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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 118 章

经过二楼平台的时候,哈利看见罗恩、赫敏和金妮正坐在客厅里。鉴于他不是真的想去收拾房间,便走进去与他们待在了一块儿。

尽管罗恩与赫敏已经从其他人那里多多少少听说了哈利的遭遇,不过,事实上——并没人真正知道他与伏地魔之间的对决细节以及贝拉特里克斯的坠落过程。哈利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分享了当时的情况,也坦白了德拉科的父母一直在为他做卧底。

听着听着,罗恩的下巴似乎失去了正常合起来的功能,尤其是当哈利说出德拉科为了挽救他而转变成了一个Veela。

“媚娃?你是说他和芙蓉一样变成了一个媚娃?”罗恩瞪着眼睛确认道,他抬起食指,直指德拉科,“可他没有在发光。”

“放下你的手,鼬王,虽然我们都知道你的父母不会花钱给你上点儿礼仪课。”德拉科拍掉罗恩的手。

哈利眯起眼睛,“我想你的父母也没有,德拉科,不然你长不出这张令人讨厌的嘴。”

“注意你的说话方式,波特!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我很肯定我已经在筑巢期里还清了所有的‘债务’……”

“呃,无意冒犯,”罗恩艰难地插进一句话,“但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

“噢,是的,”哈利回过神,“他确实和芙蓉一样。不过Veela一旦有了绑定的伴侣,就不会再对其他人产生吸引力了。”

罗恩大松一口气,“好吧,至少我不会在他面前犯傻,不然我会想把自己埋到黑湖底下。”

大约八点左右,韦斯莱夫人招呼他们下楼去吃圣诞晚餐。

长桌边围满了人,哈利这才发现莱姆斯不在场。西里斯告诉他卢平去了唐克斯家过圣诞节。他们边吃边谈论了一些近期发生的事。在哈利昏睡的这段时间里,伏地魔和手下的食死徒们一直在试图寻找他。

不过,当然——一无所获。他们试图闯进霍格沃茨,在伏地魔看来,最好的躲藏地方无疑是邓布利多的身边。然而,要想进入防护重重的魔法学校,内应必不可少。换而言之,伏地魔需要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帮助才能潜入霍格沃茨,而斯内普早已在为邓布利多和凤凰社办事。

尽管很不乐意,但斯内普还是根据西里斯提供的情报,向伏地魔透露了一处密道——从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通向霍格沃茨的独眼女巫雕像。与此同时,凤凰社与魔法部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每个学院的宿舍门口都有身经百战的傲罗站岗,确保不会有任何学生误入战场或遭遇袭击。

一番激烈的交战后,伏地魔不仅一无所获,还损失了好几名食死徒。穆尔塞伯与吉本当场死亡,卢克伍德、诺特、埃弗里、特拉弗斯、罗尔等多人被捕,送回了由打击手与傲罗轮流值守看管的阿兹卡班。

这发生在新学年刚开始后没多久,眼下伏地魔极有可能在组织另一次的攻击。他的身边仍有摄魂怪和巨人的支持。

晚餐接近尾声的时候,邓布利多忽然来访。

韦斯莱夫人想要招呼他坐下来一道吃些餐点,不过邓布利多婉拒了她的好意,只想与哈利单独到外面散散步。

他们行走在伦敦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一盏盏暖光映照着缀满星辰的夜空。冷冽的风中裹挟着远处烤栗子的焦香,街角的酒吧里飘来热闹的欢歌笑语。哈利不由想到了上一条时间线里的光景——伦敦几乎变成了一座死城,没有人烟、没有车辆、没有一点温度,只有瑟瑟吹拂的冷风和绵绵阴雨交织出悲哀的丧歌。

“先生,我以为你会……”哈利打破沉默。他又顿了顿,重新措辞,“在离开霍格沃茨前,我曾告诉过金妮,如果我没能成功打败伏地魔,希望她能告诉你,我已经走到了‘那个时刻’。”

在三强争霸赛结束的时候,哈利曾在校长办公室里与邓布利多单独谈话过。他想要确保在自己消亡或是没有能力再继续下去的时候,邓布利多能想办法打败伏地魔,而在那之前,他需要的只是邓布利多的信任。

邓布利多笑了笑,“韦斯莱小姐很称职地转达了你的口信,哈利,但我们一致认为还没有到‘那个时刻’。如果韦斯莱小姐没有记错的话,我想你指的是你无法回来的时候,但小马尔福先生确实把你带回了我们中间,哈利。”

“可我差点就醒不过来。”哈利说道。他瞪眼望过去,就见那双藏在半月形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促狭,“我从不知道您也会玩文字游戏,先生。”

“无论如何,”邓布利多微微低下头,将垂落的银色发丝别到耳后,“这是你和伏地魔之间的宿命,哈利,我不想越俎代庖。”

“那么——”哈利顿住脚步,“您相信我能获得胜利吗,先生?”

“孩子,你已经获得了胜利。”邓布利多说道,“你做出了许多伏地魔永远都不会懂的选择,他无法理解你身上拥有的最美好的东西。”

“我妈妈的爱?”哈利问道。

邓布利多点点头,“还有小马尔福先生给你的爱,以及当然——你自己的爱。这些爱让你产生了想要活下去的强烈意志,这很重要,哈利。如果一个人不想活下去,那死亡也将没有任何意义。同时,你又没有屈服于对死亡的恐惧,你没有为了存活而放弃你对朋友、家人和恋人的爱,所以——在你选择为他们牺牲的那一刻,就获得了胜利。你没有发现伏地魔和食死徒几乎无法对我们造成伤害吗?”

哈利发现了这一点,也曾在神秘事务司里对伏地魔说过相同的话,只是此刻经由邓布利多说出来,他才真正确信。

“伏地魔则是你的反面,哈利。”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他为了逃避死亡能牺牲一切,包括自身灵魂的完整,而这恰恰使他变得非常脆弱……好了,我想我们的散步该结束了,也许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与伏地魔的决战定在了两天后。

他们进攻了作为食死徒根据地的马尔福庄园。参与此次作战的有魔法部的傲罗、凤凰社的成员,以及尽管韦斯莱夫人不太赞同,但弗雷德和乔治也在其中,还有塞德里克·迪戈里——他又通知了一些曾支持哈利的霍格沃茨毕业生。除此以外,金妮、西奥多、安东尼、潘西和布莱斯也不愿放过向食死徒们复仇的机会。

在邓布利多的指挥下,傲罗与凤凰社的成员很快将马尔福庄园团团包围,发起攻势。藏匿在其中的食死徒们像是突然被惊醒,一个个慌乱地跑出来应战。在漆黑的夜色中,一道道发光的咒语来回飞窜,红绿交织。摄魂怪在庭院里四处飘荡,行走的巨人们将车道与草坪踩出了一条条裂痕。

双方激战正酣,哈利披着隐身衣,避开正面战场,与德拉科一道穿越过那扇锻铁大门。他们在混乱的车道和碎石小路上行走,哈利的目标只有一个——伏地魔。他很清楚他没有在外面参加战斗。与此同时,德拉科紧抓着他的手,一路上东张西望,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人。

终于——

他们走进了门厅,里面的战况还没有那么激烈,不过没有人会怀疑魔法部与凤凰社很快就会占领这里。面对一条条狭长的过道、一阶阶光滑的大理石楼梯,哈利忽然福至心灵,尽管他与伏地魔之间再没有任何特殊的联结,但他内心有一股强烈的直觉,他知道伏地魔在哪儿。

哈利转过头正要告诉德拉科,却见对方脸上挂着明显的焦虑。

“德拉科。”他唤了他一声,不用询问也能明白德拉科在担心什么,而他自己的想法也精准地传递给了他。哈利仰起头,吻了吻德拉科的唇角,“待会儿见。”

说完,他掀开隐身衣,准备转身离去,德拉科赶忙捉住哈利的手腕,发白的双唇微微翕动。想说出口的叮嘱太多,仿佛同时涌向喉咙口,反将那里堵得严严实实的,一个音节都说不出来。而说实在的,德拉科很清楚,哈利不需要这些。

他轻吸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巨大的勇气,吻过哈利的额头,轻轻道,“……待会儿见。”

哈利轻车熟路地穿越过交错的走廊,来到庄园最深处的某间屋子前。在上一条时间线上,他曾在这里起过最丑陋的杀念,却还是决定放过那个无辜的女孩。他无数次地怀疑过自己,也无数次地为那卑劣的邪恶念头而感到愧疚。

此刻——

哈利推开房门,看到伏地魔孤零零地站在窗边,他似乎在俯瞰外面庭院里混乱的状况。哈利握紧了魔杖,时刻保持着警惕,“不出去帮帮你的手下吗?”他问道。

房子的墙壁开始微微颤动,这是魔法部与凤凰社攻入房屋内部的信号。

“为我战斗是他们唯一的价值。”伏地魔说道。他缓缓转过身,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在昏暗里显得格外可怖,他露出一抹狞笑,“你果然还活着,哈利·波特。”

“是,我活着。”

伏地魔往前走了几步。哈利从他扭曲的面孔里看到了强烈的仇恨与愤怒。

“你杀死了我最忠诚、最值得信赖的食死徒。”

哈利冷笑一声,“我以为你会说能为你而死是她的荣誉。”

伏地魔眯了眯眼,没有回答这句话。不过,哈利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讶然,仿佛他从没想过这件事或者说他没意识到这才是他应该有的想法。

哈利不禁又想到了那个小小的女孩,睡在婴儿床铺里。她的出生真的仅仅是因为伏地魔想要一个活着的魂器吗?他和贝拉特里克斯之间真的没有一点爱吗?这个念头刚浮上脑海,哈利便感到一阵恶寒。

他永远没法理解这两个人,也永远不可能知道假使伏地魔的一生中拥有过一点爱——比如、比如他的母亲梅洛普如果活下来,并将他亲自养大,那一切是否会有所改变?

哈利垂下眼眸,发现自己不怎么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他的世界里,在现实里,伏地魔就只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人凶手,是最邪恶的黑巫师。

伏地魔举起了魔杖,哈利也抬起手,两道咒语同时被念出,在半空中相撞迸射出金色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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