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颐的手臂放下来了,自然摆放在衣服两侧。
白露看看她表情稍缓的样子,把举起勺子的手也乖乖放下来了。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因为丹恒袒露心迹的行为。
穹和三月七本来还想和白露一样去给丹恒撑腰呢,结果现在站在原地尴尬得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他们倒是想过去安慰一下丹恒,但是好像现在这种情况由絮颐来会比他们更合适,效果也更好。
穹和三月七仗着自己站在丹恒身后的视觉死角,拼命给絮颐使眼色。
两人仿佛抽抽了一般的搞怪表情看得絮颐忍不住笑,丹恒却下意识以为是笑他的,顿时眼睛垂得更厉害,头也低了下去。
絮颐只好止住笑声,走到他身边。
她低头想要看看丹恒脸上的表情,但对方早就有所防备,在她靠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换了个方向。
没能得逞,絮颐也不恼,调侃道:“哎呀,怎么现在反倒变成丹恒老师在闹别扭了。”
“别这么叫我。”丹恒闷闷道。
絮颐觉得他闹别扭的样子实在可爱。
她不动声色地朝穹的方向摆摆手,后者立刻了然,拉上三月七扛着白露火速离开,一点都没带犹豫的。
人都走了,絮颐总算可以放心处理眼前的家伙了。
她又绕到丹恒脑袋朝向的方向,在对方故技重施之前先一步捧住了他的脸。
温软的掌心贴上脸颊,丹恒的身体立刻一僵。
絮颐托着丹恒抬头,因为穿上高跟鞋后和丹恒身量差不多高 ,因此这个动作看起来并不怪异,反而十分和谐。
两人视线齐平,絮颐和那双苍青色的眼睛对视,眼眸弯弯:“不能用‘丹恒老师’这个称呼,你想要我用什么称呼来叫你?”
丹恒蹙眉,正想说只需要简单直呼他的姓名就够了时,絮颐已经有了新的主意。
“冷面小青龙,我用这个称呼你好不好?”
她的表情太过认真,甚至连笑都不笑了,安静地等他给出答案,丹恒一时间居然分不清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见他愣愣看向自己,絮颐噗嗤一下笑出声:“当然是骗你的,还是叫丹恒比较方便,冷面小青龙虽然贴切,还是太不日常了。不过嘛——”
她突然顿住,尾音拉长,语气暧昧:“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也可以用更亲昵的名字来叫你,比如——”
“不用了。”丹恒打断她,“就用我的名字吧。”
昵称是种模糊的指代,丹恒无法确定絮颐话里的真假,也无从判断对方给他的昵称是否曾属于另一个人。
所以名字就好了,名字,是最能直观区分两个人的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多叫叫我的名字吧。”他轻声道。
“好吧,既然你坚持的话。”絮颐深感惋惜。
这边两人缓和的气氛很快落到了另一边一直观察这里情况的三人眼中。
从三人的角度看过去,絮颐和丹恒的身影几乎是叠在一起的,前者几乎被后者完全遮住,只能看见衣角和几缕垂下的发丝。
在目睹絮颐亲亲热热贴上去的场景之后,穹忍不住咋舌:“这都能忍?丹恒老师不愧是吾辈楷模!”
“哇哦!”三月七颇具技巧性地捂住眼睛,圆溜溜的粉蓝眸子在偌大的指缝里忽闪忽闪,“好想近距离观摩一下啊,最好能拍张照片,杨叔和姬子一定也很想看!”
白露深感大人的变态,愈发想要跑路,可惜絮颐还在,她根本就跑不掉。
穹和三月七的视线过于热烈,絮颐和丹恒很难忽视。
在确定了即使是继续独处也没法占什么便宜之后,絮颐直接朝他们招了招手:“走吧小三月,我们亲爱的丹恒老——丹恒已经消气了。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地方很漂亮吗?”
三月七得了召唤,扛着相机就美滋滋乐呵呵地来了。
不痛不痒的小插曲就此过去,所有人都很开心,整场事件中大概唯一受到了伤害的只有胡思乱想的丹恒。
偏偏他还是个闷性子,以至于絮颐真的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除了遇到合适的机会会偶尔调侃逗弄他一两句外,她一下午都光顾着协同三月七完成她伟大的拍摄事业了。
直到天色暗下来,白露开始提醒她金人巷的事,絮颐才意犹未尽和列车组三人道别。
她和三月七交换了联系方式,朝对方抛了个媚眼:“要记得把照片都发给我哦,最好看的那张我可是准备好要放在床头了。”
“好哦。”三月七抱着手机开心到冒泡。
穹不甘示弱,也抢着要联系方式,
絮颐自然不会拒绝。
直到白露急不可耐地再次催促,她才施施然与三人告别,临走前絮颐还最后调侃了丹恒一回。
她对着丹恒晃晃自己的玉兆:“丹恒,你以后可要小心点哦。现在我手上可是又有除景元外新的告状人选了,你要是再敢欺负我,小心我找穹和小三月告状。”
几人都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也乐得配合。
穹和三月七也跟着搭腔:“对呀对呀,丹恒老师,我们可都盯着你呢!”
丹恒像在看过家家的小孩一样看他们,颇为无奈。
絮颐带着白露离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手上牵的家伙表情有多么可怕。
——经历了漫长等待终于开始属于自己的时间的龙女暗暗发誓这趟非得玩回本不可。
于是乎,絮颐几乎被她带着溜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凌晨白露才终于松口说要回去休息。
现在这个时间点再送回丹鼎司肯定是不可能的了,絮颐只能把她带回自己家,又加急买了生活用品和睡衣,才终于堪堪安顿好了这个小家伙。
客房还没打扫,白露只能先跟她一起睡在主卧。
絮颐洗完澡出来时,就看见白露光着脚丫坐在她床上。
她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带着湿意的发尾黏在后背并不舒服,可惜她现在真的已经筋疲力尽了,完全不想去吹头发。
她扑到床上,柔软的床垫顿时陷下去,相应的,也把另一边的白露顶了起来,滑倒在她身上。
白露手脚并用地扑腾了两下,摸到她湿漉漉的发尾问道:“你干嘛不去吹头发呀?”
絮颐脸埋在被子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懒得去,而且就湿了那么一点点,应该很快就能晾干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坐起来,在白露面前比划道:“对了!我记得丹枫以前用云吟术御水,直接帮我把头发弄干过的,你们两个都是龙尊你应该也行吧?”
白露耷拉着眼皮,一副无语凝噎的样子。
絮颐眼睛亮晶晶的:“所以是可以的对吧?”
白露抓狂:“你的高情商呢,不要在这时候装作看不懂人眼色呀!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可大了,就像同样是持明族,你连水都不怎么喜欢玩,同样是龙尊,丹枫会的我又不一定会!”
“这样呀——”絮颐摸着下巴,语气很欠揍,“可是你会的东西丹枫都会诶,当初在战场上的时候他也经常打辅助负责在后方治愈伤员呢。”
白露说不出话了,憋屈地转身用屁股对着她表达自己拒绝交流下去的意思。
“别呀别呀!”絮颐放软声音,撒娇道,“就算不能用云吟术,你这不是也可以帮我用吹风机吹头发吗?”
白露瞪她,不可置信:“你让我帮你吹头发?”
絮颐的表现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不行吗?”
“奇怪的大人——”白露相当佩服她的厚脸皮,放弃反抗认命地按照指挥去找吹风机。
听着耳边机器嗡嗡的运作声,絮颐眯着眼睛一边享受一边感慨:“有时候还真是蛮想念丹枫的。”
虽然这个有时候在她漫长的几百年生命中连1%都没占到,但这又怎么能算没想呢。
白露对絮颐和丹枫关系的认知和全罗浮上下差不多,毕竟从她记事时起罗浮到处都在歌颂这对夫妇的绝美爱情,而絮颐又一直守寡守到了现在,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为了亡夫守节。
不过白露之前一直觉得这个传闻还是有点夸张的。
毕竟她是切实和絮颐接触过的,知道这家伙端庄优雅的外表下是颗放荡不羁的心,根本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坐得住的人,就算是真的爱一个人应该也不至于那么离谱。
不过今天这一回絮颐的表现算是打破白露的认知了,她似乎真的比自己以为的还要爱丹枫,不然她怎么会一直缠着丹恒?
要知道,混淆前世今生这在持明族可是违背祖宗的决定啊!
絮颐作为每年都要参与一次祭祖,听龙师念大段大段的族规祖训的人,现在居然都敢明知故犯移情丹恒了,那她得有多爱啊!
白露摸摸自己鼓胀的肚子,觉得要消化估计还得不少时间,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就听絮颐讲讲故事。
她动作麻利地把絮颐吹干的头发梳顺,又一刻不停地把吹风机放回了原位。
就在絮颐纳闷她怎么突然这么乖的时候,白露掀开被子钻进去,只露出一张肉肉的小脸。
她说:“我已经准备好了!我要听你和丹枫的爱情故事!”
絮颐:“啊?”
她有点发懵:“怎么这么突然?就因为我们刚刚聊到了丹枫?”
白露不太想和絮颐分析一遍自己刚刚的心理路程。
因为在她眼里絮颐做的都是对的,管他什么族规祖训呢,只要絮颐乐意,丹恒就当回丹枫又怎么了,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他!
所以她没说什么,只一味催促:“快说快说!”
“那好吧。”絮颐也像她一样钻进被子里,抱住身上暖烘烘的小白露,“可是事情那么多,我该从哪里说起?”
白露想了想说:“既然是讲故事那当然得有头有尾才行,就从你们刚认识的时候开始讲吧。”
絮颐本来都以为自己会记不清那么久远的事情,但没想到嘴巴一张有些话自然而然地就说出来了,脑子里的记忆也慢慢变得清晰,清晰到她甚至能看清丹枫那时候的表情——
很理所当然的,那是个冷漠且混杂了讥讽的表情。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和鱼有关的菜……
算了来不及了,今天就请大人们吃生鱼片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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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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