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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仪式与签名

压力像不断上涨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地拍打着市局刑侦支队。限期破案的命令已经正式下达,像一道紧箍咒,牢牢套在李振和整个专案组的头上。一个月,抓不到人,不仅仅是职位不保的问题,更是对肩上警徽的耻辱。

然而,“幽灵”似乎感受到了这种焦灼,他的回应不是退缩,而是变本加厉的挑衅。

第三起,第四起,第五起,第六起……

受害者接连出现,间隔时间似乎毫无规律,但又隐隐透着一种加速的趋势。死者有男有女,身份背景各不相同:一个拖欠工人工资的小包工头,一个在网络上散播谣言、导致某个女孩自杀的键盘手,一个利用职务之便欺压摊贩的市场管理员,一个贩卖劣质保健品、害得老人耗尽积蓄的无良销售……

表面上,他们似乎毫无关联,像是凶手随心所欲的随机选择。但只有沈渊知道,这些人在他庞大的“黑名单”数据库里,都有着或深或浅的标记。他们或是某些更大罪恶的毛细血管末梢,或是人性之恶在某个层面的具体体现。法律或许暂时无法制裁他们,或者他们造成的伤害无法被量化定罪,但在沈渊的审判庭上,他们早已被判处极刑。

每一个现场,都成了他展示“技艺”的舞台。他精心设计着每一个细节,不断微调着手法,就像艺术家对待自己的作品。

他开始使用不同的工具和材料。对于那个包工头,他利用工地上常见的尼龙绳,通过特殊的捆绑方式,结合人体脊柱结构和力学原理,制造出一种看似挣扎剧烈、实则瞬间剥夺反抗能力的窒息效果。对于那个键盘手,他使用了超细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钢琴线,利用杠杆原理,以最小的力气造成了最深的切割伤,伪造出利刃反复砍杀的假象——这需要对手部肌肉控制和材料力学有极深的理解。

他甚至在某个现场,极少量地使用了一种特制的化学试剂,轻轻喷洒在尸体周围。这种试剂能与尸体早期**产生的特定气体发生缓慢反应,产生一种极其微弱、但足以干扰警犬嗅觉的、类似于消毒水的气味,为勘查制造小小的障碍。

而最重要的进化,在于“签名”的强化。

每一个现场,他都会留下那个倒十字的标记。位置越来越隐蔽,刻划的方式也越来越多样——有时用尖锐的碎玻璃,有时用磨尖的金属片,有时甚至利用现场找到的特定物品。刻痕的深度、角度都经过计算,既要确保能被专业的法医在详细尸检时发现,又要使其看起来像是凶手情绪激动或某种仪式需求下的产物。

他像播种一样,在现场留下各种经过伪装的“线索”:一根特定种类的纤维(指向某个纺织厂),一点特殊的泥土微粒(指向某个即将拆迁的区域),甚至故意让监控拍到一个模糊的、穿着特定款式外套的背影(那款外套在某个大型外卖平台很流行)。

这些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每一颗都看似有价值,但指向的方向却南辕北辙,彼此之间缺乏有效的逻辑串联。警方的调查范围被拉扯得越来越大,精力被无数条需要核实的线索疯狂消耗。排查名单越来越长,可疑对象换了一拨又一拨,但总是在看似接近时,发现时间线不符、动机牵强、或者有不在场证明。

专案组的会议室,已经变成了一个疯狂的指挥中心。白板被不断增加的地图、照片、线索链贴得密密麻麻,各种颜色的记号笔写满了注释和问号。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警员们急促的交谈声和争论声昼夜不息。咖啡杯和快餐盒堆积如山,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深深的疲惫和焦虑。

李振几乎住在了办公室里,眼里的红血丝再也没有褪去过,胡子拉碴,身上的烟味浓得几乎能点燃。他像一头困兽,在白板前踱步,时而死死盯着某条线索,时而又暴躁地将写满字的纸揉成一团。

沈渊依然是这里的定海神针。他不断地整合着纷乱如麻的信息,更新着凶手的心理侧写。

“……行为模式呈现出高度的组织性与随机性并存,这是极其罕见的特征……他对反侦查手段有相当的了解,甚至可能一直在学习和研究我们的办案流程……倒十字标记是他的核心仪式,可能源于某种扭曲的宗教信仰或个人创伤,是他完成‘审判’和自我确认的必要步骤……他的自信心在极度膨胀,挑衅意味越来越浓……”

他的分析总是能“完美”地解释凶手那些矛盾的行为,将警方的思路牢牢框定在一个他精心设计的“超级变态罪犯”的形象里。他甚至在一次会议上,引用了某些国外关于连环杀手行为模式演变的论文,来佐证凶手正在向更危险、更难以预测的阶段发展。

但李振眼中的困惑和挣扎,越来越难以掩饰了。

在一次只有他们两人的深夜讨论中,李振指着白板上那些来自天南地北的物证线索,声音沙哑:“老沈,我还是觉得不对。太乱了!如果他真的这么聪明,这么有组织性,为什么留下的线索又这么……分散?像是故意把我们支得团团转。”

沈渊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依旧是深思熟虑的表情:“两种可能。一是他的精神状态不稳定,行为本身存在矛盾性,聪明和愚蠢并存。二是……”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这本身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可能在享受这种操控感,看着我们被这些碎片化的线索折磨,能给他带来更大的满足和优越感。”

他巧妙地将李振的疑虑,反而变成了支撑凶手“高智商、反社会”形象的证据。

李振沉默了,他无法反驳这个逻辑。他用力揉了揉脸,将那份无法言说的违和感硬生生压了下去。他太累了,也太需要相信沈渊的专业判断。

第七个受害者,苏晓雯,出现了。

她的死,被沈渊塑造成了一场充满扭曲“仪式感”的巅峰之作。现场不再仅仅是伪造的劫杀和混乱。物品被刻意摆放成一种诡异的对称结构,显示出凶手对秩序和混乱的一种病态融合的理解。他甚至轻微移动了家具,创造出更利于光线投射和阴影效果的“舞台”。

而最重要的,是在她左肩胛骨下方,那个用一块精心挑选的、边缘锐利的碎玻璃划出的逆十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深刻、充满一种冷酷的仪式感。这是一个里程碑,是最终乐章开启前的强音。

空气里飘着廉价香水和血腥混合的甜腻气味,粘稠,令人作呕。荧光灯管在天花板一角滋滋地闪烁。沈渊站在阴影里,呼吸平稳,听着远处第一声警笛撕裂城市的夜雾。该走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转身,从厨房的窗户翻出,沿着老旧的消防楼梯无声地融入夜色。手指触碰到西装内衬里硬质的警官证,冰凉的金属警徽熨帖着心跳。

十分钟后,他的车平稳地停在封锁线外。他推开车门,脸上恰到好处地裹着一层疲惫与凝重,出示证件,弯腰从黄色警戒线下钻过。

李振就在客厅中央,背对着他,肩线绷得像拉满的弓。他听到声音转过身,眼下有着深重的青黑,胡子也没刮干净,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大半精气神。这系列案子像跗骨之蛆,啃噬着他,也啃噬着整个刑警队。

“老沈。”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只是朝那间卧室抬了下巴,甚至没有力气多说一个字。

沈渊走过去,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臂,一切尽在不言中。然后他戴上手套鞋套,走了进去。

血腥味更浓了。他停在门口,视线缓缓扫过整个被“精心布置”过的现场,眉头锁紧,呼吸刻意加重了几分。

“他在升级。”沈渊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警示意味,“看这里的物品摆放,强迫症般的对称,还有这个……”他指向那个无比清晰的逆十字伤口,“仪式感已经压倒了一切。他在宣告,在挑衅,在完成某种自我加冕。他可能觉得自己已经完美了,超越了所有规则,包括我们的法律。”他滔滔不绝,继续将“凶手”的形象塑造得更加立体、更加疯狂、也更加难以捕捉。

李振一直沉默地听着,目光锐利却也有些涣散地扫视着房间,最后,那目光定格在沈渊的脸上。他眼神里有一种深切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疲惫,和一丝被掩盖得极好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挣扎与……痛惜?沈渊心里微微一突,但面部表情控制得毫无破绽,甚至回以一个充满疑问和鼓励的眼神。

现场处理持续到凌晨。沈渊和李振一起走下楼梯,冷风一吹,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哆嗦了一下。李振机械地摸出烟盒,抖出一根递给沈渊。沈渊摆手拒绝。

“戒了是好事。”李振嘟囔着,给自己点上,狠狠吸了一口,烟雾将他憔悴的面容笼罩得更加模糊,“妈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像个真正的幽灵。”

“会抓到他的。”沈渊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李振没说话,只是猛吸烟,直到烟头烧尽烫到手指才猛地扔掉。他用脚碾碎烟蒂,突然没头没尾地说,声音干涩:“上头最后通牒了。并案,特大案,限期……一个月。抓不到,我滚蛋,专案组解散重组。”

沈渊嗯了一声,心里计算着时间。足够了。最后的舞台已经搭建完毕。

“你最近脸色更难看,”李振转过头,仔细地看着沈渊,眼神复杂,“胃药还在吃吗?别光顾着案子,把自己熬垮了。这混蛋……我们一定会抓住。”

我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解读着那深处的东西——那似乎不完全是怀疑,更像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绝望、无奈和某种……诀别意味的情绪。我心里那点微小的不安再次探出头,但迅速被更强大的、对完美计划的自信所压灭。计划是完美的。我笑了笑,揉着眉心,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没事,老毛病了。就是缺觉。走了,明天一早还要给你整理最新的侧写报告。”

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沈渊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的黑暗中,久久没有动弹,指间的烟灰簌簌落下。

他却不知道,这第七份侧写报告,将会是最后一份,也是最终计划的又一块关键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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