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学期像被按了加速键，一晃就到了实战模块。
周一清晨，C-13训练馆被改造成“精神力扫描舱”——半球形穹顶由一整块黑曜晶凿成，内壁浮动着银蓝符阵，像呼吸般忽明忽暗。地面嵌着三百六十枚感应钉，踩上去像踩在一片会读心的湖面。
教官是机甲系出了名的“黑面罗刹”——霍克少校。
“今天只测一件事：精神阈值。”
“精神力越高，神经接驳延迟越低，同步率上限越高。换句话说——”
他抬手，指向穹顶，“你们能不能让机甲听话，就看这一哆嗦。”
测试流程简单，却压迫感十足：
1.站到感应阵中心。
2.释放全部精神力，让系统捕捉峰值。
3.数值实时投影到穹顶，全场可见。
……
队伍排成一条焦躁的蛇。
“神眷46的蒋土（蒋大福亲戚）”第一个被叫上去，他故意甩了甩手腕，结果数值停在“B 612”，脸色瞬间垮塌。
“才612？我家狗都比你高！”人群里有人起哄。
接下来几个熟悉的ID——维娅“S-822”，鲁塔“A759”，唐梨“B 601”……
数值一路攀升，却始终没有突破“S ”那条红线。
“1793号，堇芊。”
霍克少校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划破嘈杂。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圆心。
鞋底刚触到感应钉，一股冰凉的电流顺着脊椎窜上天灵盖——
下一秒，穹顶的数字像被点燃的火箭：
【扫描中……】
【精神阈值：？？？】
【系统过载，重新校准——】
【校准完成】
【精神阈值：S 】
整个训练馆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紧接着，像有人往热油里泼了一瓢水——
“卧槽？！”
“666？仪器坏了吧！”
“她不是神眷亲和度零的那个谁吗？！”
“等等，她就是半期考全科满分的那怪物！”
议论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无数只手把我推到聚光灯中央。
我抬头，看见穹顶那排银白大字仍在闪烁，像一枚烧红的烙印。
——原来，光明神·V与自然神·SUGA的羁绊，早已把他们的“神念”悄悄缝进了我的神经末梢。
我眨眨眼，把涌到喉咙的惊愕咽回去，假装淡定地走出圆心。
霍克少校盯着穹顶那行“S 999（MAX）”足足三秒，才像被人掐醒似的，抬手关掉投影。
“跟我来，其他人继续”
他只丢下这一句，便转身大步往训练馆后门走，别的长官接上了他的位置，军靴踏在合金地板上，声音重得像在数倒计时。
我小跑着跟上，一路穿过灯火通明的机库，耳边仍回荡着同学们的窃窃私语——
“上一个测到S 的是谁？”
“JK上将，再往前一个……是帝国那个朴智旻。”
“她神眷不是零吗？见鬼了……”
【院长办公室】
门自动滑开，房间里已经坐了五个人：
白发老校长、银发副校长、战术系主任、机甲系主任，以及一个我没见过的红发女教官——肩章是前线“烈焰军团”的焰纹。
霍克少校把我带到屋子中央，抬手敬礼：“人带到，我先回训练场。”
门再次合拢，空气像被瞬间抽空。
老校长没寒暄，直接把一面光幕推到我面前——
【堇芊·精神阈值报告】
【S 999（MAX）】
【同步率理论峰值：100%】
【神经延迟：0.01ms】
旁边并列着两张旧档案：
——JK上将·当年入学测试：S 998
——朴智旻·帝国同步率实验：S 995
红发女教官轻敲桌面，语气像在评估一把新刀：“上一个让我亲自跑学校的，是JK那小子。”
她抬眼，目光像火舌舔过我：“小姑娘，你准备把战场当成课堂吗？”
老校长没等她吓完我，又把第二份文件滑过来——
【半期成绩汇总】
战术理论：100/100
机甲史：100/100
跃迁引擎故障排查：100/100
星际公约增补条款：100/100
……
整整一页满分，像一排冷冰冰的军功章。
“学术上，你已经把三年级的内容自学完了。”
老校长把指尖点在最后一栏——
【实战学分：0】
空气沉默了三秒。
然后，他像做出某个早就备好的决定，把一枚银灰色芯片推到我面前。
芯片表面刻着极小的编号：「碎银矿带·清障任务·烈阳-A575小队」
“假期提前三天开始，你跟烈焰军团走。”
“任务内容：清理魇蜥第二波冲击后的污染残核。”
红发女教官补充：“前线死亡率17%，你可以选择拒绝。”
她盯着我，像故意把数字咬得清晰。
我垂眼，指腹摩挲芯片边缘——冰凉，却带着前线离子炮的余温。
脑海里闪过JK那张拿刀面对魔蜥的照片。
我抬头，声音轻却稳：“我去。
红发女教官笑了，像听见刀刃出鞘的声音。
老校长点头，声音低下去：“那就这样——假期第一天，曦曜城外轨道升降平台，06:00登舰。”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万事小心”
门再次滑开，夜风带着蓝玫瑰香灌进来。
我捏紧芯片，掌心被硌得发疼。
期末考还没开始，我的战场已经被提前写进了日程。
期末前夜·曦曜礼堂】
期末考倒计时七天，学校终于把“传说级”人物请上了演讲台。
礼堂穹顶调成了暗金色，像被夕阳熔过的琥珀。
我照例挑了最外侧的过道座——方便提前溜号去图书馆抢座。
灯忽然一暗，再亮起时，台中央已站着一个人。
烈焰神·JK。
他换了联邦黑色军装，肩章是两簇炽白的火焰，耳坠却收成了两粒低调的火晶。
聚光灯打在他赤红的发梢上，像给每根头发镀了一层流动的岩浆。
全场安静得能听见离子灯管的电流声。
我却猛地攥紧了扶手——
那股熟悉的气场，像有人拿烙铁在我心脏上轻轻按了一下。
他从后排大门走入，路过我这一排时，脚步极轻地顿了半秒。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
他的目光像一柄极薄的刀，从我脸上掠过，不带情绪，却足够让我后背渗出冷汗。
——他认出我了？
下一秒，他已走到台中央，声音被扩音器放大，像火浪拍岸：
“诸位。”
“战场不是儿戏。”
演讲内容并不煽情，却句句带刃。
他讲到魇蜥群的包围圈，讲到队友被精神污染侵蚀时如何自断神经链，讲到他用火瀑劈开三百米裂谷只为给后方争取三十秒。
我盯着他耳坠上那两粒火晶，忽然想起神域里那只总爱把脸埋进我掌心的Q版JK——
“至少数一下……十、十一下了。”
心脏像被谁轻轻捏了一下。
演讲接近尾声，他忽然抬眼，目光穿过人海，精准地落回我身上。
那一瞬，我几乎以为他会当众点我名。
可他只是淡淡补了一句：
“记住，战场上最锋利的刀，永远握在最冷静的手里。”
灯光熄灭，掌声像潮水。
我低头，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汗。
散场时，人流推着我往外走。
我回头，看见JK还站在原地，耳坠在黑暗中亮成两粒极小的火星。
——像神域里那簇不肯熄灭的火苗。
我分不清刚才那道目光，究竟是错觉，还是他真把我从人海里认了出来。
我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脚步稳得像踩在节拍器上，可皮肤却像被细线牵着——背后那道目光始终黏在后颈，一寸不移。
JK没有追上来，也没有再开口，只是站在礼堂侧门的阴影里，像一簇被夜色压低的火。
直到我拐过回廊，那股灼人的注视才倏地消失。我吐出一口长气，掌心全是汗，却不敢回头确认。
【22:10反重力湖夜跑】
湖边灯带亮成一条冷白的环，七个人影踩着浮空跑道一字排开。
鲁塔的呼吸依旧像破风箱，却不再抱怨，只闷头数步频；唐梨把高马尾扎成丸子，耳机里放的是爆破节奏；维娅的匕首换成负重腕带，每一步都压得跑道微颤。
“今天谁掉队，谁请夜宵。”
顾西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倒映出湖面碎光，语气却带着久违的松弛。
我们谁都没提精神力测试，也没提即将到来的清障任务——像集体默契，把恐惧留给夜色，把喘息留给跑道。
偶尔有人嘟囔一句“这破机甲理论也太难了”，立刻被众人齐声“闭嘴快跑”盖过去。
八公里结束，汗水在冷风中变成盐霜，大家瘫在草地上看人造星幕。
“明天还要早起。”
我拍了拍裤腿的灰，跟他们挥手道别，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23:05A-17-A-3宿舍】
花洒开到42℃，热水冲走汗味，也冲走礼堂里那道若有若无的火光。
镜子蒙雾，我抬手擦掉一小块，看见自己锁骨处还留着下午摔跤课的淤青——像一枚沉默的勋章。
换上干净T恤，我把自己摔进悬浮床，光脑自动亮起每日抽卡界面。
“今日免费次数：1/1”
指尖轻点，圆环旋转——
【叮！获得：星际快递免邮券（限F星境内）】
回想到这半个学期几乎不重样的卷，类似：
【叮！获得：食堂9折券（早餐限定）】
【叮！获得：机甲维修工具箱租借券（一次性）】
......全是券，
今天系统贴心地在末尾弹出提示：
【恭喜您达成“连续30天无SSR”成就，称号：超级非酋】
我沉默，大沉默。把券全塞进电子钱包，顺手关掉界面。
床头灯调到最暗，只剩萤火灯笼亮着微弱绿点。
昨晚V和SUGA的修罗场还历历在目——
一个把我裹进羽翼，一个用藤蔓缠住脚踝，差点把我当场五马分尸。
我盯着天花板，心脏像被两股力量拉扯，迟迟不敢点开【神域入口】。
“再缓一天。”
我对着空气小声嘟囔，像给自己下咒。
窗外，A星的模拟月光滑过曜石路面，像一层薄霜。
我翻了个身，把制服外套蒙在头上，任由疲惫一点点沉进黑暗。
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后天还要上机实操，在不久后——就要去碎银矿带了。
一切喧嚣都被夜色按下静音键，只剩心跳声在耳边敲鼓：
咚，咚，咚。
[好运莲莲]明天七夕[摸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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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次抽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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