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牌的光像是被人踹了一脚，忽闪忽闪的，跟朝我眨眼睛似的。我看它看了好一会儿，心里有点发虚。
“这玩意……真稳当了？”我低声问。
林晚没理我，手指在符牌边上慢慢摩挲着，眼神专注得像在看初恋写的情书。那样子看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你能不能别这么盯着它看？”我忍不住说，“它又不是墨渊本人。”
她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一扬：“它有墨渊的意识波动，比他本人还真实。”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邪门呢？”我往后退了半步，感觉自己像个误闯邪教仪式的路人。
云尘子站在旁边，嘴里念叨个不停，手掐了个古怪的手诀，像是在给空气做心肺复苏。他的道袍在能量流里飘着，活脱脱一个跳大神的老头。
“五行归元阵已经启动。”他说，“符文稳定性提升了三成，但干扰源还在持续震荡。”
“那就继续压制。”林晚语气平静，“调到七千赫兹，加一道‘意识波段分离术’。”
“收到。”工程师立刻敲键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感觉下一秒就要冒烟。
我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的样子，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咱们现在到底是在跟谁干？”
“高维文明内部的一股反叛势力。”林晚干脆地说，“他们在阻挠复活仪式。”
“哦。”我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等等！你怎么知道是他们？”
“因为这段干扰信号……”她顿了顿，指尖轻点符牌，“和墨渊用过的加密信标频率一样。”
我愣了一下，吸了口气：“你是说……他们认识？”
“至少接触过。”她眼神沉了下去，“而且时间不会太久远。”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剧情发展得太快了，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我们这是在帮墨渊唤醒过去的敌人？”我试探着问。
“也可能是朋友。”她淡淡地说，“情报不够，不能下结论。”
“可万一是个圈套呢？”我皱眉，“说不定这就是个陷阱，等着我们自己往里跳。”
“那就看看是谁先上钩。”她嘴角一勾，笑得比我见过的所有猫都更危险。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这场戏我可能撑不到片尾。
“好家伙，你们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我苦笑摇头，“连敌我都搞不清就敢往前冲。”
“这不是还有你嘛。”她看了我一眼，“你不最擅长见风使舵吗？”
“我是擅长，但我更擅长跑路。”我实话实说，“关键时刻，我肯定第一个溜。”
“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儿？”她挑了挑眉。
我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还站在这儿，叹了口气：“因为我怕错过真相。”
她笑了笑，没说话。
我忽然觉得，这个笑容有点像什么预兆——
预兆我可能会死在这场仪式里。
“数据解析完成！”工程师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干扰信号源头已锁定，位于高维文明边缘区域。”
“坐标呢？”林晚问。
“量子星图正在推演。”工程师快速敲着键盘，“目标区域属于未登记地带，传统导航系统识别不了。”
“那我来补全。”林晚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掌心贴住符牌。
下一秒，她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
“找到了。”她睁开眼，声音低沉，“他们在那儿。”
“那儿是哪儿？”我问。
“一座漂浮在高维裂缝中的黑色塔楼。”她说，“塔顶有墨渊留下的信标装置。”
“听起来就很危险。”我嘟囔了一句。
“危险的地方才有故事。”她嘴角微扬，“而且，那里可能藏着墨渊失踪的关键线索。”
我翻了个白眼：“你这话说得跟旅游广告似的。”
“别废话了。”她转头看向云尘子，“布置双频屏蔽阵，以星灵之泉为核心构建临时屏障。”
“明白。”老道士点头，开始在阵法周围布置新的符文。
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忍不住问：“那我干什么？”
“你？”林晚看了我一眼，“去泡杯茶。”
“啥？！”我瞪大了眼。
“你不是总说紧张的时候要喝点东西吗？”她笑着说，“正好，帮我试试这泉水有没有味道。”
“你确定这不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我狐疑地问。
“你想多了。”她摆摆手，“赶紧的，我等你。”
我叹了口气，走到星灵之泉边，蹲下来舀了一捧水。泉水冰凉清澈，倒映着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紫色极光。
“这玩意真不会闹肚子？”我小声嘀咕。
“十年前有个探险者回来后拉了三天。”林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但他也带回了一张地图。”
“地图？”我猛地回头。
“对。”她眼神一闪，“一张通往高维裂缝深处的地图。”
我愣住了，手里的水洒了一地。
“所以……我们是要进那座塔？”我问。
“迟早的事。”她点头，“但现在，得先稳住这边。”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命运正一步步被推向深渊。
“行吧。”我说，“那我先把茶泡上。”
我把泉水装进随身的小壶里，准备找个地方烧开。
刚转身，就听见林晚淡淡地说：“小心点，别让敌人察觉你的情绪波动。”
“你当我是什么？”我撇嘴，“透明人？”
“不。”她看着我，眼神认真，“你是我们的诱饵。”
我：“？？？”
差点把壶摔在地上。
“你说我是诱饵？！”
“没错。”她点头，“我们要用你的意识波动模拟墨渊的痕迹，引干扰源暴露更多信息。”
“你们这群人真是太会安排了！”我气急败坏，“凭什么是我？！”
“因为你的情绪最容易被读取。”她理直气壮，“而且你还没进化到能藏住心思的程度。”
“……你这话说得太扎心了。”我咬牙切齿。
“事实而已。”她耸肩，“别担心，我们会保护你的意识安全。”
“说得轻松。”我嘀咕，“我要是变植物人怎么办？”
“那我就天天来看你。”她笑着说，“顺便给你讲讲外面的世界。”
“……你这安慰方式真是绝了。”我无语。
“专心点。”她拍拍我肩膀，“准备进入镜像模式。”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下一秒，一股陌生的能量涌入脑海，像是有人把我硬塞进了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镜像激活。”工程师报告，“意识波动同步率97.8%。”
“很好。”林晚在我耳边说，“现在，让我们看看他们会怎么回应。”
我屏住呼吸，等待未知的回应。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在流动，像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又像某种低语。
然后，一道讯息突兀地出现在我意识里：
“你们不该唤醒他。”
我猛地睁开眼，心跳狂飙。
“他们……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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