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舰桥灯光红彤彤的，一闪一闪。小七站在跟前，脸紧绷着，就像刚跟死神擦肩而过。
“你……咋样啦？”
我动动手指，机械义肢上的符文一闪一闪的，跟刚闹腾了一场似的。
“我……”我张嘴，声音干巴巴的，“我看见了。”
“看见啥？”她问得小心翼翼，怕我一激动飞上天似的。
“整个宇宙的知识。”我嘴上说得轻松，心里早炸开了。
她愣了下，翻个白眼：“你这话像吹牛。”
我笑了，笑得沉甸甸的。
“这不是瞎编。”我说，“我真看见了。”
接着我就讲那片信息星河，讲那些文明火种，讲那个塔楼和顶上的光。讲到一半，我都觉得自己像个疯子——谁会信一个刚被宇宙知识灌了脑子的人说的话？
可小七没打断我。
我说完，她看着我，眼神乱得像刚吃了顿火锅。
“你变了。”她说。
“也许吧。”我耸耸肩，“变的不是我，是这世界。”
我抬起义肢，符文在光下闪，好像在回应我。
这时，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段影像。
一座塔，飘在星海尽头。
塔顶，闪着跟我义肢一样的光。
“这是……啥？”小七问。
我盯着影像，心跳砰砰加快。
“我不知道。”我说，“但我知道，咱们迟早得去那儿。”
“然后呢？”
“然后……”我轻声说，“咱们就真正当宇宙的一份子。”
舰桥安静下来，只有终端光在黑里闪，像遥远的星星。
我闭上眼，感受着信息星河跳动。
这一刻，我知道，真正的旅程，才刚开始。
“林晚。”小七突然说，“你确定，咱们准备好了吗？”
我没回答。
因为我知道，答案不重要。
重要的是，咱们已经上路了。
这条路，通向星星，通向未来，通向无限可能。
我醒来，发现自己脑袋还好好的，没变成光或者飘着的思维。
“欢迎回来，指挥官。”小七声音带着调侃，“刚才你差点让我们以为你要成仙了。”
我晃晃脑袋，感觉脑子里多了一堆东西，就像有人把图书馆倒进我脑袋里。
“我还活着，就是脑子胀。”我揉揉太阳穴，“有没有咖啡？”
“有。”小七递过来一杯，咖啡黑得像黑洞。
“这玩意儿不会让我也变成光吧？”我盯着杯子。
“放心，最多让你变成熬夜的猫头鹰。”她耸耸肩。
我一口灌下去，果然精神多了。
接下来几个小时，我们开始整理信息洪流里的内容。技术官们忙得团团转，一边记一边念叨“维度跃迁”“认知重构”“量子语义模型”这些词，听得我直想让他们去冲个冷水澡。
“启动‘认知过滤协议’。”我下令。
“是！”一群科学家立刻忙活起来，键盘敲得噼里啪啦。
“第一步，筛选出人类大脑能承受的信息层级。”我又说，“别让这些知识冲坏我们脑细胞。”
“明白！”
“第二步，建立数据分层机制，优先解析跟当前科技水平匹配的部分。”
“收到！”
“第三步……”我顿了顿，“别把我写进数据库。”
小七看我一眼：“你是怕自己变成研究对象？”
“不是怕，是肯定。”我苦笑着，“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原来的我。”
她沉默一下，点点头。
接下来的会议，气氛有点紧张。
大家围在主控台前，又兴奋又不安。
“各位。”我开口，“我们刚经历了一场大的认知冲击。现在，得决定下一步咋办。”
有人举手：“我们为啥不继续探索？还有好多信息没解析呢！”
“因为这不是去野餐。”我淡淡地说，“这是场认知地震。我们就像刚从废墟里爬出来的幸存者，手里拿着通往新世界的地图。但要是贸然深入，可能会被更高级的认知模式给覆盖。”
另一个声音响起：“你确定你现在还是你自己吗？”
我看他一眼，眼神平静得像冰湖。
“我不确定。”我淡淡地说，“但我可以证明。”
我走到终端前，输入一串代码，调出一份刚解码的数据片段。
“这是来自某个远古文明的数学模型。”我指着屏幕，“你们可以随便验证它的逻辑性。”
他们试了。
结果，都傻眼了。
“这……不可能。”一个技术官嘟囔着，“这种结构超出了我们已知的数学体系，但它自己又说得通。”
“所以。”我转过身，扫视全场，“我不是被控制了，而是被升级了。”
全场安静下来。
“那你的意思是？”小七问。
“我们要回星际联盟。”我说，“把这些带回去。这不是某个人、某艘飞船的秘密，是整个人类文明的。”
“可是……”有人犹豫，“联盟那边会咋想？他们会信你吗？”
“他们不信也没事。”我笑笑，“因为他们迟早会看到证据。”
“而且。”我顿了顿，“如果我不回去，他们迟早也会来找我。”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是个变量。”我轻轻抬起义肢，符文在黑暗中闪，“而联盟最讨厌不可控的变量。”
会议室安静了一会儿。
“那我们就启程？”小七问。
“不。”我摇摇头，“先整理数据，确保带回去的是能控制的信息。我可不想回去就被关进实验室切片分析。”
“明白。”
“另外……”我突然停住，耳边好像有个声音在低语，像远方有个频率在召唤我。
我皱皱眉，摇摇头。
“没事。”我低声说，“只是错觉。”
可我知道，那不是错觉。
那座塔，还在等着我。
我站在舰桥中间，看着全息投影的地图慢慢展开。
星际联盟的位置清楚得很。
“目标设定完成。”小七报告。
“确认坐标。”我说。
“确认完毕。”
“启动返航程序。”
“是。”
星舰慢慢转向，引擎响起来，像沉睡的巨兽醒了。
我靠在栏杆边，望着窗外无边的星海。
“你知道吗？”我突然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宇宙随便扔的一颗种子。”
小七看着我：“然后呢？”
“然后它发芽了。”我笑笑，“长成了树，还结了个果。”
“你这比喻……挺难懂的。”
“不难懂。”我望着远方，“我只是觉得，有些命运，不是自己选的，是注定的。”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低头看看义肢，符文还在闪，像心跳一样稳。
“我们走吧。”我说。
星舰慢慢启动，引擎轰隆隆响，星光在舷窗外拉成了长线。
我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那座塔的样子。
它在等我。
而我也知道，这只是开始。
下一秒，我的意识猛地一震，好像有个东西在远处盯着我。
我猛地睁开眼，只看到舰桥还是老样子。
“怎么了？”小七问。
“没事。”我摇摇头，“只是……感觉有人在敲意识的门。”
她愣了下：“敲门？”
我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不是现实的门。”我说，“是意识的门。”
然后我转身走向主控台，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
“准备好迎接风暴了吗？”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就按下了一个按钮。
整艘星舰剧烈晃了一下，像一脚踩进了未知的地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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