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乐正探查的三日内,杜宛白把自己的处境摸了清楚,原身也叫杜宛白,十八岁。是新任宣王的庶妹。
宣国是与魏国相提并论的强国,可是在一年前昌平之战被魏军打败,连失三座城池。当时前任宣王突然驾崩,国内□□势混乱,党派倾轧,更是无力对战魏国。
新上任的宣王年纪轻,稳定不了宣国局势,无奈之下宣国只能求和,挑了原主这位不怎么受宠的公主过来和亲。
原主性子本就敏感多思,被迫离开母国,又与心上人分离,导致终日郁郁寡欢。面见魏王那一日直接香消玉殒了。
“殿下,乐大人已经找到真相,是陈国公主所为,是她买通了浮华,又让人窃取了丹国公主的镜匣,打算嫁祸丹国。”
“一箭双雕,无论成与不成,既让魏王恶了宣国,就连丹国也讨不了好处,实在可恶。”陶华气极。
她是杜宛白的侍女,年纪还小。或许是这几日常常与杜宛白相对,相熟了性子也跳脱起来,不那么拘谨。
“不过那位公主也很可怜,听说陈王杀了她的心上人,逼她前来魏国和亲。”
“陶华噤声。”罗衣厉声呵斥。陶华缩了缩脖子,她知道自己说错话。
两人小心地打量杜宛白的神色,只见她的面容平静看不出什么。
“殿下……”罗衣打算安慰几句。
“无事,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人总是要向前看。”
不管信与不信,杜宛白继续说:“单是陈国公主不能做成这事,背后应当有人做推手。是燕国对吗。”
“殿下聪慧,公叔相夷在宫外找抓到了几个燕国的探子,魏王直接砍了他们的脑袋将其送往燕国。”
说到这陶华打了一个寒颤:“那位的手段未免太过狠辣。殿下就是要嫁给这样的男人吗。”她愁眉苦脸。
杜宛白看向窗外,日暮西山,夕阳将一座座雄伟的宫室染成橘色。
我还有选择吗。
杜宛白极其冷静,既然没有选择,为什么不将局势把控在自己的手里。
“今晚的宴会。换上那件云裳。”
罗衣陶华也不知道怎么跳到衣裳去了。提到宴会两人知道轻重,刺客的来历弄清楚了,魏王打算重新宴请宣国使臣,今晚也将会是杜宛白的第一次的亮相。
没人不好美色,色即是筹码,也是一柄利器,比起需要交流才能让人折服的动人言语,美丽是更直观的感受,想要获得权利,先要那个男人看到她。
宣国的织女心灵手巧,织出的云锦纤薄柔软。浅紫色的衣衫,让杜宛白看上去娴静优雅。陶华为她梳理发髻,没有上发油,用珠簪巧妙地固定住,最后在插上玉饰。
“殿下,你真美。”陶华喃喃道。
杜宛白却没什么感受,当一个人每日都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容颜,那份美丽早就不再新鲜,不过好话谁不爱听呢。她轻轻勾起唇露出来一个浅淡的笑容。
月亮很快爬上树梢,侍女们提着灯笼照亮前方的道路。
“殿下,那是公叔相夷吗?”陶华迟疑道。
杜宛白朝那边看去,就看到一个和公叔相夷有几分相似的男子站在池塘边,他的身前有一个比他矮的人,看身影像个女子。
两人好似在争执什么,一些琐碎的声响顺着风传来——
“不行”“不要……自作聪明”
女子推了一下那人,却不想跌入了水里,男子迟疑了几秒,立刻跳入水中去救人。
“宴会快要开始了。走吧。”那水不深,淹不死人,更何况还有那男子,杜宛白不愿意多管闲事。
大门口到了,乐正正等在那。
“殿下。”
“乐大人。”
一行人踏入重华宫。宫内灯火如昼,魏国公卿皆着玄服,谈笑晏晏,王座上宫廷之主还未到来。
杜宛白跟随侍者入座。
侍女俯身倒酒,然后有序退后。
属于公叔相夷的座位上空荡荡的,看来那男子是公叔相夷无疑。
“姐姐就是宣国公主。”
坐在左手边的少女撘话,她十五六岁的年纪,看上去娇俏可爱。
“宣国真是钟灵毓秀之地,能养出姐姐这样的美人。”
“你是?”
“我是宁容,我最喜欢美人姐姐了。”宁容的话天真烂漫,杜宛白会心一笑。
“你真有趣,宁小姐。”
“姐姐可以叫我阿荣。”
“小姐,莫要打扰安阳公主。”宁容的侍女从后面扯了扯她的袖子。“不要忘了今早出门时长公主对您的叮嘱。”
少女脸垮了下去。
“我知道了,”她委委屈屈道,“我就不与姐姐说话,否则母亲又要说我没大没小了。”
母亲是长公主。
“原来是乐阳翁主,果真如传闻中那样单纯姣美。”罗衣感慨。
“是吗?”杜宛白摩挲酒爵,不置可否,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人可不光看那张面皮。
“陛下到!”
魏王穿着王服,腰间挂剑。他没戴冕,英俊的面容清晰可见,不过大多数人都不会去注意他的容貌,反而因为他周身散发的凛人气势而低垂头颅。既是惧怕,也是尊敬。
'“见过陛下。”
“诸卿免礼。”
“今日寡人为宣国使臣设宴,惟愿两国情谊长存。”
乐正起身:“愿两国情谊长存。”
明明是求和,到显得两国是在结盟一样,也是有趣。
“寡人会善待安阳公主。宣王也可以放心了。”
随后便有内官出列,开始宣读诏书。
“安阳公主杜若白娴静淑雅,特封为安阳夫人,位同副后,居淑兰殿。”
副后副后,终不是王后。乐正心下叹息。
杜宛白心中有数,这个封赏没有出乎她的意料。魏国强横,宣国势弱。想要成为王后,没那么容易。
“谢过陛下。”杜宛白站起来从容行礼。一举一动赏心悦目。浅色的衣衫在一纵乌沉沉的魏国公卿里显得格外瞩目。
更何况,她生的那般貌美。皎若明月,灿若金霞。她站在那,烛光也变得朦胧起来。
在场的不论男女都被这惊人的美貌晃了一下神。
就连在诸国中名声凶恶,能止小儿夜啼的的魏王,也有一两秒的失神。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奏乐,宴会该开始了。”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回神。舞姬们挥舞水袖,随着琴瑟翩翩起舞。
宴会气氛高涨,推杯换盏,酒酣面热。
杜宛白只唇沾了沾杯沿,并未喝酒。等到差不多时候,便让宫人带着离开了重华宫。
路上碰到了公叔相夷。他换了身新衣裳,发丝还有几分湿意。
宫人并未带杜宛白回到舍管,而是到一座陌生的宫殿。
“夫人稍等片刻,今日王上可能会来。”
早就有两排宫人等在殿前,见到杜宛白纷纷行礼。
“见过夫人。”
领头的女官说:“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夫人可要沐浴。”
“可。”
杜若白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时长发披散,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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