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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重构

汽车正在疾驰。城镇中沿着火车轨道修建的道路时有时无,偶尔会穿过密集的居住区,冲出灯火燎燎,一直延伸到城镇之外才真正算拥有开阔的视野。

也只有到了这时,肖恩才能彻底放开手脚地加速,周遭的一切如被涂抹过一般从车窗外狠狠擦向身后,粗燥的破风声包围着车厢。

我看不清前路,不明的眩晕感让我眼前一片发黑,甚至在剧烈的慌乱情绪的侵扰下,我几乎忘了要如何呼吸。

“小姐,”嘉泽乐察觉到我过于低迷的状态,担忧地出声安慰,“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她的尾音消散在与我眼神接触的时刻。我现在是什么表情?竟能惹得向来冷静自持的嘉泽乐都默默失语。

转头看向车窗玻璃,快要融化在背景一团斑驳的那个黑发碧眼形象,即使模糊也难掩憔悴与苍白。我看着她,过了片刻,倒影与我的眨眼动作完全贴合,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我!

我陷在柔软车座里,犹如跌进腐烂潮湿的沼泽,不祥的失重感已经彻底攫取我的自由,无法剥离的忧虑已经积累成一种隐痛,而我始终在下坠,下坠永无尽头。

不会有事的……

我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不仅让炼狱先生随身携带了药,还为防止紧急特殊情况的发生,也请桥下先生带着Afterlife坐上无限列车。

比起千年来都习惯用自身的牺牲来构筑和平防线的鬼杀队,我的家族本着商人永恒的习惯,致力于对利益的把控,不能获得利润的生意显然是失败的,有栖川家从不推行无用的牺牲——任何付出都必须得是有价值且能够直接导向胜利的。

所以与鬼杀队可能只派出一个柱来应对高危情况不同,无限列车上还有多位由外祖父安排的持有武装的护卫与医护人员,这正是为了保证利益平衡的面面俱到。

经验告诉我们所有人,鬼是一种太可怕的生物。与生老病死不同,它们的威胁是无序的、混乱的、无需理由的。即使是炼狱先生也不曾有过与上弦交手的经验,而对我来说,恐惧绝非来自伤亡,而是来自未知。那么Plan B自有它存在的必要。

电台里传出的声音已经成了让我精神更紧绷的倒数,我忍无可忍地让嘉泽乐关闭,车厢内一时间鸦雀无声,连汽车冲出层层狂风的声音都消失了。我告诉自己人事已尽,而天命必然也会站在吾等这边,奔涌的思绪构成反复劝慰,得到的效果却寥寥无几,形如退潮时的海浪,潮水层层叠叠却还是坚定地暴露出海岸线。

只有亲身经历这样的紧要关头,才会明白用来安慰的语言原来是如此无力。

黑夜是凝固的坚冰,而我没有火焰。

寂静来得悄无声息。违和感却庄严地敲响大门。

被针尖对准时总会无端感到一种刺痛,刀锋砍来时大脑会预演行经的路线,看到血液会觉得危险,听见破风声便想要躲避,闻到鬼的气息则进入警戒,尝试姗姗来迟,而本能远比思维转动更快地早早掌控住身体。

有时候炼狱杏寿郎不觉得自己是多么有危机意识的人,然而日复一日挑战他神经敏锐性的东西远非言语能够形容,那种危险的感受隔着很远很远就已经在撩拨他的思维。所谓敏锐,无他,唯熟练尔。

这一次,也同样如此。

没有预告,周围的景观在瞬间崩裂,炼狱宅化为齑粉,被炽热的焚风吹散,火焰从土壤中向上炸出,浓烈的毁灭气息灼烤着此世。

一切消失不见。晴日与白天也化为灰飞。

原本和他并肩坐在一起轻声对话的少女站到他的面前,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撩起她海藻般的长发,在一片死寂中,她面无表情,那双碧绿的眼睛骤然无神,某种僵硬的情绪则更为显著地在浓绿的海中翻涌。无比压抑,仿佛躯体里那个可爱的灵魂从不存在。

时间留下的痕迹被拉得无限长,让人几乎失去对时间变化的判断——炼狱杏寿郎看见她骤然抬起交叠的双手,被紧握的那根尖锐的铁锥正闪烁犀利的冷光对着他。

这绝不是她!大脑中某根弦倏地崩裂。

鬼的气息出现时,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便如影随形,应对危机的本能已经借由他的手穿过火焰。

他捏紧了携有危险的来源。五指用力,攥住要害。

尖锥落地。清脆的声响分走炼狱杏寿郎的部分注意,这才是鬼的气息的载体,一种阴郁的恶意未加掩饰,直挺挺躺倒在地时也依然宣泄着仿佛时刻会弹起并刺向他的惊险。

剧烈燃烧的火焰彻底汇聚为火海,几乎融化此间世界,被高温焚烧扭曲的空间里少女美丽的容颜流露痛苦,炼狱杏寿郎未曾松懈丝毫力气,仍不免心头一跳。

在他心灵深处原本就没有什么可以替代她,不过是内心藏着的那丁点细微的恐惧并不愿让自己面对这样的事实:刀剑相向,甚至受制于人。事已至此,炼狱杏寿郎也只能承认了,他害怕朝和遇到危险,害怕她失望,害怕她难过。最害怕的,是带给她这一切的原因是自己。

他当然知道这绝非他的少女,可被他握在手中的那段雪白的脖颈如此刺眼,她已经化身一只哀戚的天鹅,没有任何鲜活的反抗,正沉默地面对仅有的死路。

火海之后无尽的黑夜不断分裂变换,一片混沌中他听不到任何声音,连自己的呼吸都没有,穿过无数意识与想象的界限,唯有朝和呼唤他的声音如此真实。

黑发碧眼的少女身影几乎崩溃不成形,她的躯体边缘正被火焰包裹着,不曾燃起她的衣摆与长发,却让她存在的本身变得虚虚实实难以看清。最终,一切在崩坏的瞬间重新凝结出一个陌生的形象,梳成麻花辫的黑发,清秀的脸上神情病态又不甘地瞪视他。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一个虚弱、无力的普通人类。身上的鬼气相当淡薄,但绝对来源于他刚上列车时就闻到的味道。

炼狱杏寿郎能够看得出来面前的人类肌体力量的单薄,单打独斗甚至绝非朝和的对手,可她颤抖的身体上却睁着一双怨毒的眼睛,让他敏感地看出她精神上拥有形似母亲病重后难以挽回的悲彻。这个人类一定通过和鬼交易换取了某种能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东西。

……可惜,一切都是虚假的。

赤金色的眼中倒映出被困在火焰中痛苦的人类,炼狱杏寿郎心中并无触动,对为虎作伥的人类他毫无怜悯。

他想起母亲弥留之际对他最后露出的笑容满含爱与歉意,清醒地用力收紧五指。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多久?他也说不上来,似乎只有一瞬间,又似乎非常漫长。无数呼唤的声音汇聚成一股奔腾而来的潮流,冲袭着困乏的灵魂,无声地滋养着眼前的世界重新构筑,违和感猛烈地撞击他的大脑。炼狱杏寿郎紧紧皱着眉头。

他掐住的人突然消失。眼前的世界只留下无尽火海,而火海之外正在皲裂剥落,在陷入黑暗之前,他仿佛的确看到了有栖川朝和——向来无忧无虑的少女一改往日的轻松愉悦,望向他时眼中深深含着泪水,所有的颜色散去,她缓缓闭上双眼,悲痛却并未得到掩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与这世界共同消散。

炼狱杏寿郎亲眼看到那滴泪珠落下。

取而代之的是新的一捧火焰。

炼狱杏寿郎睁开眼。本能已经对现实会遭遇的境况做出预感,列车上一片狼藉,某种古怪的肉质蔓延整趟列车,放眼看去,疾驰的车厢外也被紧紧包裹住,不断从暗红的组织中生长出蠢蠢欲动的触肢,正垂涎欲滴地试图伸向周围沉睡的乘客。

那三个孩子和那个鬼妹妹都不在了。但列车上鬼的气息却无比浓郁,仿佛完整浸泡在这名为鬼的窒息液体之中。

炼狱杏寿郎长长呼出一口气,重新回到人间,那个破碎的梦境还在脑中闪回。他落目于腰间悬挂的御守,将它摘下时紧紧握在手中,沿着走道稳步踏过这些表皮光滑的肉质组织时他忽然想笑——唔姆。

“没想到在我打盹的时候,事情发展成了这样。”声音里倒没什么苦恼与意外,反而昂扬起来,“真是意想不到。”

“作为一个柱,我实在太不像话。”他这么说着,将御守放置到上衣胸前的口袋里,隔着层层布料却抵着心脏,而鼓出血液的每一次脏器跳动都熨帖着尚留有少女香味的御守。那片刻有神名、寄托了愿景的木片,那些被她珍重嘱咐能够救命的药丸,少女化险为夷的心愿从此刻起得到重视。

他停住脚步,抽出刀来,看向从四面八方向他伸来的触肢横刀在上,一掌在前,因为振奋而睁大的眼睛看着愈发像某种猛禽。这种不生有大脑和心脏的孽物仅被主人的意识驱动,狂妄地想猎鬼人宣示自己的强大,炼狱杏寿郎笑容扩大。

“真想挖个洞……”他轻盈地跳起,凝滞在半空中呈现出蹲姿,话语里只有坚定,“钻进去!”

火光四溅!金红色的火焰一路向前扑去,收束成多道犀利的刀光,从上至下,将铺天盖地盘踞着的属于鬼的部分斩断。列车被猛力震荡,自车轨弹起再落下的瞬间,不仅是他身处的车厢,灼热的火海一路向前,带有恐怖的高温与光亮,焚尽沿途一切令人作呕的肉触。

罪恶应当被消弭。

炼狱杏寿郎冲过多节车厢,停止在倒栽的灶门炭治郎面前,刚受到细密攻击的鬼因为巨大的损耗短时间内无法快速再生,车厢归于平静。他认真凝视面前的少年,因他的出现而惊讶的少年睁大了红色的眼,却没忘记始终握着手中的剑。

这趟列车有两百多个乘客,分布在八节车厢,然而鬼化的术式影响是全面的,没有落下任何一个角落。斩杀鬼与保护乘客是两个并立且无法分割的任务,同时存在亦需要同时进行。

“灶门少年!”炼狱杏寿郎蹲下,精神满满的态度由此向灶门炭治郎渲染过去,他任何时候都不会因为困难感到疲惫。“这辆列车共有八节车厢,”他摊开手掌示意道,“我保护后面五节,剩下三节交给金发少年和灶门妹妹去保护。”

“你和猪头少年就在注意这三节车厢的同时,寻找鬼的脖子。”

他们都没有见过埋伏在列车上的鬼真正的样子,不知长相,不明能力,无法分辨他究竟以怎样的形态融合进列车。但是生命向来如此,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脆弱易碎。死亡是万物唯一的终点,纵使是鬼,也同样如此。

即使鬼的术式与血液将他们变换成各种可怖的模样,他们的“脖子”——致死的命门,终归存在。

他们要做的,就是在战斗中寻找到这个要害。

一力击破!

呼吸法调动后往往会给予五感极大增幅,炼狱杏寿郎使用战技时更加需要将呼吸韵律保持在专注的一点,集中心神后他能捕捉到更细微的变化。争战中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也清晰可闻,灶门少年和猪头少年肩负着整趟列车的责任。

他可以感受到车厢中粗壮的肉触再生的速度有所减缓,与最初时刻准备狩猎的凶猛姿态不同,如今它们犹疑着甚至不敢进攻,仿佛终于脱离那个鬼的本身而拥有独立的恐惧意识。

外面的声响沉寂了几个呼吸。

炼狱杏寿郎方才压下刀锋,紧接着猛然感觉到惊奇的失重,不再平衡的车厢将依旧沉睡的乘客们晃得颠来倒去,鬼的术式还未消散。他敏锐地意识到列车的现状与鬼的情况不可脱离,那个鬼的气息果然淡了,某种尖啸的不甘怨念却在整座列车起伏,偕同着每一寸翻出的肉质组织控制着列车冲出车轨。

相比刚才遇到的危机,眼下这才是更要紧的事,一旦处理失误,会牵连车上乘客的性命。这有悖于炼狱杏寿郎——甚至是鬼杀队一贯的立场。

再次握紧日轮刀,炼狱杏寿郎用连续施展的战技将列车所有车厢稳定在一种奇异的震荡平衡中,从中寻找到力的平衡点,以保证列车狼狈落地时车厢与乘客的安稳。

战技的发动构建在呼吸法之上,能够使用战技是剑士修炼进步的证明,而一次性连续多次使用,不仅是对剑士实力的最佳佐证,也是一种高消耗的危险证明。

只有他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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