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眼前不是飞船驾驶舱，也不是那片流动的光海，而是一间……图书馆。
不是地球上的老式书库，也不像星际联盟那种全息投影馆，这里像是漂浮在虚空里的圆形大厅。四周全是悬浮的水晶架子，每本书都亮着微光，像是随时会开口说话似的。
“欢迎来到记忆之殿。”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低沉震动，“你们……终于来了。”
我站在原地，盯着前方那个模糊的身影。它像个由光影拼凑出来的人，却又不像人，更像是某种意识聚合体，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古老痕迹。
“你是谁？”我问，嗓子有点干。
“我们是‘共频记忆体’的一部分。”它的语气很平静，好像这个问题再普通不过。
“那你呢？你又是谁？”
“我是你能理解的那一部分。”它说，“你可以叫我……管理员。”
“管理员？”我挑了下眉毛，“这名字可真够普通的。”
“那‘宇宙级信息存储与演化核心’听起来怎么样？”它反问。
我忍不住笑了：“那也太中二了吧。”
它沉默了几秒，像是后悔说了太多。
“行吧，叫管理员就管理员。”我耸耸肩，“那你把我带进来干嘛？”
“你触发了交融点。”它慢慢说道，“现在，你要开始解码。”
“解码？”
“没错。”它抬手一挥，一道光流在我面前展开，出现了一串复杂的符号，“这是多维意识同步的关键数据，只有通过共鸣才能解开。”
“这么说来，我不是来随便看看的？”
“你既是访客，也是钥匙。”它说，“你们人类语言粗糙，但情绪波动强，能激活沉睡的数据节点。”
“听上去我就像个情绪放大器。”
“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如此。”它点头，“所以，请开始共鸣。”
我盯着那些符号，心里有点发虚。刚才林晚还在外面喊我的名字，转眼我就到了这个地方，跟一个自称管理员的家伙说话。
“要是我解不开呢？”我问。
“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它说得轻描淡写。
“……你真是不会安慰人。”我低声嘟囔了一句，深吸一口气，开始试着让自己的意识去匹配这些符号。
一开始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看一堆乱码。但渐渐地，我发现这些符号之间有种奇怪的节奏，虽然用眼睛看，却像是一种古老的旋律。
我闭上眼，试着让心跳跟着这个节奏走。
突然，整个空间轻轻震动了一下。
“有效果！”我睁开眼，看到其中一个符号亮了起来，接着其他符号也跟着亮起。
“很好。”管理员的声音响起，“你正在进入第一层共鸣。”
“这才第一层？”我嘴角抽了抽。
“这只是开始。”
与此同时，在飞船上——
林晚死死盯着主控屏上的墨渊脑波图谱，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的意识频率波动很大。”她低声说，“但没有下降趋势，说明他还没失控。”
“问题是，我们还要让他继续深入吗？”一名研究员紧张地问。
“太久？”林晚冷笑了一声，“你知道他刚进去时说什么了吗？”
“说什么？”
“他说：‘别担心，我会带点纪念品回来。’”她咬牙说道，“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说明他还能撑住。”
“可是万一……”
“没有可是。”她打断对方，“他是唯一能和共频记忆体建立连接的人。只要他没放弃，我们就不能切断。”
她调出系统界面，手指快速敲击键盘。
“准备启动‘共频模拟’。”她说，“我要亲自进去看看。”
“你疯了吗？”另一名研究员惊呼，“这可是高风险操作！”
“我知道。”她冷冷地说，“但我比谁都清楚，他在里面会遇到什么。”
她戴上神经连接头盔，深吸一口气，按下启动键。
一瞬间，她的意识被拉进了那个漂浮的图书馆。
“欢迎，第二位访客。”管理员出现在她面前，语气依旧平静。
林晚抬头，目光坚定：“他在哪？”
“那边。”管理员抬手指向远处的一扇门，“他正在尝试解码第一层数据。”
林晚大步走过去，推开门。
门后是一片星光闪烁的空间，墨渊站在中央，身上泛着淡淡的光，双手不停挥动，像是在指挥一场无声的交响乐。
“你总算来了。”他没回头，只是笑着说。
“你还能说话？”
“当然。”他咧嘴一笑，“但现在不能分心，不然这些数据会崩。”
“需要我帮忙吗？”
“帮我稳定频率。”他回头看她一眼，“你应该知道怎么共鸣吧？”
“废话。”她走到他身边，闭上眼，调整呼吸，慢慢把自己的意识频率靠近他。
两人的波动逐渐同步，那串符号开始旋转加快，最终轰然炸开，化作一道耀眼的光柱冲天而起。
“第一层解码完成。”管理员再次开口，“恭喜，你们获得了‘观察者权限’。”
“观察者权限？”
“准确来说，是最基础的访问等级。”管理员点头，“但这已经是你们目前能承受的最大负荷。”
“也就是说，还有更高级的？”
“当然。”它说，“但每一次突破，都需要更强的共鸣。”
墨渊叹了口气：“看来这场旅程，才刚刚开始。”
林晚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猜到什么？”
“你会成为开启这一切的钥匙。”
墨渊笑了笑，没回答。
因为他心里明白，答案就在那束光芒里。
而在他们头顶，那张古老星图中，一条路径彻底点亮。
指向未知的方向。
“权限等级：观察者。”一名年轻研究员在日志里发现了隐藏字段，喃喃自语。
屏幕忽然闪了一下。
紧接着，一行新文字浮现：
“你不是第一个。”
研究员猛地抬起头，看向主控屏。
墨渊和林晚的身影仍在意识空间中忙碌。
但他总觉得，这艘飞船，似乎多了些什么。
又或者……少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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