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对上一刻的惊讶反应不过来呢，墨渊又说了一遍：“是熵增之主真正待的地方。”
他眼睛死死盯着星图，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一样的光。
我还没反应过来，整艘星舰猛地晃了一下，就像宇宙变成大锤子，把我们狠狠地砸回现实。
“冲进星系啦！”林晚的声音从舰桥的十二个分身里同时传出来，就跟被压成十二轨的电子音乐似的，“欢迎到病毒老窝，门票自己掏。”
我双手紧紧抓着控制台边缘，全息投影上，一颗被黑雾缠着的恒星慢慢露出来。它哪像个恒星啊，就跟被浓痰裹着的灯泡似的。
“这地儿真埋汰。”
“文明进化可不管优不优雅。”林晚机械手指在空气中划了一道量子轨迹，“准备启动维度绞杀。”
“等等。”墨渊突然开了口，“那颗恒星……它在喘气呢。”
我一下愣住了，“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这金瞳跟上古天文望远镜似的。”他眯起眼睛，“每次它喘气，都会引发一次熵增波动。”
“听起来像某种……仪式。”
“或者是陷阱。”林晚的分身动作开始同步，十二个她同时把机械手掌插进舰桥的量子接口，整艘星舰的能量开始往舰首聚集。
“维度绞杀启动。”她小声说，声音冷冰冰的。
下一秒，整艘星舰的能量系统好像被啥掐住脖子了，猛地停了一下。
“干扰！”我大喊，“有东西在干扰咱们！”
“废话。”林晚咬着牙，“我能不知道？”
“别吵。”墨渊打断我们，“干扰源在舰体里面。”
“里面？”我一呆，“你是说……咱们自己人？”
“不是人。”墨渊指着舰徽烙印，“是它。”
我们面前的病毒意识光球这会儿正发出低沉的嗡嗡声，跟在笑似的。
“它在拦着咱们。”我说。
“它不想让咱们进核心。”林晚冷笑一声，“看来咱们猜对了。”
“那咋办？”我问。
“让它闭嘴。”林晚的机械臂猛地抖了一下，一道量子锁链从指尖射出去，缠住了光球。
“你这是要干啥？”我问。
“让它老实点儿。”她眨眨眼，“我在机械战甲界封印技术可是一流的。”
光球使劲挣扎，可林晚的锁链像活物一样越收越紧，最后把它死死锁在舰徽烙印上。
“搞定。”她拍拍手，“接着来。”
能量又开始聚集，舰首的维度通道慢慢打开，就跟把宇宙撕开了一道口子似的。
“维度绞杀，三、二、一——启动！”林晚大喊。
一道亮闪闪的光柱从舰首射出去，直奔那颗“喘气”的恒星。
可就在光柱快打到的时候，整个星系剧烈晃起来，就像被啥从里面撕开了一样。
“它反击啦！”墨渊大喊。
“废话，它又不是纸做的。”我吐槽，“哪有反派一炮就被轰成渣的？”
“确实。”林晚点了点头，“那咱加点料。”
她的分身开始转圈，十二个她同时释放机械灵躯的能量，形成一个巨大的量子漩涡，把维度绞杀的力量又压缩了一下。
“这次，才是真正的‘绞杀’。”她小声说。
光柱“轰”的一下打中恒星，整个星系一下子黑了。
接着，黑暗里慢慢冒出一个人影。
他穿着初代舰长的制服，脸上冷冰冰的，带着一股威严。
“舰长？”我脱口就喊出来。
“不是。”墨渊摇了摇头，“是它。”
“熵增之主？”我咽了口唾沫。
“欢迎回家。”那身影开了口，声音就像从时间尽头传过来的。
“你……咋长得像舰长？”我问。
“因为我是他的一部分。”它慢慢走过来，每走一步星系都跟着晃，“他是我，我是他。”
“扯淡。”林晚冷笑一声，“你们一个想救文明，一个想毁文明，咋可能是一体？”
“文明进化，从来就不是一条直线。”它抬起手，一道黑光在掌心聚起来，“而是轮回。毁灭和重生，本来就是一回事儿。”
“所以你把自己封到病毒里？”我问。
“是初代舰长，把我封进病毒的。”它回答，“他想用我来推动文明进化。”
“你疯了。”我吼道，“你这是在搞毁灭！”
“毁灭是进化的前奏。”它冷冰冰地说。
“你根本不懂文明啥意思！”林晚也吼起来，“文明不是靠毁灭推进的，是靠选择！”
“而你们，选了我。”它笑了。
我正想反驳，舰桥中间突然“轰”地一下，冒出一道刺眼的光。
“谁在那儿？”我问。
光芒里，慢慢走出一个人影。
是星际之子。
可他居然分成俩了！
“双重人格？”我眼睛瞪得老大。
“量子投影。”墨渊解释，“他把自己意识分开了。”
“你疯啦？”我问星际之子。
“不是我疯，是它疯了。”其中一个投影开了口，“我想知道，它到底是不是我。”
“你啥意思？”我问。
“我感觉……它身上，有初代舰长的味儿。”另一个投影小声说，“那是我刚诞生时，最熟悉的能量。”
“所以你们一个想靠近它，一个想离它远点？”我问。
“对。”两个投影一块儿说。
“那就去试试。”林晚点了点头，“但小心，它不是啥好东西。”
两个投影慢慢朝熵增之主走过去，可它，居然没动手。
“它在观察。”墨渊小声说，“它在看咱们值不值信任。”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头冒出一种特荒唐的感觉。
咱这不像是在打仗，倒像是在搞一场宇宙级别的心理治疗。
“喂，”我突然开了口，“要是初代舰长真把你封进病毒，那他是不是……早知道会有今天？”
“他知道。”熵增之主回答，“他希望我推动文明进化。”
“可他没告诉你，文明进化，不能靠毁灭。”我说。
“所以你们来了。”它看着我们，“你们是他选的。”
“不是他选的，是我们自己选的。”林晚冷冷地说。
“那你们，咋选？”它问。
没人回答。
就在这时候，墨渊突然动了。
他冲到舰徽烙印前，金色瞳孔里“呼”地一下，冒出耀眼的光。
“我要解析基因链。”他说。
“你疯啦？”我问，“这时候？”
“现在是最好的时候。”他咬着牙，“它在观察咱们，不会轻易拦着。”
林晚马上配合，她的分身赶紧布下量子屏障，防止熵增之主捣乱。
“动手吧。”她说。
墨渊的金瞳里冒出好多数据流，开始解析那颗恒星的基因链。
过了几秒，他脸色变了。
“咋啦？”我问。
“我看到了……”他嘟囔着，“初代舰长，他真的……把自己意识灌到病毒本体里了。”
“啥？”我惊了。
“这不是毁灭，是融合。”墨渊接着说，“他想用熵增之主的力量，推动文明进化。”
“所以他才让父母去研究病毒？”我问。
“对。”墨渊点了点头，“他们不是牺牲，而是……见证。”
“见证文明的轮回。”林晚小声说。
我不吭声了。
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初代舰长的计划。
他不是在对抗熵增，而是在利用它。
“那咱们呢？”我问，“咱们算啥？”
没人回答。
只有熵增之主，慢慢开了口：
“你们，是选择的执行者。”
说完，它一转身，消失在星海深处。
而我们，只能沉默。
舰桥里，只剩下墨渊金瞳里跳动的古老符号，和我脑袋里怎么也赶不走的疑问。
“这真的是……文明的进化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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