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终端上一闪一闪的坐标点，我心里怪怪的，就像发现猫趁你不注意玩你手机，还会发朋友圈一样。
“这玩意儿不会真把我当妈了吧？”我小声嘀咕，手指在终端上划拉。那坐标点跟能听懂我说话似的，跳得更欢实了。
艾琳端着杯咖啡，站我身后，眼神从屏幕移到我脸上，说：“你又跟这块‘石头’培养亲子情呢？”
“不是亲子情，是……呃……师生情。”我赶紧解释，“它刚才还教我跳舞呢。”
“跳舞？”她差点把咖啡洒出来，“你是说它用意识教你跳华尔兹？”
“对呀，节奏感还挺好。”我耸耸肩，“不过现在它好像有点慌，能量波动都变快了。”
“它还有心跳？”她眼睛瞪得老大。
“呃……打个比方。”我忙补救，“就是能量波动变得更密了。”
正说着，屏幕上突然跳出一堆乱码，就像有人拿一堆符号在键盘上乱按。
“等等，这不是咱们设定的连接协议。”艾琳马上放下咖啡，凑近屏幕，“这是……有未知信号入侵？”
“哪个黑客这么闲，连新能源晶体都黑？”我皱着眉，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敲打，想切断连接。
可系统像被什么拉住了，图标闪个不停，数据流疯狂滚动，就像有只看不见的手要打开实验室大门。
“墨渊！”我对着通讯器喊，“我们这儿出问题了！”
还没等回应，警报声就响起来，实验室灯光变成刺眼的红色。
“量子防火墙检测到外部意识接入尝试。”AI冷冰冰地报告，“来源不明，频率不稳定，疑似高维远程连接。”
“高维？”艾琳脸色变了，“那是星际巨头才有的技术。”
“这么说，”我咽了下口水，“我们刚摸到门，外面就有人偷看了？”
墨渊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我已经启动全频段扫描，你们那边保持连接，别断开主控终端。”
“别开玩笑了，不断开我们就成人家的实验品了！”我嘴上这么说，还是照做了。
终端界面一下黑了，接着那个熟悉的符号出现，就是意识连接里看到的图案，一闪一闪的，跟眨眼睛似的。
“它是不是……认识他们？”我问。
“不可能。”艾琳摇头，“除非这符号本身就是识别码。”
话还没说完，符号开始转，接着一道微弱的能量波散开，像是在回应什么。
“糟了！”我猛地按下紧急终止键，“它居然主动回信了！”
系统马上重启，连接记录全没了，但我知道，那一下回应，对方肯定收到了。
“这下可好，”我苦笑着靠在椅背上，“我们被盯上了，还给人家发了个‘我在家’的消息。”
“你不该让它发信号。”艾琳皱着眉说。
“我也想拦，可它手比我快。”我摊开手，“它可能觉得找到同类，太激动了。”
“林晚。”墨渊声音严肃起来，“扫描显示，最近三个星域有多艘探测舰，有一艘编号和七年前远古遗迹争夺战里那艘一样。”
“你是说……把考古队炸成宇宙尘埃的那个家伙？”我眼睛瞪得溜圆。
“对。”
空气一下安静了，只有终端嗡嗡响。
“所以，”我慢慢开口，“我们不光得担心它把我当妈，还得担心它把我们卖了换好处？”
雷克也来了，拎着个便携式干扰器，一边调一边嘟囔：“你们这些科学家真不让人省心，刚有点成果就招来星际大佬。”
“这怪不着我们，是它太招人喜欢。”我指着终端，“你看它亮闪闪的，像个宇宙网红。”
“网红能引来探测舰队，我早去直播了。”雷克翻了个白眼。
“我们得想想办法。”艾琳打断我们，“要是探测舰真盯上我们，麻烦就大了。”
“麻烦？”我苦笑着说，“这哪是感兴趣，分明是眼红。”
墨渊沉声说：“我已经申请安全升级，联盟会加强防御。但新能源技术成熟前，不能泄露任何信息。”
“那就是说，”我叹口气，“我们得暂停意识连接测试。”
“包括那个符号的研究？”艾琳问。
“包括。”我说，“弄清楚它是欢迎信号还是求救信号前，不能冒险。”
可事情没完。
那天夜里，我又戴上共振头盔，偷偷重新模拟连接。不是我不听劝，我总觉得那符号背后藏着秘密。
艾琳陪我，一边调设备一边小声说：“这事让墨渊知道，他得把你关禁闭。”
“他顶多把我关会议室，让我写检讨。”我满不在乎。
连接开始挺顺利，那个符号又出现了。
这次它没转，直接投射出一段模糊的信息流，像加密代码。
“你能看懂不？”我问艾琳。
“看不懂。”她摇头，“我觉得它不像在说话，倒像在警告我们。”
我还没反应过来，虚拟空间剧烈晃动，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它不是你的。”
声音四面八方传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谁？”我下意识问。
“它不是你的。”
同时，系统自动封锁，连接断了。
我赶紧摘下头盔，心脏跳得飞快。
“你听见啥没？”我喘着气问艾琳。
“就一阵噪音。”她皱着眉，“你脸色很难看。”
“我听见一句话，‘它不是你的’。”我说。
艾琳沉默一会儿，轻声说：“也许……它早就有主人了。”
我看着终端上还在闪的坐标点，头一回觉得特别不安。
它不是我的。
那它是谁的？
它主人又在哪盯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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