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间的婚咒是一种通过血液交换而订立的魔法契约。这道古老的魔咒原是为了确保伴侣之间相互扶持、彼此忠诚——不过,很显然,不是每一对爱侣都能做到这两件事,因而婚咒几经修改、削弱,最终演变成了如今仪式感远远大于实用性的魔咒。
德拉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婚咒契约无法让他与哈利产生更紧密的联结,进而分享他身上的保护咒,那么就寻到一种能真正让他们共享一切、彼此绑定,再也无法分离的魔法——韦莱比特精灵,即媚娃的伴侣契约。
芙蓉·德拉库尔说道,“媚娃对自己的伴侣非常忠诚,一生只认定一个。他们会在伴侣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这样——一旦对方遇到危险,媚娃就能及时感知,并竭尽所能地去保护对方。他们无法承受失去伴侣的痛苦,如果这件事发生了,那么独自存活的媚娃所剩的生命将会变得非常有限,因而……”
说到这里,芙蓉顿了顿。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凝视着对面的德拉科,她终于正式回答了他的问题,“为了保护、取悦伴侣,媚娃确实可以通过印记与伴侣分享自己的一切,包括他们的生命。”
“那么——”德拉科压低声音,用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口气问道,“我要如何变成一个Veela呢?”
一时之间,芙蓉和比尔都吃惊地望着他。德拉科似乎没有感觉到他们的目光与审视,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就像是在问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似的,比如“今天天气怎么样?”“晚餐吃些什么?”诸如此类的无伤大雅、也没有意义的内容。
芙蓉皱起了眉头。赶在她否认或质疑前,德拉科很肯定地说道,“狼人通过血液接触唾液转化、吸血鬼有他们的初拥仪式,就连人鱼……传说有一种神秘的海带果实可以将巫师转变成人鱼,所以——不要告诉我这很难,德拉库尔小姐。”
“……确实有方法将普通的巫师转换成Veela。”芙蓉说道,“但我向你保证,马尔福先生,这不会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我不为我的媚娃血统感到羞耻,因为从小它就是我的一部分,我和我妹妹都习惯了这样的身份。”
“方法!德拉库尔。”德拉科没什么耐心地打断了她的话,“我需要的是方法,而不是由你来评判我能否做到或承受。”
“我劝你礼貌一点,马尔福。”比尔打断道,他站到芙蓉的身前。
德拉科没有把他当一回事,视线只落在芙蓉身上,等待着她的解答。
“我必须说完。”芙蓉很坚决,“曾经有许多年轻的男男女女前往我们的栖息地,他们想要获得Veela的美貌和吸引力,可结果……无一例外地失败了,有的巫师因此而丧命,有的巫师永远无法恢复成人类的样貌。你必须拥有非常坚定的爱,男孩。自然之灵会审判你的感情。”
“……听起来我得去找这位自然之灵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德拉科尽量不使自己的语气显得轻蔑。
芙蓉摇摇头,“自然之灵没有形态,它存在于山川、森林、湖泊与云雾之中……”
“噢——太好了。”德拉科言不由衷地赞叹,鉴于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指望,他克制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芙蓉没有察觉到他语气里的讽刺,“如果你下定了决心,我可以亲自带你去韦莱比特山脉,而我的母亲可以给你指引。”
德拉科撑着下颚思索了两秒,“那么,你什么时候能从古灵阁申请到假期?”
从比尔·韦斯莱离开时的目光来看,德拉科认为他完全没有把这回事当真。不过很遗憾,德拉科不幸地意识到自己没有丁点的犹豫或迟疑,相反,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他想就是这样了,上一条时间线他如此厌恶狼人的身份,无数次地因此而拒绝、伤害哈利,而眼下唯一能把他留下来的方法似乎就是将自己再度转化为半人半兽。
时间的因果关系,冥冥之中皆有注定。
当然了,这毕竟不是一件如同吃饭、呼吸一般简单的事。德拉科查阅过许多隐秘的资料,无论成功与否,转化一旦开始便不再可逆。
两天后的傍晚,他让安东尼·戈德斯坦以及罗夫·斯卡曼德守在了波特庄园,自己则幻影移形到格里莫广场12号。安多米达已经提前通过克利切帮德拉科送了信。
临近午夜时分,纳西莎·马尔福从布莱克家祖宅的客厅壁炉里走了出来。她消瘦了很多,整个人都显得有点儿神经质的紧张,这倒没什么奇怪的,德拉科也曾在被黑魔王占领的马尔福庄园里生活过,他当然知道那会把人摧残到什么程度。
“我没有多少时间,德拉科。”纳西莎焦虑道,“你爸爸的情况不太好,贝拉……贝拉去世后,黑魔王折磨了他许多次,他可能已经怀疑你爸爸在为波特办事了。”
“黑魔王怀疑每一个人。”德拉科冷淡道。说实在的,自第二条时间线的记忆出现后,他对卢修斯已经不剩多少同情或亲情了。德拉科按着纳西莎坐到一张扶手椅上,以防她因承受不了自己接下来的坦白而晕倒在地上。
德拉科唤了她一声,“妈妈……”他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全盘托出,但尽量避免谈论哈利的情况,更谨慎地保留了波特庄园的位置。
纳西莎的神色由最初的震惊转变成了难以理解,她用仿佛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那般望着德拉科,最后那张尖尖的面孔变得一片惨白。
“你一定不是认真的,德拉科。”纳西莎用无比颤抖的声音说道,剧烈起伏的胸膛在竭力克制着歇斯底里的尖叫。
“不,妈妈,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你疯了!”纳西莎激动地站起来。她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周围是不是有人对她的儿子施展了夺魂咒。她的目光忽地落到墙面的家谱挂毯上,她指着最上面的那行字要求道,“再说一遍,德拉科,对着这张家谱再说一遍你的计划。”
“那只是一张破挂毯,妈妈。”德拉科不为所动,“西里斯被除了名,可他依然是这栋房子的主人。‘永远纯洁’……”德拉科念出格言,不禁笑了一声。不是讽刺,也不是轻蔑,而是纯粹地觉得好笑。
“你被你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德拉科。”纳西莎十分严厉地看着他,“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感情用事,或者说……愚蠢。”
德拉科垂下眼眸,“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在见到三十四岁的我的时候。”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纳西莎很难理解这一切。
“我遇到了哈利,仅此而已。”德拉科说道,“您或许无法理解,但哈利不只是我的爱情。”
纳西莎摇摇头,似乎认为他已经无药可救了。她不得不提醒,“我们为你冒了很大的风险,德拉科。”
“我相信你们爱我,妈妈。”德拉科抬眼望着她,“可是,如果有一天我对麻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认为他们十分可爱有趣呢?您还会爱我吗?”
纳西莎没有回答,但她看起来快要呕吐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当然,我永远不会觉得麻瓜可爱有趣,因为我是在完全相反的观念里被教养长大的。”德拉科说道,“可问题是,哈利不介意,也不在乎。”
“他当然不介意,他的母亲就是一个泥巴种。”
“不要这样称呼波特夫人,妈妈。”德拉科的语气显得有些强硬了,“我指的是他不介意我无法完全放下对麻瓜、麻瓜种巫师或是纯血叛徒的偏见,他不介意我曾经是一个食死徒,他给了我自由,而这是您和父亲从未给过我的。”
“德拉科,我们已经容忍了你很多。”纳西莎冷淡道,“我们只是不希望你放弃我们应有的优越感,那些渣宰根本不配与我们平等相处。”
“哈利从没对我用过‘容忍’这个词。难道您认为我的身上没有一点他讨厌的地方吗?不,我想他依旧很讨厌我对待韦斯莱一家的态度,讨厌我的斯莱特林出身,讨厌马尔福,也讨厌黑魔标记,可他爱我,”他有些骄傲地扬了扬唇角,“全部、一切,即使是我身上他所不喜欢的部分。”
“你有听明白你在说什么吗,德拉科?”纳西莎无力道。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也很清楚我将要做什么。”德拉科站起身,他走到纳西莎的面前,想给她一个拥抱,但纳西莎后退了一步,拒绝了。德拉科无奈道,“我爱你,妈妈,所以我告诉你我的决定,但我不会为了令你满意而改变,或是放弃哈利。”他爱恋地注视着自己的母亲,轻轻道,“哈利不只是我的爱情,妈妈,他给了我想要的生活,没人不会为自己的理想而去挣扎,即使是我……”
纳西莎沉默了许久。德拉科知道她永远不会接受这件事。
“我得走了。”纳西莎匆忙道,没有再看德拉科一眼。
这不会是一趟短暂的旅程。
在芙蓉的安排下,德拉科与她将在保加利亚和阿波琳·德拉库尔会面,再一同前往Veela的栖息地——韦莱比特山脉。由于这趟旅程将充满未知数,德拉科不得不把哈利留在庄园里。金妮、安东尼、西奥多、布莱斯、潘西与罗夫会轮流值守,确保他的安全。
出发的那一天,天空阴沉得很,下起了瓢泼大雨。
德拉科吻过哈利的脸颊,“我爱你,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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