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缓缓停在港口黑手党本部五栋大楼前,轮胎碾过门前尚未清理干净的碎石,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灰谷扶光推开车门,白色长发被晚风拂起,她抬头看向这座矗立在横滨夜色中的黑色建筑——窗户里透出的灯光比往日更亮,门口值守的黑手党成员握着枪的手明显绷紧,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魏尔伦身上时,带着难以掩饰的警惕。
毕竟几小时前,正是这个男人用异能撕裂了半个横滨,让无数同伴受伤、建筑倒塌。此刻他跟在灰谷扶光身后,大衣上还沾着些许灰尘,垂着的手微微攥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与之前那个失控的异能者判若两人。
“首领,”值守的队长上前一步,敬礼的动作标准,眼神却忍不住瞟向魏尔伦,“需要……安排人手‘陪同’魏尔伦先生吗?”
“不必,”灰谷扶光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现在是我的人,出了事我负责。”
队长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
中原中也跟在后面,黑色礼帽压得很低,他瞥了眼值守成员紧绷的侧脸,低声对灰谷扶光说:“这些下属还没从下午的事缓过来,魏尔伦那家伙破坏力确实太吓人。”
兰波走在最后,透明的异能护盾还若隐隐若现,他看着魏尔伦的背影,又看看周围严肃的氛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大衣下摆,显得有些无措——他既担心魏尔伦再失控,又怕这里的人对他们抱有敌意。
灰谷扶光似乎察觉到兰波的紧张,回头冲他温和地笑了笑:“别担心,这里很安全。”
兰波愣了愣,随即点点头,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
一行人走进大楼,大理石地面映出他们的身影。
走廊里的黑手党成员看到魏尔伦,都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眼神复杂。
直到灰谷扶光的身影走过,他们才敢继续动作,只是交谈声明显压低,目光还在魏尔伦身上流连。
“看来我给你添麻烦了,”魏尔伦的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愧疚,他侧头看着灰谷扶光的侧脸,“如果我当时能控制住……”
“已经过去了,”灰谷扶光打断他,脚步没停,“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后续,而不是纠结过去。”
说话间,电梯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双手插兜的身影倚在电梯口,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哎呀,这不是姐姐吗?”太宰治晃了晃手里的文件,目光落在魏尔伦身上,语气带着明显的调侃,“还把‘大功臣’魏尔伦先生也带回来了?看来今天的加班要加到天亮了呢。” 灰谷扶光瞥了他一眼:“阿治,你很闲吗?” “闲倒不至于,”太宰治耸耸肩,走进电梯,“不过看到姐姐带着毁了半个横滨的‘贵客’回来,忍不住想过来打个招呼。”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魏尔伦,笑意里多了几分促狭,“魏尔伦先生要是能早点坐下来和姐姐谈谈,而不是选择用异能拆楼,姐姐今天就不需要对着这么多报告头疼了——毕竟灾后重建的协调、异能者备案修正、政府那边的交涉函,还有受伤成员的安抚工作,可都堆在姐姐的办公桌上呢。”
魏尔伦的头垂得更低,手指攥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却没想到会给灰谷扶光带来这么多麻烦。那句“对不起”在喉咙里滚了又滚,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对不起,扶光……都是我的错。”
电梯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瞪了太宰治一眼:“死青花鱼,你少说两句会死?”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啊,”太宰治摊摊手,却没再继续调侃,只是看向灰谷扶光,“不过说真的,姐姐,需要帮忙吗?虽然我讨厌加班,但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勉强可以陪你处理一点。”
灰谷扶光没接话,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她率先走出去:“我的办公室在顶楼,魏尔伦、兰波,你们先在会客区等我,中也,你跟我来,异能科那边的报告需要你确认。”
“好,”中原中也点点头,跟了上去。
魏尔伦站在原地,看着灰谷扶光的背影,心里的愧疚更甚。
兰波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别太自责,首领没有怪你。”
“可我让她这么累。”魏尔伦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如果不是我……”
“过去的事就别想了。”兰波叹了口气,“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别再给她添麻烦。”
两人走到会客区坐下,黑手党成员送来茶水,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魏尔伦。
魏尔伦没在意这些目光,他的视线一直落在灰谷扶光办公室的方向,心里盘算着能不能帮上忙——哪怕只是整理文件也好。
灰谷扶光的办公室里,文件已经堆成了小山。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她接起电话,语气冷静:“是,灾后重建的资金申请我已经看过了,下午会批下去……对,受伤成员的医疗费用全部由黑手党承担,另外每人额外补助三个月薪资……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揉了揉眉心,中原中也拿起桌上的一份报告,眉头皱得更紧:“异能科这边说,魏尔伦失控时的异能波动影响了周边的异能者,有几个低阶异能者出现了异能紊乱,需要安排专人进行疏导。”
“把名单给我。”灰谷扶光接过报告,快速浏览着,“我明天安排森医生过去。”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太宰治晃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姐姐,政府那边又来电话了,说是想和你还有魏尔伦先生谈谈——他们担心魏尔伦先生再失控,想让他签一份‘异能约束协议’。”
“约束协议?”灰谷扶光抬眸,眼神冷了几分,“他们没资格要求魏尔伦签这种东西。”
“我就知道姐姐会这么说。”太宰治笑了笑,“不过政府那边态度很强硬,说如果不签,就要限制魏尔伦先生在横滨的活动范围。”
中原中也嗤笑一声:“他们也就敢嘴上说说,真要限制魏尔伦,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小蛞蝓还是这么暴躁,”太宰治摇摇头,“不过这次政府好像是认真的,毕竟下午的事闹得太大,他们需要给民众一个交代。”
灰谷扶光沉默了几秒,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我会和政府谈,不用魏尔伦出面,”她顿了顿,看向太宰治,“你帮我拟一份回复函,就说港口黑手党会负责魏尔伦的监管,确保他不会再失控,让他们不用费心。”
“好嘞,”太宰治做了个敬礼的动作,转身就要走,却又停下脚步,看向门口,“哦?看来有人等不及要给姐姐帮忙了。”
灰谷扶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魏尔伦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叠整理好的文件,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扶光,我……我看到外面的文件堆得有点乱,就整理了一下,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显然很少做这种整理文件的活,指尖还沾了点墨水,白色的西装上也蹭到了些许纸屑。
可他的眼神却很认真,像是在完成一件重要的任务。
灰谷扶光看着他,紧绷的嘴角微微柔和下来:“谢谢你,魏尔伦。”
魏尔伦的眼睛亮了亮,像是得到了奖励的孩子:“不用谢,能帮到你就好。”
太宰治挑了挑眉,小声对中原中也说:“没想到这个毁了半个横滨的家伙,还有这么‘乖巧’的一面。”
中原中也没理他,只是看着魏尔伦的背影,眼神里的敌意少了几分——至少现在看来,魏尔伦是真的想弥补自己的过错,而不是继续惹麻烦。
魏尔伦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只见两个陌生的身影站在那里,正是灰谷兰和灰谷龙胆,还有一脸看戏的森鸥外。
灰谷兰穿着黑色夹克,手里还握着一根新的甩棍——下午那根被他掰变形后扔在了路上。
他的目光落在魏尔伦身上,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警惕,有不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灰谷龙胆则直接冲进了办公室,目光紧紧盯着灰谷扶光:“阿扶,你没事吧?我们担心你太累,就……就过来看看。”
他的语气有些急促,眼神里满是担忧,看到灰谷扶光办公桌上的文件,眉头皱得更紧:“这么多文件,你要处理到什么时候?要不我们帮你?”
灰谷扶光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我没事,你们不用过来,这里不安全。”她的目光落在了森鸥外身上,并使用异能给了森鸥外的屁股一巴掌。
太宰治看着森鸥外吃瘪,抱着肚子发出疯狂的笑声。
“不安全?”灰谷龙胆急了,“这里是港口黑手党的本部,还有什么不安全的?再说,我们是你的哥哥,保护你是应该的!”
灰谷兰走进来,拉了拉灰谷龙胆的胳膊,示意他冷静:“阿扶,我们只是过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如果你需要帮忙,随时跟我们说。”
他的目光扫过魏尔伦,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疏离,“魏尔伦先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给阿扶添麻烦了。”
魏尔伦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给扶光添麻烦,我是扶光的哥哥,我会照顾好扶光的。”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灰谷扶光站起身,“这里的事我能处理,你们留在这儿反而会让我分心。”
灰谷龙胆还想说什么,却被灰谷兰拉住了。
灰谷兰看着灰谷扶光,眼底满是复杂:“那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嗯。”灰谷扶光点点头。
灰谷兄弟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灰谷龙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魏尔伦的目光。
魏尔伦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还有一丝坚定——他知道灰谷兄弟对自己有敌意,但他会用行动证明,自己不会再给灰谷扶光带来麻烦,也会好好保护她这个“妹妹”。
灰谷龙胆冷哼一声,转过头,跟着灰谷兰离开了。
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下来。魏尔伦看着灰谷扶光,小声说:“他们……好像不太喜欢我。” “他们只是担心我。”灰谷扶光重新坐下,拿起一份文件,“时间不早了,你和兰波先去休息室吧,这里有我和中也、太宰就够了。”
“我想留下来帮忙。”魏尔伦坚持道,“我不想再像个累赘一样待着。”
灰谷扶光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犹豫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也好,那你帮我把这些文件按照紧急程度分类吧。”
“好!”魏尔伦立刻答应下来,拿起文件,认真地分类起来。
他的动作虽然慢,但很仔细,每一份文件都看得很认真,生怕分错了。
中原中也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凑到灰谷扶光身边,小声说:“看来这家伙也不是那么讨厌。”
灰谷扶光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继续处理手里的报告。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办公桌上的文件渐渐减少,魏尔伦整理文件的速度也快了不少,指尖的墨水蹭得更多了,却丝毫不在意。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黑手党成员端着几份夜宵走进来:“首领,这是楼下送来的,说是……关东卐会的佐野先生让送上来的。”
灰谷扶光愣了一下,接过夜宵,只见里面是她喜欢的草莓蛋糕,还有热牛奶。
她知道,这一定是佐野万次郎送来的——下午她在空地上和魏尔伦交谈时,看到了他的身影,他一定是担心自己没吃饭,才让人送了夜宵过来。
“替我谢谢他。”灰谷扶光对成员说。
“是。”成员点点头,退了出去。
魏尔伦看着那份草莓蛋糕,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佐野万次郎?是下午那个站在远处的人吗?”
“嗯。”灰谷扶光拿起一块蛋糕,递给魏尔伦,“你也吃点吧,忙了这么久,应该饿了。” 魏尔伦接过蛋糕,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他看着灰谷扶光,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家”的温暖,有家人关心,有事情可做,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四处漂泊。
太宰治拿起一块蛋糕,咬了一口,撇撇嘴:“没想到那个偏执的家伙,还会送夜宵过来。不过这蛋糕味道还不错。”
中原中也瞪了他一眼:“吃你的蛋糕,少废话。”
灰谷扶光看着他们斗嘴,又看了看认真吃蛋糕的魏尔伦,嘴角的笑容更柔和了。
楼下,黑色轿车停在大楼前。佐野万次郎坐在车里,目光紧紧盯着三楼办公室的灯光。驾驶座上的三途春千夜递过一杯咖啡:“首领,阿扶她已经收到夜宵了,您要不要上去看看?”
“不用,”佐野万次郎摇摇头,眼神里带着依恋,“她现在很忙,我不能打扰她。”他顿了顿,语气坚定,“只要她知道我在她身边,就够了。”
三途春千夜看着他的侧脸,没再说话。他知道,首领对灰谷扶光的执念有多深,也知道,首领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
办公室里,夜宵吃完,文件也处理得差不多了。灰谷扶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今天就到这里吧,剩下的明天再处理。”
“好。”中原中也点点头,拿起外套,“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灰谷扶光点点头。
太宰治也站起身,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我也回去了,姐姐早点休息哦,别太累了。”
“知道了。”灰谷扶光无奈地摇摇头。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灰谷扶光、魏尔伦和兰波。
“扶光,我送你回去吧。”魏尔伦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恳求,“现在很晚了,路上不安全。”
灰谷扶光看着他,点了点头:“好。”
兰波也点点头:“我也一起去,正好可以保护你们。”
三人走出办公室,走廊里的灯光昏暗,黑手党成员还在值守,看到他们,都恭敬地问好。
走出大楼,晚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魏尔伦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灰谷扶光身上:“晚上冷,别着凉了。”
灰谷扶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谢谢你,魏尔伦。”
魏尔伦的脸颊微微泛红,没说话,只是跟在她身边,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兰波跟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容。
远处,灰谷兄弟站在街角,看着魏尔伦给灰谷扶光披大衣的场景,心里满是复杂。
“哥,你看……”灰谷龙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他抬手一拳打在了红砖墙上,“阿扶好像真的把魏尔伦当成哥哥了。”
灰谷兰沉默了几秒,缓缓说道:“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我们只要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就够了。”
灰谷龙胆看着哥哥的侧脸,点了点头。
黑色轿车里,佐野万次郎看着灰谷扶光和魏尔伦并肩走在一起的身影,眼底的占有欲更浓了。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三途,明天安排人跟着扶光,确保她的安全。”
“是,首领。”三途春千夜点点头。
佐野万次郎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灰谷扶光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夜色中,才收回目光。他知道,魏尔伦的出现,让他多了一个“对手”,但他不会放弃——灰谷扶光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夜色渐深,横滨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灰谷扶光和魏尔伦、兰波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扶光,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魏尔伦突然说道,语气坚定。
灰谷扶光看着他,笑了笑:“我相信你。”
兰波也点点头:“我也会帮忙的!”
灰谷扶光看着身边的两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横滨的危机虽然结束了,但属于她的故事还在继续——有魏尔伦和兰波这两个“家人”,有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这样的伙伴,还有那个对她势在必得的佐野万次郎,以及始终牵挂着她的灰谷兄弟。
未来或许还会有更多的挑战,但她不再是一个人。
她抬头看向夜空,星星闪烁,月光温柔。横滨的夜晚,因为这些人的存在,变得格外温暖。
而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属于他们的羁绊与纠葛,还在悄然生长,等待着下一次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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