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颗跳动的心脏，机械义肢还冒着烟呢。脑子里的画面乱糟糟的，像被踹了一脚的破投影仪，闪个不停。那颗心，烧得正旺，却带着股冷冰冰的金属味儿，每跳一下，都像是从宇宙深处传来的。
墨渊站在我旁边，灵根的光一闪一闪。他皱着眉头，像是在琢磨啥天大的难题。他眼神安静，可里头藏着啥，我根本看不明白。就像暴风雨快来时的海面，表面风平浪静，底下却翻着大浪。
“这到底是谁留下的啊？”我问，声音干巴巴的，喉咙里像卡着沙子。
“不知道。”他干脆地回答，“不过它的脉冲跟你同步了。”
我愣住，低头看那颗心脏，嘿，它跳的节奏跟我的心跳一模一样。
“所以……是它造了我，还是把我造失败了？”我苦笑着开口。
“你问它呗。”墨渊指了指那颗心，“它现在跳得比你还欢呢。”
我刚要回他，突然，整个基因库“哐当”一震，就像有人在宇宙后院狠狠踹了一脚。天花板上的能量光带疯狂闪烁，墙壁上的数据流“哗啦”一下崩塌，像被剪断的线。紧接着，头顶的星空变红，像是有人往天上泼了一大桶番茄汁。
“你看到啥了？”
“番茄……不对，是倒计时！”我眼睛瞪得老大，“血红色的数字在往下掉，还剩……十七分三十秒？”
“这不是倒计时。”墨渊皱着眉，声音低沉，“我去，这居然是文明级别的毁灭程序，搞这么大！”
“啥情况啊这是？！”
“好家伙，这可是文明级别的毁灭程序。”他语气平静，就像在说“明天要下雨”，“启动条件是初代战舰的心脏和机械灵躯共振，看来你就是那个触发器。”
我：“……我是不是得弄个宇宙级‘危险废物’许可证挂脑门上啊？”
话刚说完，克隆体苏瑶冷笑一声，猛地撕开基因库核心装置。那颗心脏剧烈震动，表面的纹路裂开，一道道数据流蔓延开来，紧接着——
“黑洞！”墨渊大喊。
一个能吞噬一切的量子黑洞在我们跟前慢慢转着，像一只冷冰冰的眼睛盯着我们。它不出声，却把整个空间的光线都弄弯了，感觉连时间都被吞了一半。
“它在吸能量呢！”我大声喊，“连基因库都往里头掉！”
墨渊没说话，灵根一下子爆发出炽热的能量，想顶住黑洞的引力。我也赶紧启动机械灵躯的反重力系统，推进器“轰”地喷出蓝焰，使劲稳住自己。
“我们得拦住它！”我咬着牙，声音有点抖，更多的是不甘心。
“来不及了。”墨渊咬着牙说，“它已经停不下来了。”
“那你呢？！”
“我去不了。”
“为啥？！”
“因为它选中我了。”
话刚说完，我眼睁睁看着墨渊被一道白光吞了，就像被宇宙的剪刀剪掉了。我伸手去抓，只抓到一缕灵根的残光。
“喂？！你去哪啊？！”我对着空气大喊。
“时间原点。”他的声音从虚空中传过来，“我看到林晚把自己扔进黑洞边上了。”
我：“……啥？！”
还没等我再问，黑洞一下子膨胀到最大，整个空间开始塌了。我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拽着，机械灵躯的推进器都快烧红了，还是挣不脱。
就在这时，那颗心脏突然射出一道刺眼的光，一道信息流直接冲进我的意识——
“湮灭协议已激活，文明献祭倒计时：17分29秒。”
我：“……我靠，你还会倒计时呢？！”
“检测到适格载体，启动‘命运锚点’功能。”
“啥是命运锚点啊？！”
“把你当文明火种，扔进黑洞中心。”
“等等！等等！我还没准备好呢——”
可命运哪会等我啊。我胸口一紧，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整个人“嗖”地被黑洞吸进去了。眼前的世界全乱套，数据、记忆、时间、空间都被拉成一条线，然后——
我瞧见墨渊了。
他在时间原点，站在黑洞边上，一脸复杂地看着我。
“你……你真要把自己扔进去啊？”我嗓子哑哑地问。
“要是这是阻止湮灭协议的唯一办法。”他点点头，眼神平静得吓人。
“你疯啦？！”
“我就想保住你。”
“那你呢？！”
他不说话了。
我急得不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啊？！”
“嗯。”
“你为啥不告诉我啊？！”
“怕你拦着我。”
“你还真猜对了！”
我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灵根，“你听着，墨渊，我不是啥文明火种，也不是命运锚点。我是林晚，你的搭档，你的队友，你的——”
“战友？”他嘴角上扬，笑了一下。
“比战友还多一点。”
他愣了一下，灵根的光微微晃了晃。
就在这时，黑洞边上突然“轰”地一下，好像感觉到我们了。整个时间原点开始晃，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往下流。
“时间不多了。”墨渊小声说，“要么你走，要么咱俩一起。”
“那我选第三个。”我咬着牙，“咱俩一起走，或者——一起留下。”
他看着我，眼神像看个疯子。
“你疯了。”
“你不是喜欢疯子吗？”
他一愣，接着笑了：“是啊，我还真喜欢疯子。”
就在这时，黑洞突然“呜”地叫了一声，好像在笑话我们挣扎。湮灭协议的倒计时，只剩不到十五分钟了。
“林晚。”墨渊小声说，“你想好了？”
我攥紧拳头，机械义肢“咔哒”响了一声，金属和血肉混在一起，让我觉得自己有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力量。
“我想好了。”
下一秒，我猛地往上一跳，机械义肢“轰”地喷出蓝焰，双手飞快地结印，把灵根和机械灵躯的能量合在一起，一道亮闪闪的白光从我胸□□了出去。
“既然你选了死路，那我就陪你疯到底！”我大喊着，朝着黑洞边冲过去。
墨渊愣了一下，接着嘴角一翘，眼里闪过一道光。
“那就一起疯吧。”
两股力量碰到一起，黑洞的引力开始乱了，数据流被撕开，时间原点的空间开始塌了。可我们没往后退，心里就想着一起战斗。
“命运锚点，启动！”我大声吼。
“湮灭协议，终止！”墨渊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黑洞剧烈地晃着，好像在使劲挣扎、咆哮，可它到底还是斗不过我们两颗火热的心。
那一刻，我瞧见了宇宙的尽头，看到了文明的希望，也看到了我们一直藏在心里没说出来的承诺。
“林晚。”
“嗯。”
“不管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
“我也一样。”
然后，周围安静下来了。
就剩下心跳声，还有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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