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的边界如同冰冷铁壁,空间在扭曲中震颤,灰黑色符文自四周浮现,盘旋着将整间圆形实验室包裹在漩涡中央。
“菲比……”霍尔顿靠在墙边,鲜血从胸口染透长袍,脸色惨白,却仍紧咬牙关,将一只颤抖的手按在地面浮纹之上。
我站在他前方,魔杖紧握,眼神一瞬未曾离开那个黑袍人。
面具人站立在炼金阵的中心,他的魔力正借由阵法缓缓扩张,像是在等待我出手。
“艾格文的理论,不该落在你这种小女孩手中。”他冷笑,嗓音透出一丝轻蔑,“你连完整的阵图都未曾掌握,如何匹敌我——”
我不再多言,抬手挥杖一道苍白的光刃飞掠而出!
面具人迅速结印,以黑雾化作屏障拦下攻击,灰白色魔力如同毒蛇反扑而来!
我脚下一踏,身形一转绕至侧翼,试图以偏斜角度破坏法阵边缘。
“别浪费力气!”面具人冷哼一声,掌心一张,“这是‘死环之阵’的派生阵,一旦成型,出不去的。”
“那也要你稳得住!”我低吼,猛然挥出一道火光灼烧地面法纹,空气瞬间爆出强烈波动。
面具人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他开始主动进攻,挥杖召出如骨骸般交错的术式锁链,向我周身扑来!
我快速掠身后退,斗篷被锁链一角扯裂,魔力反震得指尖发麻。可我强行稳住身形,再次聚力。
但就在我即将反击之际,霍尔顿猛地咳出一口血,从地上抬起左手,在自己掌心勾勒出一个晦涩而古老的炼金阵图。
“菲比——!”他沙哑嘶吼,“这个阵法……只有内破其核才有生机。”
我猛地回头:“您在做什么?!”
“你祖父教我的最后一道术式,我留着这条命就是为了今日。”
他嘴角溢血,却仍勾起一抹倔强的笑:“带上这些——走!”
我喉咙发紧,整个人仿佛被冻结在炽热与寒意交织的气场中,动弹不得。
就在那一刻,我的意识中忽然浮现出不久前占卜课上的片段。
“你所见的那条蛇,不在常规占卜象征中,它源自更古老的意象系统。”
“代表的是‘回归者’——也就是携带遗物而归的旅人。”
那时我没听懂,只觉得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而现在,那些话像冷水浇透我的胸口。
“可它的尾部有断痕。”
“那说明……他归来的脚步,还没触及终点,命运之轮便已经转断。”
霍尔顿的背影此刻如那条“回归者之蛇”,携带着遗产的痕迹——只差一步,便能回归。
可这一步,他终究来不及走完。
我唇齿发颤,想冲上去阻止他,可他却回头望着我,像是在静静告诉我:
——别再回头了。
“不要!”我几乎吼出声,却在下一秒,一道刺眼的光柱自他掌心直冲实验室穹顶!
那一瞬间,空间剧烈颤动,死环之阵外围的锁链浮纹急速崩裂,金属呼啸碎裂之声刺破耳膜!
“你——!”面具人怒喝,抬杖试图镇压术式,但已然为时已晚。
但他只是对我露出一个极轻微的笑,那一瞬,我仿佛从他脸上看见了祖父年轻时的模样——执拗、锋利,又温柔。
“快走!杰克曼家的血不能断——”
“霍尔顿!”我踉跄后退,拼尽全力朝法阵边缘跃去,在强光炸裂的那一刻,一道隐藏的传送门咒式短暂闪现。
我回头最后一眼,只看到霍尔顿被光焰吞没,他的身体化作一道残影,埋入了那一层层破碎符文的炽白之中。
下一秒,我跌入黑暗,重力消失——
如坠入一口无形的深井,耳边只剩下霍尔顿低低的那句嘶哑:
“活下去,继承……艾格文真正的意志。”
——————
我是在一阵雪落松枝的寂静中醒来的。
魔法波动残留在空气中,像是刚结束的长距离传送。
我睁开眼,视野还没完全聚焦,就察觉到自己身下不是石砖地板,也不是寝室那张熟悉的床,而是在霍格沃茨边境地带的草地上,周围安静得出奇,雪花缓缓落在我凌乱的发梢上,冰凉清冽。
之后,有人发现了我。是禁林巡逻的教职工与学生,他们急忙将我送回城堡,而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被传送回来了。
然后我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已经过去一个星期。
“昏迷了一周,”潘西眼圈红着坐在我床边,声音压得很低,“你是被人从魔法部边境送回来的。没人知道你是怎么失踪的,只在边境接到你时,发现你身上伤痕累累……还有残留的高等法阵撕裂痕。”
“你昏迷期间,德拉科整个人像是要疯了一样。”米莉森也低声补充,“他天天守在医疗翼,直到比赛当天才被劝回去。”
我脑袋还隐隐作痛,思绪像泡在冰水里,迟钝而僵硬,只剩一个念头在心口来回翻滚。
“霍尔顿……”
布雷斯叹了口气,凑近一些:“卢修斯先生亲自去查了……他说只找到了残阵与焦化的魔法印记。没有完整的尸体,但能确定霍尔顿牺牲了。”
我闭上眼,掌心紧握着被褥,喉咙像是被哽住了。
“昏迷的时候,”潘西轻轻握住我的手,“马尔福先生也来过一次。是夜里。他看到你那样,脸色比我们见过的任何时候都冷。第二天他就想安排你转去圣芒戈,结果被邓布利多拦下来了。”
“校长说,外面已经不安全,霍格沃茨才是你唯一能安心恢复的地方。”布雷斯也低声道,“我们才知道,这次的事……比我们想象得还复杂。”
我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那……霍尔顿……给我的那张草图?”
几人对视了一下,还是潘西回答了我。
“在你被送回来时,草图被你藏在内袍夹层里。我们没敢多碰,直接把你的衣物收好、带回寝室。图纸好好的,我们已经用咒语锁进你床头抽屉里了。”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背脊慢慢靠向枕头。
不知为何,在那一刻,我才真正觉察到了心底的痛。
霍尔顿走了,可他拼命留下的东西还在。
我睁开眼,窗外大片雪光照亮天空,山丘与城堡的轮廓像旧梦中曾见的画。
“还有,”布雷斯忽然像想起什么,语气变得奇妙,“你昏迷的这几天……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打了魁地奇第二场比赛。”
我眉头轻蹙,隐约想起那日的约定。
“我们输了。”潘西哼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你不在,德拉科整场比赛心不在焉,飞得太冒险,被哈利抢了飞贼,还伤到了肩膀。”
我的心一紧。
“不过他一点没抱怨,也没解释。”布雷斯撇嘴,“就是赛后一个人进了医疗翼,说他飞行时被风刮偏了。”
我没出声,指节紧紧扣着床单,心口像是被谁拧了一下,压抑、复杂,还有隐约的疼。
霍尔顿的牺牲还未消化,我又听闻德拉科受伤的消息。而我,只能在这张医疗翼的床上醒来,一身无力。
我深吸一口气,将额头轻轻抵在膝盖上,嗓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
“我必须……尽快整理那张草图。”
“我们陪你。”潘西轻轻握住我的手。
窗外的雪还在下,像一场从梦中落入现实的告别礼。而我终于知道,占卜课上那条断尾之蛇——已经应验。
归来的旅人,从未等到真正的归宿。
可他留下的痕迹,我必须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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