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眼前是一堆干枯的野草，鼻尖贴着泥土，头顶的天灰得像锅底扣下来似的。远处的山光秃秃的，连只虫子都懒得落脚，更别说灵气了。
“你总算醒了。”墨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语气平静得跟问“早饭吃啥”一样。
我翻了个身，盯着他问：“我们到了？”
“修真界。”
“就这？”我指了指四周，“灵气呢？修士呢？飞剑呢？御兽宗的熊猫呢？”
“都被黑晶集团收走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胸口突然一阵热。
低头一看，那枚符文正微微发亮，像手机快没电时的红灯一闪一闪的。
“喂，这玩意又出啥问题了？”我戳了戳胸口。
墨渊瞥了一眼：“可能感应到什么了。”
“感应到啥？”
“灵气残留。”
“哈？”我瞪着眼，“这地方哪还有灵气？连根草都活不下来！”
他调出赫尔墨斯界面，屏幕上数据跳个不停。
“东南方向二十里，有微弱能量波动。”
“你是说那边还有活人？”
“或者……死的。”
“这话听着怪渗人的。”
我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脚，体内的灵力还有一点，但就像喝完奶茶后的糖分——有是有点，撑不了多久。
“走吧，去看看。”
我们沿着干涸的河床往东南方向走。一路上连个活物都没见着，倒是看到几具风化的骷髅，穿着破道袍，手里还抓着断成两截的法器。
“这些人……”
“灵力被抽干了。”墨渊淡淡地说，“不是死于战斗，是被抽空的。”
“怎么抽的？”
“像拔插头一样。”
我打了个哆嗦，这比喻还真有点科技感。
“黑晶集团到底怎么做到的？”
“还不清楚。”他顿了顿，“但肯定不是简单的抽取。”
我看着眼前荒凉的景象，心里一阵火气。
“他们到底想干嘛？拿灵气泡茶？”
“比那严重得多。”
“怎么说？”
“灵气是天地的根本，抽光了，整个世界都会崩。”
“那他们图啥？”
“控制。”
我愣了一下，冷笑一声：“野心不小。”
说话间，我们到了一片山谷前，空气里有一股腐味，像是刚从丐帮大会回来。
“谁？”他突然喝了一声，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锈剑。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墨渊却站得稳稳的。
“老前辈，别紧张。”我举起手，“我们是来找情报的。”
“找什么？”老头眯着眼，一脸戒备。
“关于灵气的事。”
老头脸色变了变，握紧了剑。
“你们是谁？”
“我是林晚，他是墨渊。”我指了指胸口，“你看，我身上还有灵力波动。”
老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点了点我胸口的符文。
那符文亮了一下，他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原来如此……”他低声说，“难怪你能感应到这里。”
“你知道什么？”我急切地问。
老头沉默了几秒，压低声音：“灵气之根……还在呼吸，只是被封住了。”
“灵气之根？”我皱眉，“什么意思？”
“修真界的本源。”他声音沙哑，“它没消失，只是……被关起来了。”
“关起来？”
“用一座山。”
“哪座山？”
老头刚要开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血。
“老前辈！”我赶紧扶住他。
他喘着气，眼神逐渐涣散，嘴里喃喃：“天柱山……去……那里……”
说完头一歪，不动了。
我愣住了，墨渊蹲下检查了一下，摇了摇头。
“死了。”
“就这么死了？关键信息还没说完！”
“至少我们知道‘天柱山’。”墨渊站起身，“这是线索。”
“问题是……天柱山在哪？”
他打开赫尔墨斯系统，调出地图。
“历史上有记载，天柱山在修真界中心。”
“那我们就去那儿。”
“不过……”他看了我一眼，“你胸口的符文，反应有点奇怪。”
“你也注意到了？”
“它在回应某种召唤。”
“召唤？”
“来自高维的频率。”
我摸了摸胸口，符文还在发烫。
“高维？难道是……”
“别急着下结论。”墨渊打断我，“我们需要更多信息。”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远方。
“那就去找。”
我迈步朝地图上标注的“天柱山”走去。
身后，老头静静地躺着，风吹过他的白发，像穿越了无数世界。
“你说，我们这次能找到答案吗？”我边走边问。
“不一定。”墨渊干脆地说，“但至少不会像上次那样，被人当快递扔到镜面世界。”
我笑出声来：“你还记得啊？”
“记得。”
“那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可能。”
“那你怕不怕？”
“怕。”
“哈？你也怕？”
“怕归怕，该走的路，还是得走。”
我咧嘴一笑：“说得对。”
阳光透过灰蒙蒙的天照下来，落在脚下的废墟上。
这个世界，曾经灵气充沛，如今只剩死寂。
但我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林晚。”
“嗯？”
“你胸口的符文……又热了。”
我低头一看，符文已经红得像要烧起来。
“看来……有人等不及了。”
我握紧拳头，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在涌动。
“那就让他们等着。”
我大声说完，一脚踩在一块松动的石头上，差点摔个狗啃泥。
“哎哟我靠！这地方连块稳当的石头都没有？！”
墨渊看着我狼狈的样子，难得地笑了。
“你确定自己状态没问题？”他问。
“当然。”我拍拍裤子上的土，“不就是灵气枯竭、世界崩塌、敌人未知嘛，小意思。”
他摇头：“你真是疯了。”
“我早就疯了。”我耸耸肩，“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没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个世界，已经毁得太彻底。
而我们，必须把它救回来。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我也不会放手。
“走吧。”我说，“天柱山，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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