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就像被塞进了高速搅拌机，脑袋嗡嗡响，耳朵里全是“咔咔咔”的齿轮声。意识好像被撕开又缝上，每根神经都在尖叫，每寸皮肤都火辣辣的。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就是大脑还没反应过来。
“喂喂喂，啥情况啊这是？”我一边在虚空中打滚一边喊，“你们说带我冲黑洞，咋突然到这满是齿轮的地方了？”
周围全是飘着的金属碎片，每一片都在转，就像散了架的机器人玩偶。林晚站我旁边，机械身体上的齿轮一块一块往下掉，也像散了架的机器人玩偶。
“这不是展览馆，”墨渊的声音从一堆数据流里传出来，“这是因果枷锁重组的地儿。”
“因果枷锁？”我眼睛瞪得老大，“你是说，咱们在命运的缝纫机里？”
林晚没理我，她的机械手掌全分解成了一团光，慢慢飘到空中，开始拼成一个模糊的影像——是初代舰长，看着比上次见面还虚，跟信号不好的老电视画面似的。
“这……这是要搞全息投影？”我忍不住问。
“终极协议启动。”林晚的声音变得空灵，就像从老远老远的地方传来，“重构因果链。”
“等等！”我赶紧拦住她，“你们要干啥啊？先把事儿说清楚，别老突然搞大动作，我心脏可受不了。”
墨渊站在舰徽前，双手按在上面，灵根的裂痕里闪着金光。他跟没听见我说话似的，嘴里念着一串我听不懂的话。
“喂喂喂，你们别老放大招行不？”我急了，“至少给我个说明啊！”
“没时间了。”墨渊头都不回，“熵增核心开始吞维度了。”
我抬头一看，好家伙，远处的虚空塌下去一块，边缘全是扭曲的光带，就像宇宙被剪了个洞，黑洞正从洞里往外钻。
“这玩意儿比黑洞还吓人。”我咽了口唾沫，“它吃空间？”
“是因果。”林晚的投影成型了，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沙哑，“它要是吞了咱们的时空节点，所有历史都得改写。”
“那咱们不成历史书里的错别字了？”我吓得往后退。
“所以得激活协议。”墨渊猛地把灵根插进舰徽，一道刺眼的光柱直冲上天。
下一秒，量子风暴从我们身后卷过来，裹着那些克隆体的基因罐，像一群发光的石头，直冲着熵增核心去了。
“哇靠！”我赶紧躲开，“这玩意儿不会把咱们也炸了吧？”
“不会。”林晚的投影抬手一挥，那些风暴在空中停了一下，接着又加速朝核心冲过去。
“你们这操作太吓人了！”我拍着胸口，“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啊？”
风暴撞上核心的时候，整个虚空震了一下。我以为会像放烟花一样炸开，结果风暴和基因罐全变成纯黑的了，跟被黑洞吸进去的光似的，一点反射都没有。
“这……这咋回事？”我愣住了，“你们不是说要炸它吗？咋成给它送能量了？”
林晚的投影开始闪，像信号不好的老电视。
“不对。”她声音变了，“协议被干扰了。”
“谁干的？”我急了。
“天道系统。”墨渊咬着牙，“它还想维持熵增主脑的连接。”
“那咱们白忙活了？”我气得直跳脚，“还冲啥啊，直接回家得了。”
“不。”林晚的投影突然稳下来，眼睛里绿光猛涨，“我的机械灵躯，能当协议的锚点。”
“啥？”我眼睛瞪圆了，“你这是要……把自己拆了？”
她的身体全部分解，每颗齿轮、每块装甲都变成光点，飘在空中，就像一场金属做的雪。这些光点开始重新组合，慢慢拼成一个新影像——初代舰长战损状态的全息投影！
“我靠！”我惊得说不出话，“你这是把自己当零件用了？”
“因果链必须重构。”舰长的声音从投影里传出来，带着一股久远的威严，“只有用林晚的机械灵躯，协议才能完整生效。”
“你们这是玩命啊！”我急得直跺脚，“那她呢？她咋办？”
“我……”林晚的声音从虚空传来，断断续续的，“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另一种形式？”我急了，“啥形式啊？别跟我打哑谜。”
“等你看到星穹舰再次升起的时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你就知道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空间猛地一震，一道黑色光柱从熵增核心冲出来，朝我们射过来。
“快躲！”我大喊。
墨渊却站在原地，灵根的金光猛地变强，指着那道黑光。
“不是躲，”他冷冷地说，“是接住它。”
“你疯啦？”我冲过去想拉他，“那可是能吞因果的东西！”
“就因为是它，”他眼神坚定，“我才能完成协议。”
我看着他，一下明白了。
“你这是……要用自己当引子？”
“只有这样，”他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才能把因果枷锁彻底打破。”
“你疯了！”我大吼，“我可不让你一个人去送死！”
“那就一起疯。”他伸出手。
我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抓住他的手。
“行吧行吧，”我咬咬牙，“反正我这条命早赔给你了。”
下一秒，黑光袭来，整个空间全黑了。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林晚的投影变成一道光，朝一个方向飞去。
是星穹舰的方向。
也是未来的方向。
我张嘴想喊，可被黑暗给吞没了。
等我再睁开眼，世界变样了。
星辰在头顶转，像重新摆好的棋局。我站在一个荒了吧唧的星球上，脚下的土地闪着金属光，远处，一艘巨大的舰体慢慢升起来，就像睡了千年的巨兽醒了。
林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清亮又坚定：“欢迎回来。”
我笑了，眼角有点湿。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回来。”
星穹舰的引擎响起来，宇宙的尽头，我们又出发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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