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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五十首歌

不苦住院了。

蜥蜴持续数日的厌食和嗜睡引起了希毅的警觉,经过病理检查,血浆生化结果显示白细胞减少,丙氨酸氨基转移酶和AST值升高,结节性胰腺增生——诊断为肝癌。

喻知予把那份检验报告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没法把不苦和那两个字联系在一起。肝癌?动物也会患癌吗?

“癌症是一种基因病,在某种环境或致癌因素影响下,导致正常细胞演变成癌细胞。大部分癌症是慢性病,形成需要漫长的时间,自然界的动物看似很少癌症,其实是很多活不到癌症影响身体机能的年纪。比如鸡、猪会患癌,鲨鱼和大象同样也会得癌。”

喻知予看向希毅,除了Rap,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一长段话。

很久以前希毅就明白人类和蜥蜴的寿命不对等,不苦大概率会提早很多年离开他。为了延长老伙计的生命,希毅平时细心照顾,定期体检、还让自己成为了半个爬行动物学家。

他希望不苦是在某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在睡梦中无苦无痛的离去。前提是在他做好准备的时候,在很远很远的以后,而不是现在。

喻知予抬手抚了抚希毅的眉间。他的一对眼睫生得太夺目,其实他的眉毛也很好看。浓墨重彩,自然的弧度干净利落。此刻深深蹙起,多了几分愁云。她不知道,自己两弯秀眉似蹙非蹙,跟希毅一样。

“我好希望不苦能多陪我一些日子,我是不是太自私了?都说肝癌是最痛的癌症,所以......它一直很疼吗?”

“可它无论身体多疼都在努力喝水、吃饭,打针时全力配合医生,不苦的求生欲比我们想象中强很多。希毅,它很坚强。”

不苦待在特制的恒温箱里,希毅垂头坐在地板上,直直盯着玻璃箱里的蜥蜴,视线没有聚焦,脑中一直想着喻知予的话:它很坚强,它也舍不得离开他。

眼前一切都是那么灰暗寡淡,直到喻知予也坐在他身旁,希毅才回神看见一抹生动的彩色。

“喻知予,你会和我一起陪不苦走完它的最后一段路吗?”

“会!”喻知予不假思索,握住他的手,“我会和你一起守护不苦到最后一刻。希毅,我也会跟你走到最后。”后半句话喻知予是对自己说的,她要更小心地攀岩,努力活得跟他一样长。

从宠物医院出来,希毅走到自己的车边,盯着车窗玻璃上的一个小爪印,久久没动。这又是不苦什么时候给他留的暗号?以前他感觉孤独时,总会意外地发现蜥蜴留下“到此一游”的爪印,像在告诉他:你不是一个人。

希毅没急着坐进车里,沉默良久,忽然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栋建筑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在盯着他,如影随形。刚刚他又觉察到了那道目光的存在。

*** ***

不苦只住一周便出了院,希毅邀请了几位爬行动物界权威专家联合会诊,最终选择了保守的治疗方案。

以人类类比,不苦已经是白发苍苍、胡须飘飘的长寿老爷爷。希毅不忍心让它再经受手术的创伤和痛苦。最后的日子,让不苦舒舒服服地过。

第一站带不苦去了山风攀岩馆。

喻知予已经投入新一阶段的训练,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往前走。

她为不苦精心准备了出院礼物:它最爱的苹果泥和一把狗胡子。

书上说,猫的胡须招财,狗的胡须长寿。狗的胡子象征顽强的生命力,尤其下巴处的胡子,形似倒立的泰山,意喻福寿绵长。

于是喻知予号召「知心寻宠」全体小伙伴们,征集狗狗胡须。

当中最粗最长这根,来自不苦的好朋友大黑狗夏洛克。为了等这根胡须自然掉落,喻知予一天抱着夏洛克看好几次。

决定养宠物的那一刻起,就等于亲手埋下一颗悲伤的种子——从前喻知予没有深刻体会过这句话的含义,直到她现在看到治疗中的不苦,能感同身受到希毅那种切肤之痛。不苦已经不再是宠物,它是无比珍贵的家人。

这几根狗胡须让希毅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在人生海海里找到了一枚独属于自己的定海神针。被心爱的人认真地珍惜,他感动、知足,内心甚至在反复确认自己是否值得这样的好运。生怕喻知予的爱,有一天会像不苦的健康一样被命运残酷地夺走。

夏洛克拿鼻尖轻轻嗅了嗅不苦的脑袋,希毅也把喻知予揽进怀里。喻知予抬手沿着男人的下颌轮廓捏他的脸,指间的茧蹭得希毅舒服地闭上双眼,配合地扬起下巴。喻知予道:“你看起来像个......忧心忡忡的傻瓜。”

希毅倒是不生气,抚着她的肩膀,温声问:“那要怎样看起来才显得聪明些?”

喻知予伸指给他的唇角弯起弧度,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纯粹,“男朋友,请你多笑笑。”

希毅顺势低头吻上喻知予,唇舌交缠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用极轻极轻的语气,“这样行吗?”他嘴角带着很温柔的笑意。

喻知予语调软软的,“现在我也是阿呆了。”

*** ***

黄昏初上,晚霞恪尽职守地晕染着天际。

喻知予的训练表排得满满当当,不想希毅和不苦等得无聊,告诉他可以先回三楼看看视频,“是我小时候的录像。”

她知道之前希毅集中恶补了不少攀岩视频,许是现在没什么心情再看别的,但小团子喻知予的故事,他或许能感兴趣。

名为「我们这一家」的文件夹,按年份时间排列,前两个文件夹全是喻岚的个人攀岩记录,拍摄者是喻知予的妈妈。喻知予出生后,她成了新的女主角。

有的人的可爱是天生的,襁褓里粉粉嫩嫩的糯米团子已经让人移不开眼。

等喻知予完成练习回来,他才看到2岁的喻知予。

喻知予没想到希毅会一个个视频仔仔细细按顺序看,遇到他认为极其可爱的,还会重播几遍。其实这些视频,很多她自己都没看完过。倒是喻岚攀岩的影像,她反复观摩学习。

屏幕里的小团子,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她是我吗?”

喻知予走到希毅跟前,坐在地毯上,脑袋枕着他膝盖。男人的手自然而然地抚上她的脸,一下又一下。月色静悄悄临落,他们没说话,喻知予眼皮越来越沉,就那样睡着了。

希毅撑着手肘,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的睡颜看。睡熟的喻知予,有一身从小练到大的睡功,除非海啸来了,或者夏洛克在她身上蹦迪,否则天翻地覆也醒不了。听到她咻咻的鼻息,希毅会心地笑了声,起身把她抱进沙发。

她还揣着平时不离手的笔记本,记录每天的练习数据和心得体会。希毅抽出本子想放在茶几上,一页纸轻飘飘掉了下来,抬头是十分刺眼的他根本无法忽视的两个字:「遗嘱」。

内容提到山风攀岩馆和一半财产赠予水手,另一半财产用于青少年攀岩资助基金,所有攀岩记录及遗体研究事宜交给禹燕升,连夏洛克衣食住行也按照世界最长寿的狗狗标准管到了31岁。

留给希毅的只有几句话:

【爱着希毅的喻知予,征服过高山峻岭的喻知予,这一生超级幸福没有遗憾。希毅,请你长命百岁,(涂黑部分),平安喜乐,唱更多好听的歌,帮我多看看这世间美好。我和不苦在天堂期待你的独家人间见闻。】

他目光最后停留在被她涂黑的那部分,仔细辨认出四个字,狠狠倒吸一口冷气:「娶妻生子」。如今被她全部涂黑,大概知道这四个字绝对能让他暴怒。没错,是暴怒!浑身的血液汩汩冲入心脏,这张纸足有千斤重,希毅的手在颤抖,不苦觉察到他的异常,扬起小脑袋盯着他。

“不苦,我刚才七窍升天,差点被喻知予给气死。”声音恢复平静,他闭了闭眼,又道,“应该是我自己差点被自己气死。”喻知予又做错了什么呢?

希毅拾起笔,在那行字后面补了一句话。

他写了那么多歌词,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在爱人的遗书上写字。

“不苦,我无法想象没有你和她的世界。”说话的人眼红了。

*** ***

手机屏幕上同时出现其他两人的头像,彼此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隐秘的链接,明明不是第一次了。

禹燕升先出声:“我以为我们达成了共识。”

水手扶额,头疼,三个臭皮匠,抵不过一个诸葛亮。三个大男人,一个比一个心软。

到底还是他最适合扮演老父亲的角色:“我们能不能自私一次?坚定一次?”

他和喻岚是最早知道喻知予有徒手攀登打算的人,然而在那时候似乎没人愿意劝她点儿什么,甚至还经常拉着喻知予谈论冒险和钻研攀岩技术。那会儿他们意气扬扬壮志凌云,心知肚明每一个攀岩人终究会对徒手攀岩跃跃欲试。

自小孩起,喻知予受到的教育就是:没有倾尽全力攀登的人生不值得度过。

这种“倾尽全力”体现在一定要做成什么事的狠劲。不先去担心结果,喻知予只会给事情定好目标,然后完成它,去实现。

“我们根本不在意她有没有破纪录,刷新了什么历史,根本不在乎世界终极大岩壁上的终极攀登。这可能听上去很冷血,但是事实。”禹燕升更珍惜他的朋友,人生意义太缥缈,难敌她离开带来的切肤之痛。活着的人余生都将活在这片阴影中。

“我刚才看到头头写的遗嘱了。”希毅道。

“遗嘱”两个字成功让他们再度陷入沉默。

“她把所有都留下来,我实在做不到,做不到让她这么轻易地打发我们。”希毅垂下头,有种绝望的心痛。还长命百岁?她想让他变成一个空心老妖怪吗?她这么敢?她怎么忍心?

牵绊住喻知予,等攀岩运动员过了体力黄金期......极限运动选手的机会窗口多么短暂,或许她不会再念叨着徒手攀岩。这跟生生折断鹰的翅膀有什么区别呢?他又怎么忍心?

三人缄口不言,没否认自己从未有过这种阴暗自私的想法。毕竟对方是独一无二的大宝贝喻知予啊。

希毅决意撕开这层虚伪。正如郑敦敦对他说的,洪水满溢,堵不住会溃堤,倒不如解开克制,随它发泄。

水手:“不是试过吗?”

私攀火火,他算是就此论题,正面跟喻知予“刚”了一次。

而脚踝韧带撕裂那次,也借机给她敲了退堂鼓。

禹燕升轻轻摇了摇头:“结果发现该狠的心狠不下来,强颜欢笑把她推得更远。”

水手抱怨:“燕升你确实心太软。”

禹燕升揭穿:“你少来......谁又在头头病床后面悄悄抹眼泪的?”

三个男人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嘴里说的每一句“加油”,到底有几分真心实意?

水手支吾:“加油是真,我当然希望她进步......精进攀岩,而不是徒手攀岩。”

禹燕升如实道:“头头心思单纯,她只会认为我们在鼓励她。每次她笑的时候我都感到内疚。”

水手靠上椅背,很重很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这些情绪,本就和喻知予无关。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的人觉得这件事很了不起,但真正知道她在做什么的人都被吓坏了。

三方首次集合讨论喻知予徒手攀登火火这件事时,已经明确地知道他们可能某天会亲眼目睹她坠落山崖。某种程度上,他们变成了杀死喻知予的共犯。现在,他们又被一张遗嘱召集,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个难以两全的现实。

担心善泳者溺于水,他们也想象不出喻知予离开攀岩是什么样子。一个活泼善良的宠物店老板?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还是一个四海为家的自由职业者? “喻知予”三个字就代表着一种向上的力量,一股突破自我的决心。

所以,真的要放弃之前的所有努力吗?

希毅宁愿喻知予别那么喻知予,他现在就能肯定地说,不徒手攀爬酋长岩,喻知予定会悔恨终生。

不苦拿尾巴扫了扫希毅手背,希毅屈指点点蜥蜴的脑门儿,忽然明白了其实全都是他的问题:试图通过喻知予和不苦寻找情绪安抚,自以为这样的爱很无私很高尚,却没发现,他们的爱对她来说或许更多是困扰。不要把这份强迫冠以“爱”的名义,要她按照他们的想法过活。

夜色更深了些,乌云压阵,交错着漏下来几缕黯淡隐约的光,像是一场骤雨的征兆。

希毅依然一眼看见喻知予贴在墙上的那副海报插画:世界知名登山家Alex Lowe站在南极洲一座尖塔未登峰上,蓝眼睛闪烁着坚毅的目光,标题写着:【世界上最好的攀登者是那些最会享受攀登乐趣的攀登者。】

她说过:敬梦想!毕竟,All in的人生真的很酷!

这是她的格局。

别让喻知予做为难的选择,也并不是所有的未来都必须做选择。不管她站在哪里,他也朝她的方向走,就能与她同行。只要一个理由,他就立马心甘情愿丢盔弃甲,这个理由就是喻知予。

希毅下定决心:“打着爱的名义,话只说一半也是撒谎。我决定了,要跟她说实话:加油,我不希望你冒险。你死了我也没法活,但是......”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闪电,三方通话突然中断。

随之而来的是轰隆隆的雷声,希毅欲言又止,看出面前的人脸色不太妙,那目光从震惊到愤怒,从愤怒到平静,再渐渐变成一汪深沉。

“你们没法相信更好的我。”

喻知予的呼吸一次短促过一次,总算强行压下胸口突如其来的绞痛。他们刚刚在说的,她听懂了。他们害怕她去攀了酋长岩要么死要么后半辈子活在医院里!

可她好像不能完完全全地生气,他们的隐瞒和不坦诚,又是因为爱。

往后的岁月里, “酋长岩”不会只出现一次。没有 “酋长岩”,也会有 “村长岩”、 “队长岩”......不管她最终有没有尝试徒手攀岩,死没死,生活会继续,时间会一刻不停地往前走。

喻知予脸上没什么表情,冷静又从容:“希毅,你听清楚了,我只说这一次。我很早就想好了,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向来视我父母的感情为榜样,希望自己和爱人也对彼此坚定不疑。我的爱情不需要誓言和承诺,前提是你也有信心和勇气。如果你真的为此痛苦、挣扎,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 ”

眼前骤然起了雾,再说就要大雨滂沱,喻知予委屈死了,转身就走。

希毅心瞬间提了起来,哪敢真给她走!自从失去母亲后,这还是第一次,仿佛世界在眼前轰然崩塌,惶恐如末日海啸般当头扑来。男人长腿阔步, 跑到她面前,伸手去拉喻知予的手臂,却被后者下意识躲开。

希毅叫她推拒得伤心又难堪,泛起浩瀚的心疼和无力,急得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明明想做喻知予的满分爱人,承接她每一次的彷徨与悲伤,却一下子拿了个负分。

“别走——别走——”

这话近乎恳求,他用了很大的气力,慢慢收紧双臂,像是缠住猎物的蟒,誓死纠缠,也有寻求温情的渴望。

喻知予眼眶鼻子猛地发酸,这会儿连心肝脾胃肾也都生生疼着了。

喜欢这句话:All in的人生真的很酷!

共勉!

希毅(抓住敦仔衣领):勉你个头!老婆很生气,十万火急!速速快进到下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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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五十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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