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没能学会开车,但是他们驾驶着破铜烂铁全须全尾回到了岚山。
下山一遭恍若隔世,郝然心有感慨,进入山门迫不及待要去拜访山中的朋友们。明朗叫住她。
郝然回头,不明所以。明朗在她面前蹲下身,撩开了她的裤腿。
两节胫骨**裸暴露在空气中。
明朗伸手,握住了她的左腿腿骨,冷冰冰的触感如入骨髓。
“你干嘛?”
“别动。”
郝然觉得腿骨有点痒,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白骨裸露的地方渐渐生出肌理、筋肉,一点点向上将胫骨包裹着。
郝然震惊地看着白骨重塑,脑中闪过一段对话。
迟疑片刻,她说:“小明,你好像很厉害。”
明朗瞥她一眼。
“你认识丧尸王吗?”
“嗯。”
郝然换了个问题:“或许,你觉得我是不是认识他?”
左腿的肌肉缓慢生长,明朗垂着眼皮,漫不经心恩了一声。
郝然:“……”
郝然在惊吓和别扭中度过数日,最后找出两人签署的用人合同拍在明朗面前,虚张声势:“白纸黑字,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是我的员工。”
明朗蹲在假山顶摘桉树叶,哦了一声。
郝然活了两分,小心翼翼问:“我还能对你颐指气使吗?”
明朗俊朗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微小的微笑,他说:“你试试。”
……
天气转凉,郝然从购物车里挖出两团毛线,支起棒针给自己织毛衣和护腿——明朗说她的双腿长好还需要时间,得好好护着。
她从珍禽馆找来两只美洲红鹳,细长尖利的嘴巴高高翘起,各挑起线圈一角。郝然就着它们的嘴绕线,红鹳还懂配合,脑袋一高一低打转。
明朗进到亭子就看见这离谱的一幕。
郝然翘着腿,坐在竹篮里晃悠,看见他,抬起一只手:“小明!”
明朗走过来了,两只美洲红鹳双脚一支,跳到另一侧去。
“你去喂过豹纹儿了吗?”
“嗯。”
明朗盯着红鹳嘴上的毛线圈,忽然捏住郝然的脑袋。
她的头小小一个,一只手就圈住半个,明朗摁着她的太阳穴了两侧,闭上眼搜寻片刻。
没有。
空空如也。
“攻击我。”他在脑中命令道。
一切风平浪静。
明朗睁开眼,郝然也正盯着他瞧:“你干什么?”
明朗松手,说:“别在脑子里哼歌。”
“?”
“难听。”
郝然没想到自己偷哼小曲被发现了,脸有些红,继而语重心长地教育他:“小明,你知道在职场揭老板短处是大忌吗?”
小明头也不回走掉了。
郝然捶胸顿足,自从知道明朗的真实身份,再也不能理直气壮地教育他了。
她偷偷又写了一张招聘启事,在门口贴了两个星期毫无回应,最后大字报出现在她枕头下,郝然悚然一惊,老实接受了这个放荡不羁的员工。
明朗作为下属虽然不称职,但是工作责任心倒是蛮强的,每天天不亮就拎着花名册开始巡山挨个点名,比地主老爷数钱都认真。
这天,他阴着脸敲响郝然的房门,说:“钱袋子丢了。”
郝然还有些懵,站在门口:“嗬?”
明朗敲敲花名册一角,重复:“钱袋子丢了。”
郝然呆了两秒,反应过来。
钱袋子是园里的一只袋鼠幼崽,喜欢在地上刨洞,郝然亲切称呼它为钱袋子。
她急急忙忙穿戴上护腿,扯了顶双辫毛线帽戴在头上,和明朗一起出门了。
明朗虽然不招动物园职工们待见,但是只要他点名,职工们都会尊敬地冒个头,尤其是钱袋子,常在夜间清晨运动,久而久之和明朗混了脸熟,渐渐不怕了。
既然明朗说不见,那一定出事了。
郝然骑上小电瓶和明朗一起沿山路寻找。排除钱袋子越狱的可能,山上一定存在偷猎者。
清晨的岚山露水湿重,有些叶片上已经开始结霜。
山林深远,鞭长莫及,如果偷猎者已经带着钱袋子逃跑,恐怕很难找寻了。
郝然很着急。
明朗很生气——他的领地居然受到了侵犯。
一直追到象馆外缘,前方草叶中有挣扎拖拽的痕迹,蔓延到远处山坡下。
明朗并起双指对着山林长啸一声,势如离箭,声振林樾。
片刻后,只听见山林震响,游荡在园内的丧尸一呼百应,密密麻麻地从山后围拢而来,转瞬越过他们,朝着坡下冲去。
郝然大受震撼,终于明白逃出人类实验基地时攻破基地大门的丧尸从何而来。
等他们赶到山下,首先看见钱袋子四肢被缚歪倒在地上,脑袋上破了一个大洞,汩汩向外流血,看见郝然,它提起前肢虚弱地嘶鸣一声。
郝然心疼地跳进动物包围圈,抱起钱袋子,目光在周边一转,看到偷猎的元凶巨恶——一个十一二岁的人类少年。
他看起来比钱袋子还要凄惨,脑袋破了好几个洞,以白耳狨为首的猴群群情激愤,正拿石子在树上砸他。少年抱头倒在地上,哭得涕泗横流,喊道:“别吃我!别吃我!”
郝然略一迟疑,看向明朗。
他看起来丝毫没有恻隐之心,站在一群丧尸之间冷冷看着这个闯入领地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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