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片蓝光里猛地睁开眼，鼻腔里直接灌进一股焦糊味儿，像是有人把宇宙边角料扔进烧红的铁锅里炸了一通。
“这味儿……”我揉了揉太阳穴，开口，“不会又是上次那场爆炸留下的吧？”
“你记性倒是挺牢。”林晚在对面冷冷地回了一句，“不过这次炸的是咱们的神经。”
我抬头一看，她正坐在控制台前，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曲线发呆。墨渊站在她身后，手里端着杯咖啡，眼神比杯里的液体还深。
“晶体呢？”我问。
“在仿生舱睡得可香了，比你还沉。”林晚没好气地说，“不过它刚才那一嗓子，差点把我魂都吓飞了。”
“等待结束……”我念叨着，忍不住笑出声，“听起来像谁终于等到外卖送上门了似的。”
墨渊看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说：“它等的，可能不是我们。”
我愣住：“啥意思？”
他放下杯子，玻璃底磕在金属桌上，发出一声脆响，像是敲了个钟。
“它等的，可能是它自己。”他说。
“你是说它在等自己回来？”我不太相信。
“有这个可能。”林晚点头，“它释放的信息里有点……分裂感。”
我皱眉：“你们俩是不是偷偷嗑药了？怎么说话我听不懂了？”
林晚白了我一眼：“别废话，快去帮小唐恢复数据。”
我嘟囔几句，起身往角落的数据终端走。小唐低着头，手指在键盘上狂敲，屏幕上的乱码密得跟银河炸了似的。
“咋样？”我凑过去问。
“糟透了。”他抬头，眼睛红得像熬了几夜，“系统被晶体信号污染了，部分数据自动改写了。”
“比如哪一段？”我追问。
他指了指屏幕，原本该写“实验编号：T-1474”的地方，现在写着：
“它不是等我们……它是等它自己回来。”
我眨眨眼，背后一凉：“这有点邪门。”
“我也觉得。”小唐搓了搓胳膊，“所以我把它抄下来了。”
“干得漂亮！”我竖起大拇指，“回头咱拿去卖钱，标题我都想好了——《来自宇宙的哲学呓语》。”
小唐勉强笑笑，又低头敲键去了。
我回到主控区，发现林晚和墨渊已经启动备用AI模型，替身意识通道正在重连。
“准备好了吗？”我问。
“再过三分钟。”林晚盯着屏幕，“这次要更深一点，看看能不能拿到更多信息。”
“要是它再来一句‘等够了’，要不要给它订个蛋糕庆祝？”我又开始调侃。
“你脑子里除了搞笑就没点正经事？”林晚瞪我。
“有啊。”我拍拍胸口，“我还装着对未知的敬畏呢。”
她叹口气：“那你现在就敬畏一下吧，说不定未来就在门口等着。”
三分钟后，AI替身接入成功，能量曲线稳定波动。晶体表面泛起微弱光晕，像个刚醒的小孩，还在迷糊地睁眼。
“信息流正常。”墨渊报告，“开始逆向解码。”
林晚调整频率，将信号导入核心数据库。整个过程安静得连仪器运转的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
忽然，屏幕上跳出一组新的生物编码。
“这是什么？”我凑近看。
“星灵体的生命构造逻辑。”林晚压低声音，“不是DNA，也不是RNA……是量子纠缠。”
我愣住：“你是说它的遗传方式靠‘感觉’？”
“差不多。”她解释，“它的生命结构不是靠化学键维持，而是靠信息态共振。”
我头皮一阵发麻：“那只要它还能传信息，就不会死？”
“理论上如此。”墨渊点头，“它甚至能在不同载体间迁移。”
“那它现在……在哪？”我紧张地问。
没人回答，空气仿佛凝固。
突然，警报尖锐响起。
“警告！模拟生命体出现异常跃迁！”AI冰冷的声音在舱内回荡。
我们三人同时冲向仿生舱。
透过观察窗，我看到刚刚构建出来的星灵体模型——一个半透明的能量球，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符号网络，像一幅神秘画卷。
更惊人的是，它内部竟然在模仿人类大脑的神经元连接！
“它在拟态演化！”林晚惊叫。
“它在学我们？”我瞪眼。
“不。”墨渊冷静分析，“它是在尝试理解我们。”
我看它不断重组、分裂、融合，像一台无形的超级机器在高速运转，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我们是不是玩太大了？”我低声说。
“早就不是玩闹了。”林晚咬牙，“这是重大突破。”
“但也是伦理深渊。”墨渊补充。
林晚立刻召集紧急会议，讨论后续研究方向。
“不能停。”她在会上坚定表态，“但也必须正视风险。”
研究员们纷纷提出建议：意识阈值监控、情绪反馈抑制、认知边界限制……
墨渊最后说：“我会设计一套‘意识封印协议’，内置崩解机制，必要时终止演化。”
我听着这些术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看着一只可爱的小猫，却被告知它其实是老虎的崽。
会议结束，我们回到仿生舱。最后一轮跃迁正在进行。
能量球表面的符号快速旋转，最终定格成一个图案——正是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个符号的镜像。
“它复制了自己。”林晚轻声说。
“或者……”我盯着那个图案，“它找到了自己的另一面。”
跃迁完成的一瞬间，能量球发出一道脉冲信号。
频率正好与林晚脑波同步。
她整个人像被钉住一样，愣在原地。
我看着她的表情，心里明白一件事：
这不是终点。
这只是开始。
“等等……”我刚开口，仿生舱灯光突然全灭。
黑暗中，那道脉冲再次亮起，像宇宙深处一颗星星，悄悄睁开眼，仿佛要讲一个故事，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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