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星舰甲板上，冷风从通风口灌进来，有股金属和电离空气的味儿。脚下踩着厚重的合金地板，眼前那团液态星光，安静地悬浮在隔离舱正中间，就像有生命似的，一会儿像跳动的心脏，一会儿又像沉睡的野兽。
它还发着光呢，那光不刺眼，可就是特别吸引人，感觉能直接钻进人心里去。我盯着它看了老半天，直到小七的声音从耳麦里冒出来：“指挥官，联盟总部发通讯过来了。”
“可算来了。”我小声嘟囔着，手指不自觉地在腰间的神经脉冲枪上摩挲。
“他们说……欢迎仪式都弄好了。”她说话的语气怪里怪气的，好像憋着笑。
我挑了下眉：“欢迎仪式？不应该先开个会，讨论下这玩意儿会不会爆炸吗？”
“显然他们想先给你颁个勋章，再管炸不炸的事儿。”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控制台：“行吧，走，让他们看看咱带回来的是‘未来科技’，不是‘宇宙雷神’。”
星舰慢慢降落在星际联盟主星轨道平台，整个空间站都亮堂起来了。五彩斑斓的光束在太空中闪来闪去，跟把KTV搬到太空里似的。
“这阵仗，比我老家过年放烟花还热闹。”我一边整理制服一边嘟囔。
“因为你是头一个活着带回‘共鸣物质’的人，”小七说，“还把它带回来了。”
“我这不就回来了嘛，”我耸了耸肩，“它也没炸。”
“它就是还没决定什么时候炸。”
我白了她一眼：“别瞎说话。”
一落地，一群穿着金光闪闪礼服的官员就把我围住了。他们跟看见稀罕宠物似的，围着隔离舱转圈圈，又不敢靠太近。
“林晚指挥官！”一个戴眼镜的老头激动得差点摔一跤，“您真把它带回来了！”
“对，”我说，“它没伤人，至少现在还没有。”
老头笑得跟捡到宝贝似的：“这是星际联盟历史上最牛的时刻之一！今晚搞个大庆典，给您和您的团队授勋！”
“授勋？”我愣了一下，“不该先做个安全评估吗？”
“肯定要做！”他挥了挥手，“庆祝也能一起搞嘛。”
我翻了个白眼：“你们星际联盟的流程也太不正规了。”
“不叫不正规，是特别隆重。”他说着，递给我一个镶着星星的勋章，“这是‘星际远航勋章’，只发给完成不可能任务的探险者。”
我接过勋章，沉甸甸的，上面还刻着我的名字。
“谢谢，”我说，“我觉得这玩意儿挂在那团物质旁边当装饰挺合适。”
“可千万别！”老头吓得脸都绿了，“那是最高荣誉！”
宴会厅布置得跟银河系的中心舞台似的，到处都是飘着的灯光、自动调酒机器人，还有现场演奏的量子交响乐团。听说这次庆典花了联盟三分之一的娱乐预算。
“你们是不是怕它爆炸，先请我吃顿好的？”我一边走一边问。
“也不是没这可能。”小七小声说。
我站在演讲台上，下面坐满了穿正装的科学家、政客、媒体代表，还有几个看着不太像人类的外星观察员。
“各位，”我清了清嗓子，“谢谢大家来参加这场……说不定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的庆功宴。”
台下一阵哄笑。
“我知道好多人担心这团物质安不安全，”我指着隔离舱，“但我敢保证——它没坏心眼。”
“可它刚才还动来动去的！”一个元老打断我。
“那是它在表示友好，”我说，“它学会了咱们的频率，在适应咱们呢。”
“你确定这不是什么高维陷阱？”另一个官员皱着眉头问。
“要是真是陷阱，”我摊开手，“那也是咱们自己跳进去的。但它选了咱们，没选别的文明。”
台下安静下来。
“有些礼物，不是咱们主动得到的，是人家选中咱们给的，”我顿了顿，“也许咱们得换个想法：不是咱们研究它，是它在了解咱们。”
说完这话，我看见后排有个年轻人偷偷把这话录下来了，眼睛里闪着光。
我咧嘴一笑，举起杯子：“为了未来的星际巨星。”
我笑了笑，心里想：看来以后又有麻烦事儿了。
宴会开始后，我和团队成员聚在一起喝酒。
“指挥官，你就不怕它哪天突然发飙？”老王端着一杯蓝色液体问我。
“怕啊，”我喝了一口酒，“但我更怕错过改变宇宙认知的机会。”
“可它要是学坏了咋办？”小七插了一句，“比如学会你骂人。”
“那说明它完全懂人类了，”我耸了耸肩，“骂人也是文化的一部分嘛。”
大家都笑了。
这时候，小七脸色突然变了。
“咋了？”我问。
“它……刚才跟我的脑波同步了一秒，”她说，“我没跟别人说。”
“那你现在跟我说干啥？”我问。
“因为我有点……害怕，”她小声说。
“怕啥？”我问。
“怕它不只是模仿，是在……学咱们的感情。”
我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隔离舱的玻璃。
“让它学呗，”我说，“总有一天，它也会有自己的故事。”
刚说完，那团物质轻轻晃了一下，好像在回应我。
我不知道它听懂了多少，但我能感觉到，它在认真听。
宴会接着进行，笑声、音乐声、碰杯声混在一起。
我坐在角落，看着这一切，心里隐隐觉得，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她无奈地碰了下我的杯子。
就在这时，我听见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低频震动。
跟跃迁的时候听到的一模一样。
它又来了。
而且，它还在听我说话。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隔离舱。
那团液态星光，慢慢转了起来，好像在思考，又好像在等着什么。
我握紧拳头，心里燃起一股火。
不管它是谁，从哪儿来，想干啥……
我都准备好了。
因为我知道，这可不只是一次发现。
这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而这，就是属于我们的战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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