抹茶,两人低声说着什么,偶尔看向灰谷扶光的方向,眼底带着温和。
夕阳完全落下时,火山口的风变得更凉了。兰波走过来,将带来的外套披在灰谷扶光肩上:“该回去了,晚上的温泉最舒服,泡一泡能缓解疲劳。”
灰谷扶光点点头,跟着众人往停车的地方走。
路过休息区时,她无意间瞥见长椅下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披着薄荷色长发,站在樱花树下,手里拿着块樱饼——那是她十岁时的照片,不知道被谁遗落在了这里。她弯腰捡起照片,指尖抚摸着照片上的自己,忽然想起伊佐那——当年在雪村家的事,黑川伊佐那似乎一直很在意,只是那时她太小,没看懂他眼底的情绪。
“姐姐,你在看什么?”太宰治凑过来,看到照片时挑了挑眉,“这是你小时候?头发颜色跟现在不一样嘛。”
“嗯,以前是薄荷色,之前带你去雪村宅你不是见过一次吗?”灰谷扶光把照片放进兜里,指尖捏着照片的边缘,“可能是哪个游客掉的,回去问问旅馆的人吧。”她没说这是自己的照片,也没说照片里的樱花树在哪里——有些过去,她还没准备好完全翻开。
回到旅馆时,夜色已经漫过了山尖,温泉池里的水汽在灯光下泛着朦胧的光。
尾崎红叶说要去体验公共汤池,森鸥外则回房间处理□□的文件,兰波去厨房帮灰谷扶光准备夜宵,只剩下太宰治、中原中也和灰谷扶光站在私汤门口。
“我先去泡!”太宰治脱了浴衣就往汤池里跳,溅起的水花洒了中原中也一身。中原中也气得发抖,刚要脱浴衣报仇,却被灰谷扶光拦住:“别跟他闹,汤池里的花瓣会被打乱的。”
中原中也看着汤池里漂浮的樱花瓣,只好压下怒火,坐在池边的藤椅上,看着太宰治在汤池里扑腾。灰谷扶光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那本《箱根医疗志》,随意翻看着——森鸥外忘记带走了,里面还夹着他写的批注,字迹潦草却认真。
“首领,你不泡吗?”中原中也看向她,注意到她眼底的疲惫,“泡一会儿会舒服很多。”
“等你们泡完吧,我想先等兰波的夜宵。”灰谷扶光合上书,目光落在汤池里的樱花瓣上,“你们快点泡,别着凉了。”
太宰治在池里探出头,鸢色眼睛里带着戏谑:“姐姐是在担心我们吗?真好啊,不像某些小矮子,只会凶人。”
“太宰治!你给我闭嘴!”中原中也抓起池边的毛巾就往他身上扔,毛巾落在太宰治的头上,像只白色的兔子。灰谷扶光看着两人闹作一团,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颈间的围巾还带着兰波身上的凉意,心里却暖得像被温泉泡过。
兰波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碗薰衣草味的汤圆,汤面上飘着几片樱花瓣。“厨房的师傅说这个能安神,首领泡完汤吃正好。”他把碗放在藤椅边的小桌上,又递给灰谷扶光一条干燥的毛巾,“汤池的水我已经重新换过了,温度刚好。”
“谢谢兰波。”灰谷扶光接过毛巾,看着他眼底的关心,心里忽然想起小时候的管家——那时管家也会这样,在她睡前准备热牛奶,在她生病时守在床边。只是现在,管家已经不在了,兰波却成了新的依靠。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泡完汤,穿着浴衣坐在旁边的藤椅上,看着灰谷扶光吃汤圆。太宰治抢了一颗放进嘴里,眯着眼睛说:“好吃!兰波先生,你也给我煮一碗吧!”
“没有了,厨房只剩这么多材料。”兰波面无表情地拒绝,却给灰谷扶光又盛了一颗汤圆,“首领多吃点,晚上容易饿。”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委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该!谁让你刚才在汤池里捣乱,这是对你的惩罚。”
灰谷扶光吃完汤圆,兰波收拾好碗筷去厨房,她才起身走进私汤。温热的水裹住身体时,所有的疲惫都消散了,她靠在池边的岩石上,看着窗外的星星,手指轻轻划过水面的樱花瓣。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樱花的香气,让她想起十岁那年的春天,艾玛带她去樱花树下野餐,那时的风也是这样温柔,只是那时的她,还不知道未来会有那么多的坎坷。
就在灰谷扶光享受着晚汤的平静时,樱涧庄门口传来了急促的刹车声。黑川伊佐那推开车门,白色卷发被风拂起,紫色眼眸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佐野万次郎跟在他身后,金色长发上还沾着赶路的灰尘,手里紧紧攥着那枚珍珠簪——那是他从雪村家旧宅里找到的,一直带在身上,等着有一天能还给灰谷扶光。
“人呢?”佐野万次郎抓住迎上来的灰谷兰,语气急促,“你们说在旅馆里,怎么没看到人?”
灰谷兰脸色发白,指了指私汤的方向:“刚才还在那里……可能是去泡温泉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跟她在一起的人很奇怪,有两个穿黑色大衣的少年,还有个穿和服的女人,气场很强,看起来不像普通人。”
黑川伊佐那走到灰谷兰身边,紫色眼眸扫过旅馆的回廊,目光落在私汤的方向,声音冷得像冰:“去看看。”
四人轻手轻脚地沿着回廊往私汤走,离私汤还有几十米时,就听到了太宰治的嬉闹声和中原中也的怒骂声。
佐野万次郎的心跳突然加快,他攥紧手里的珍珠簪,脚步放得更轻——他怕惊扰了里面的人,怕这又是一场梦。
可就在他们快要走到私汤门口时,兰波的声音突然响起:“大小姐,夜宵的碗我洗好了,要不要回房间休息?”
私汤里的灰谷扶光应了一声:“好,等我擦干头发就回去。”
紧接着,就是脚步声和浴衣摩擦的声音。
佐野万次郎和黑川伊佐那立刻躲到回廊的柱子后面,看着兰波走进私汤,很快就陪着灰谷扶光走了出来。
灰谷扶光穿着米白色的浴衣,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颈间围着那条米色围巾,侧脸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和照片上的雪村扶光一模一样,却又多了几分成熟的冷艳。
佐野万次郎刚想冲出去,却被黑川伊佐那按住了肩膀。
黑川伊佐那摇了摇头,紫色眼眸里带着警告:“别冲动,她身边的人不简单。”
灰谷扶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回廊的柱子方向。
佐野万次郎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她苍翠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丝毫熟悉,只有淡淡的疑惑——她不记得他了。
兰波注意到她的停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冷意,手悄悄放在了腰间——那里藏着他的异能媒介。“首领,怎么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侵犯的警惕。
“没什么,可能是风吧。”灰谷扶光收回目光,跟着兰波往房间走。
她总觉得刚才有双熟悉的眼睛在看着她,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或许只是山里的游客吧。
看着灰谷扶光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佐野万次郎才松开攥得发白的手指,珍珠簪的边缘在掌心留下了一道红痕。
“为什么拦着我?”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失落,“她明明就在那里,我能认出她,她也应该能认出我!”
“她认不出你了。”黑川伊佐那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点无奈,“你没看到她的眼神吗?里面没有过去的影子,只有现在的平静,她身边的人,看起来不是普通人,我们现在过去,只会把她推得更远。”
灰谷兰和灰谷龙胆站在旁边,脸色也很难看。
他们刚才明明看着灰谷扶光在私汤,却还是晚了一步,只差一点点,就能让首领见到她了。
“我们先回去。”黑川伊佐那拍了拍佐野万次郎的肩膀,紫色眼眸里带着坚定,“她在箱根,不会跑太远,我们先查清楚她身边人的身份,再找机会见她。”
佐野万次郎看着灰谷扶光房间的方向,灯光还亮着,像颗温暖的星子。他攥紧手里的珍珠簪,心里的执念越来越深——十三年前他没能留住她,这一次,就算她身边有再多的人,他也不会放手。
而房间里的灰谷扶光,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将兜里的照片拿出来,放在梳妆台上,照片上的薄荷色长发女孩笑得很开心,和现在的自己判若两人。兰波走进来,看到照片时愣了愣,却没多问,只是把烘干的头发轻轻拢在她肩后:“首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花田。”
灰谷扶光点了点头,将照片放进寄木细工盒子里,和银质樱花簪放在一起。她看着盒子里的两件物品,忽然觉得,过去的事或许不需要刻意忘记,也不需要刻意想起,只要现在身边的人都在,就够了。
窗外的樱花瓣还在飘落,落在房间的窗台上,像给平静的夜晚缀上了一层软雪。而旅馆门口的黑色轿车已经驶远,车尾灯在夜色里渐渐变小,像两颗未及触碰的星子,隔着山与风,错过了这一晚的樱涧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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