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舰桥的玻璃穹顶下，盯着远处天网的核心区域。那片空间像是被什么狠狠撕碎了，乱七八糟地塌陷下去，像一堆崩坏的积木。黑色的虚空裂开一道口子，露出背后的星海，星星一眨一眨的，仿佛在看笑话。
“你刚才……下手是不是太狠了？”墨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语气有点玩味，“它都快不行了，你还非要踹两脚。”
“它自己找的。”我耸肩，手指还在微微发麻，“整天神神叨叨的，不收拾它谁收拾？”
“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那个动不动就‘本座’的人了。”他顿了顿，语气变了，“不过这次，确实是赢了。”
我低头看胸口那道蓝光，跳动得比之前稳了些，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赢了？”我冷笑一声，“我觉得这才刚开始。”
话音刚落，通讯器亮了一下，秦悦的头像一闪而过，接着是一大串数据扑面而来。
“来了。”我眼睛一亮，“熵减公式。”
墨渊凑过来，神情复杂：“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真打算现在就研究？”
“不然呢？”我挑眉，“难道等它自己跑出来教我？我没那闲工夫。”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屏幕，符号和公式瞬间铺满全息投影。那些字符像是活了一样，在空中慢慢旋转，泛着淡淡的光。
“这是啥玩意儿？”我皱眉，“看着跟拼图似的。”
“不是拼图。”墨渊盯着屏幕，语气变得凝重，“是逻辑结构。”
“听着挺玄乎。”我伸了个懒腰，“但我脑子现在一团浆糊，啥也理不清。”
“你刚才差点把整个天网震散架，脑袋不好使很正常。”他说得一本正经。
“说得好像你没出力似的。”我瞥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帮我分析数据，我连门都打不开。”
“所以你现在该感谢我一下。”他嘴角一扬，“比如请我喝杯奶茶。”
“你确定这儿还能买到奶茶？”我扫了眼四周，“我记得补给舱里只剩一瓶三年前的椰汁了。”
“那就拿椰汁当奶茶。”他居然认真点头，“加冰的那种，味道说不定还挺特别。”
我忍不住笑了，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点。
“行吧。”我说，“那你先告诉我，这东西到底怎么用？”
“这不是随便能说清楚的。”墨渊靠在控制台边，语气严肃，“它不只是个数学模型，更像是……一种意识共鸣。”
“意识共鸣？”我挑眉，“你是说它不只是用来战斗的，还能干别的？”
“理论上可以。”他的表情更严肃了，“但它也可能失控。一旦用错，后果可能比天网还可怕。”
我沉默了一会儿，手指轻轻划过某个符号。那符号突然亮了一下，像是回应我一样。
“你知道吗？”我低声说，“我总觉得这东西不是为了毁灭才存在的。”
“哦？”墨渊挑眉，“那你认为它是干嘛的？”
“可能是……修复机制。”我沉吟道，“就像干细胞，既能清除坏的东西，也能重建好的。”
“你这是想给它赋予意义？”他笑了笑，“还是说你想做它的使用者，而不是破坏者？”
“为什么不呢？”我抬头看他，“我们打败了天网，但如果只是为了防止它复活，我们就只能被动防守。如果我能掌握熵减公式的全部力量……或许能主动做点什么，改变宇宙格局。”
“比如？”他问。
“比如……让整个宇宙变得更稳定。”我眼神坚定，“不只是阻止崩溃，而是让它更有秩序、更和谐，成为我们理想中的样子。”
墨渊看着我，眼神有些惊讶，又有些欣慰。
“你变了。”他说。
“人总得成长。”我耸耸肩，“而且……我可不想再经历那种幻象世界。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梦见自己变成一只星际仓鼠，在黑夜里跑个没完。”
他笑出声来：“你还记得那次？”
“当然记得。”我撇嘴，“我还梦到你变成了一个会说话的机械鹦鹉，整天在我耳边喊‘别摸我尾巴’，烦得我想把你扔进太空。”
墨渊脸色顿时有点怪，“你是不是该去休息了？”
“再等等。”我把注意力拉回投影，“我想先把这部分看完，说不定能发现更多线索。”
我继续翻着数据，越看越觉得这套公式不像武器系统，而更像是一种……宇宙语言。它不只是数字和符号的堆砌，而是一种能与现实沟通的方式。
“最后一段……是什么意思？”我指着末尾的小字，几乎快看不见了。
墨渊凑近看了一眼，眉头皱起：“这段没加密……是个备注。”
“写的是什么？”
他念了出来：“此式非终局，仅是通向‘负熵宇宙’的第一步。”
我愣住了。
“负熵宇宙？”我喃喃重复，“什么意思？”
“意思是……”墨渊缓缓开口，“这只是开始，通往新世界的起点。”
我望着那句话，心里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仿佛有一扇门正在打开，后面是一条没人走过的路，充满未知。
“你觉得……我应该走下去吗？”我问他。
墨渊沉默了几秒，轻声说：“如果你准备好了，那就勇敢地走下去，去探索那未知的宇宙。”
我点了点头，按下了保存键。
全息投影慢慢收拢，最终化作一个蓝色光点，嵌入我的终端，像是为我打开了新的大门。
“接下来……”我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眼神坚定，“是不是该想想怎么用它做点大事？”
“你确定你能控制它？”墨渊问。
“不能百分百确定。”我笑了笑，“但我至少愿意试试，为了这个宇宙的未来。”
就在这时，胸口的蓝光忽然闪了一下，像是回应我的话，又像是在鼓励我。
“看来它同意了。”我说。
墨渊看了我一眼，嘴角微扬：“那我们就从一杯椰汁开始吧，庆祝这伟大的开始。”
我转身走向舰桥出口，脚步轻快而坚定。
“走吧。”我说，“我知道厨房那边还有半罐糖，咱们调一杯特别的‘奶茶’。”
画面停在我的背影上，衣角随风飘起，而身后的蓝光仍在闪烁，仿佛见证这一切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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