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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不要开门。

那不是徐凭砚。

那是……谁?

“阿楹?”

门外的人似乎有些困惑,他又抬手敲了敲门:“怎么不说话?”

周楹方才已经和他对视,此刻再装死是不可能的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道:“你是谁?”

徐凭砚一愣,“什么意思?”

他轻轻推了推门,语气中竟然还有点委屈:“门上锁了,我进不来。”

周楹垂眸看过去,发现房门还真不知道何时被锁死了。

房门外乌云密布,屋内烛火飘摇,透露出零落的暖光,竟将他的身影照得无比深邃——徐凭砚就像一张纸人附在了窗门上,边际模糊不清,像是某种浓稠得化不开的毒物,一点一点往下淌着毒液。

周楹握紧了拳头,早已慌了神——她醒来不过未时,远远没到徐凭砚下值的时候,门外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阿楹,怎么了,你生我气了?”

“徐凭砚”依旧不依不饶,那声音几乎环绕在她耳边:“有什么事让我进去再说好不好?”

周楹被他那极其逼真的温柔语调恶心得头痛欲裂,脑子里却突然电光火石地闪过了一个想法——

她曾听过一个说法,如果遇到邪祟,可以说一些污言秽语,越脏越好,那股戾气或许能将邪祟惊走。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朝着门外大喊:“我¥!@!#@¥!”

话音刚落,门外骤然“轰隆——”一声雷响,一直积在乌云里的大雨倾盆而下。

那窗纸上的人影似乎也僵住了,它的身旁出现了另一个身影,由小变大,周楹却没有听见任何的脚步声,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地站在门口,沉默地凝视着她。

周楹眼睛一亮,有用!

她挺直了身子,又是深吸一口气,吼道:“我@#¥@#%*!”

门外的人声骤然安静了,只剩下雨点不断砸落的声音。

周楹缓慢放缓了呼吸,正准备骂出第三句,却突然听门外爆发出一阵洪亮的笑声,徐凭砚旁边的那个影子笑得几乎站不住,整个人弯下腰去,似乎正在狂拍大腿:“徐兄,尊夫人真是好生狂放,你这是哪里惹恼她了?”

那人擦擦笑出的眼泪,屈指敲敲门:“徐夫人,发生什么事了,说来听听,我帮你好好说说徐兄。”

是任端玉。

周楹:“…………”

她缓慢地贴上门,用小刀在门上划了一条缝,伸指拨开,就见徐凭砚站在屋外,他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了,衣服水淋淋地贴在身上,右肩上挂着一个包裹,被他好好护着,倒是一点没沾湿。

任端玉站在他身边笑得天花乱坠,一只手还搭着他的肩膀作支撑,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哪有什么水鬼,阵雨眨眼便过去了,天上竟然还开了太阳。徐凭砚在门外好好站着,他显然是没被人劈头盖脸这么骂过,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阿楹,我做错什么了吗?你把门开开,我们聊一聊好不好?”

徐凭砚的语气有些无奈:“谁惹你不高兴了?”

周楹没出声,任端玉还在笑,徐凭砚被撞得直晃悠,他蹙眉,不动声色地偏了偏身子,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低声道:“任公子,你过分了。”

“是,是我不好,”任端玉擦了把眼泪,“我也没想到……”

话音未落,门突然开了。

周楹从里面走出来,大半个人沉在阴影里,一张脸苍白得吓人,额头上的碎发已经被冷汗浸湿了,看着任端玉的眼神冷得像是凝了冰渣。

任端玉这下也不敢再笑了,摸了摸鼻子:“徐夫人,实在不好意思……”

话没说完,就挨了周楹结结实实的一脚!

他本就做好了任打任骂的心理准备,想着周楹一个姑娘家,再怎么动手也不至于太疼。谁知这小娘子下盘极稳,又有力,一脚踹在他膝盖上,力道狠得惊人,险些让他当场跪倒在地。

眼见任端玉被她一脚踹弯了膝盖,周楹上前对着他的脑袋又是一脚,可惜罪魁祸首眼疾手快地躲过了这次攻击,一边往徐凭砚身后躲一边求饶道:“徐夫人,在下本就重伤在身,如今被你这无影脚一踹,更是好不了了……”

周楹:“找死!”

徐凭砚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很是无奈,但他的偏心十分明显,云淡风轻地一侧身就躲开了任端玉的触碰,还装模作样地拦了一下周楹:“好了阿楹,别气坏了身子……”

任端玉:“徐兄,你这是明晃晃的拉偏架!”

周楹刚才经了这么一场惊吓,此时一颗心快要跳出喉咙。徐凭砚过来抱住她的时候,她心中不知怎的,闪过昨夜徐凭砚在门口幽幽看着她的样子,下意识地往旁一躲,徐凭砚手臂揽了个空。

徐凭砚显然愣住了,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手掌,又看向周楹。

他不知道周楹为何对任端玉有这样大的怨气,苍白的小脸活生生气出了一点血色,整个人像是燃着一团火,杀气腾腾的,看起来非得取任端玉狗命不可。

她刚才一脚揣在任端玉膝盖上的力度可不是开玩笑的,但到底不会用巧劲,估计脚背也疼得厉害,此刻站都站不稳,显然是在咬着牙忍疼,偏偏眼神死死地钉在任端玉身上,一双杏眼里全是火气,看得人心惊肉跳。

徐凭砚看着她倔强的表情,心里莫名有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

任端玉不过一个在他们家暂住的路人,周楹这么关注他做什么?

……昨夜她和任端玉待了多久?

他们说了什么?

周楹态度为何躲躲闪闪,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吗?

刚才周楹不是在骂他吗?

骂他就骂他好了,关任端玉什么事?

眼前两个人还在鸡飞狗跳闹个不停,但周楹到底是一介凡人,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身轻如燕的任端玉,哪怕他受了伤。

徐凭砚面沉如水地一伸手,轻飘飘地将刚要跳到他背后的任端玉推了出去,另一只手搂住周楹的肩膀轻轻按住,拥进了怀里,微一侧身,就挡住了任端玉的视线。

周楹被他这样突然一扯,险些没站稳。

徐凭砚的怀里冷冷的,有她熟悉的草药味传来,但这股悠远安宁的味道非但没有浇熄她心中火烧火燎的怒气,反而让那股气烧得更凶更旺了。

周楹攥着他的手握紧,垂下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掌心,任端玉翻飞的衣角十分欠揍地不断出现在余光里。

她太弱小了,才会被这样当小猫小狗似的逗。

……简直是无法忍受。

徐凭砚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张开手指,将她的手轻轻包入掌心,安抚般地捏了捏。

“任公子,我和夫人还有话要说,你先请回吧。”

他声线和缓,语气却有不容置喙的笃定,任端玉当即闪到了一旁,笑道:“是是,徐夫人,徐兄特地从镇上给你带了宝物,看在礼物的份上,也别和我生气了吧。”

徐凭砚:“……”

那是他带回来的礼物,关任端玉什么事?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惹恼一个不够还连带另一个,再读不懂空气的人也看得懂眼色了,可惜任端玉脸皮大概是城墙做的,天生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

他笑着说:“徐兄带回来什么好东西?倒是让我也开开眼界。”

周楹听了上前又想踹他一脚,可惜身体被徐凭砚搂着腰拦住,施展不开手脚。

徐凭砚感受到怀中人的挣扎,微微蹙眉,将周楹往旁边一带,离任端玉远点,省得后面那厮撩闲起来没完没了。

他解下右肩的包裹,贴着周楹的头发说道:“好阿楹,别气了,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那包裹散开,里头除了他每日上值要带的东西以外,还有一把木剑、一堆黄纸。周楹立刻被吸引了目光,拿起木剑仔细端详起来。

木剑长不到三尺,握在手上几乎没有重量,极其轻巧,剑柄上的纹路简单古朴,看起来很是温润,一眼就知道是出自谁之手。

徐凭砚:“原本说要晚归,是怕这木剑来不及刻完。没想到提前做好了,便和掌柜告了假,想给你个惊喜,不料弄巧成拙了……喜欢吗?”

周楹当然喜欢,她方才积郁的怒气此刻散了大半,欢天喜地地准备拿剑挥舞两下,木剑却被抽走了。

只听徐凭砚继续说道:“这世间修士众多,尤以剑修为最。即便是符修、魔修……乃至鬼修之中,也有不少是以剑入道的,剑气能让你收敛心神,磨练你的意志。”

任端玉凑过来仔细观察道:“我也是剑修呢。”

他摊开手,问徐凭砚:“徐兄,我剑呢?倒是一直没想起来问,你把剑给我收哪里去了?”

没人搭理他。

徐凭砚将那柄木剑重新收好,摇了摇头:“可惜我对修道也只是略懂点皮毛……虽不敢奢望飞升成仙,但能强身健体也是好的。若你有志于仙途,日后还可参加仙考,正式拜入宗门修习。”

任端玉继续自顾自说道:“散修没前途。”

这下有人搭理他了。

周楹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不也是散修?”

“是啊,”任端玉笑得一双桃花眼飞起来,“所以我说没前途。”

周楹言简意赅地赏了他一个“滚”字,觉得和这人废话完全是浪费生命。

徐凭砚似乎这才意识到旁边还站了个任端玉,他斜斜地扫他一眼,神情中有些诧异:“任公子修道多久了?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一夕之间好全了。”

任端玉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身受重伤呢,立刻捂着胸口喊起疼来,还不忘碰瓷说是被周楹踹的,大有要一命呜呼的趋势。

周楹:“我踹的是你的腿。”

任端玉立马又去捂腿。

周楹:“是右腿。”

任端玉:“……”

周楹冷笑一声,任凭他从左腿捂到右腿,只觉得幸好任端玉是个散修,若是名门正派教出来的修士是这副德行,那她也没什么拜入宗门的必要了。

她拿起那包裹,拉着徐凭砚就要往屋里去,偏偏任端玉和门神似的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挂着标准的似笑非笑,本就浅淡的瞳色在日光下像镜子般剔透,反倒叫人看不出他心里所思所想。

周楹冷声道:“好狗不挡道。”

任端玉从善如流地往旁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之间挨得极近,周楹想也不想直走过去,狠狠撞上任端玉的肩膀,没想到这人身体大概是铁做的,震得她一麻,脸上还不显山露水,脚步却下意识地停住了。

任端玉忽然凑过来,像是要在她发间吻一下似的一擦而过:“阿楹,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这句话说得极快,他立刻又回到了那副伪君子的做派,人站得笔直,一脸问心无愧地看着两个人走进房里。

门“砰”的一声关上,可以看出关门者有多不待见他。

日头无声偏移,在廊上落下大片大片的阴影,任端玉置身其中,轻轻活动了一下被周楹撞过的肩膀,神情晦涩不明。

下一刻,他面上突然涌现出难以言喻的痛苦,膝盖一软,险些跪下去。

任端玉回到房中,屏息凝神,运转体内真气,感受到有一缕不属于他的真气正在缓慢游走,它仿佛是有自我意识般流动得极慢,似乎生怕被他发现。

他不动声色地和那真气做对抗,发现后者竟有和他融为一体的趋势,只好先收了手。

雨停后的凉风习习,吹过窗棂,哗啦啦地响。

他思量片刻,掐了个手诀,指尖在空中飞舞,最后停在末尾的“徐”字处,重重地画了一个圈,行云流水地签上署名:

端玉。

字迹瞬间化开,揉成一团烟雾,了无踪迹地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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