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废墟边，眼前是刚刚开始恢复的灵脉。空气里还飘着点焦味儿，那是黑晶炸碎后的味道。天上的云裂了条缝，阳光照在背包里的增幅器碎片上，它静静躺着，像考完试的学生，满脸写着“别理我”。
后面站着一群穿着破道袍的修士，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拿着电钻要挖祖坟的疯子。不过这次，我不是来挖坟的，我是来修坟的。
我转过身面对他们。他们的脸上有怀疑、警惕、愤怒，还有点可怜我。我知道，在他们眼里，科技就是毁掉修真界的毒药，而我，就是那个把毒药带进山门的人。
萧景琰这时候来了，带来了一些材料，说是对修复灵脉有用。我谢了他，然后继续看着眼前的这群人。
“各位。”我清清嗓子，“我来不是为了破坏，是为了救这个修真界。”
没人说话，只有风吹过断墙，发出呜呜声。我心里想，这开场怕是失败了九成，剩下那一成全靠我演。
“我知道你们不信任科技。”我说，“但我刚炸了黑晶，救了你们的灵脉，还把自己炸飞三百米。我觉得……至少听我说完。”
一个胡子拖到地上的老头站了出来，眼神很利，但没动怒。
“你说重建，怎么建？”他问，“用你们那些铁盒子？用电？”
我从包里拿出那块增幅器碎片，它在阳光下闪着光。符文流动，像古老的语言在低语。
“这不是铁盒子。”我说，“这是融合出来的东西。科技和修真，不是谁取代谁，而是谁帮谁活下去。”
我走到一条断掉的灵脉前，把碎片插进地面。符文开始动起来，空气中的灵气慢慢变强，像一个人睡醒了睁开眼。
“你们看。”我指着地上的灵脉，“它在活过来。”
几个年轻修士凑上前看了看，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灵气真的在动？”有人小声说。
“不是动。”我笑了笑，“是苏醒。”
老头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你说得对，它在苏醒。”
“所以，”我一拍手，像个推销员终于打动了客户，“我们得成立个委员会。”
“什么委员会？”老头皱眉。
“修真复兴委员会。”我说，“不影响宗门，不用强制科技，也不抢修真传承。”
“听起来像你先设了个圈套，让我们往里跳。”一个中年修士冷笑。
“那你跳不跳？”我问他。
他愣住：“你什么意思？”
“我炸了黑晶，救了你们的灵脉，现在站在这儿，说要帮你们重建。”我摊开手，“你要是觉得是圈套，那就当我傻好了。反正我已经够傻了。”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有人说我脾气臭，我说那是我活得明白。
“你这个人……说话太直了。”一位女修士开口，“但我们修真界，确实需要变了。”
“不是变。”我说，“是适应。”
“适应什么？”老头问。
“适应这个时代。”我说，“灵气不只是天地给的，它可以是数据，是代码，是另一种存在。”
会议室又静了会儿。
“当灵气成为代码，人类不过是容器。”老头忽然念了一句。
我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古籍里的一句话。”他说，“没人知道是谁写的，也没人懂意思。但现在……也许你能告诉我。”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耳边，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当灵气成为代码，人类不过是容器。”
我坐在废墟边上，望着远处那片开始复苏的灵脉。
“你觉得……我们会成功吗？”我问墨渊。
他正在调试便携式解析仪，增幅器碎片插在上面，符文缓缓流动。
“我不知道。”他说，“但至少，我们已经迈出第一步。”
我笑了：“我最讨厌半途而废。”
“你更讨厌的是别人不听你说话。”他回了一句。
“那倒是。”我拍拍裤子上的灰，“走吧，还有好多地方等着重建呢。”
“你是不是又在瞎编了？”他问。
“不是瞎编。”我耸耸肩，“这是梦想。”
我转身朝着那片刚醒来的灵脉走去，阳光洒在我身上，背后是废墟，前面是希望。
增幅器碎片在我的背包里轻轻震动，好像在回应什么。
也许，我们真的能改变这个世界。至少，从这里开始。
（增幅器碎片的符文，在阳光下微微一闪，犹如在回应某个遥远的声音。）
……
天黑了，我在灵脉边上搭了个临时营地。墨渊还在分析增幅器碎片的数据流，时不时有蓝色的光纹在他脸上闪过。
“能量波动异常。”他说，“这片区域的灵力结构正在发生根本性变化。”
“说明我们在做对的事。”我靠在石头上，看着天上的星星，“你知道吗？以前我以为修真是玄学，后来发现它是宇宙规则的一部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哲学了？”墨渊抬眼。
“自从我差点被自己的发明炸死之后。”我咧嘴一笑，“人总得有点顿悟。”
他摇摇头，继续干活。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天爆炸的画面。回想那次，黑晶碎了，灵脉醒了，我虽然伤得不轻，但心里清楚，不能退缩。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不能退。
修真界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要么适应新时代，要么被淘汰。
而我，偏偏不信命。
第二天一早，第一批愿意加入“修真复兴委员会”的修士来了。
他们带着法器，也带着疑问。
“你们真要用这玩意儿？”一个年轻人指着增幅器碎片，“它看起来像废品。”
“它比你想的更有力量。”我说，“但它需要信任。”
“信任？”那青年冷笑，“你们科技派的人，什么时候讲过信任？”
我看了他一眼，走向旁边一块断裂的石碑。
“这块碑，是千年前某位大能留下的。”我说，“上面刻着一句话：‘修真之道，非一人之功。’”
大家沉默了。
“你们可以不信我。”我接着说，“但你们可以信这片复苏的灵脉，信你们亲眼看到的变化。”
那青年咬牙，最后低头：“我……想试试。”
气氛慢慢缓和下来。
墨渊启动增幅器碎片，符文光芒冲天而起，整片废墟都被映成了蓝色。灵脉开始共鸣，像在诉说一个千年未启的秘密。
“开始了。”我轻声说。
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我相信，只要迈出第一步，就不会停下。
因为，这就是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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