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图书馆的阳光透过拱形窗洒在羊皮纸上,带着冬日少见的温柔。
我照旧坐在靠窗的位置研究草图。我下意识地咬着羽毛笔末端,试图将一段晦涩的术式转译为我熟悉的符文。
“你又咬笔杆了。”德拉科在我旁边坐下,语气一如既往地带着一点点不满,“你上次还说那支是你最喜欢的一支笔。”
我偏头看他,他已经摊开了一本《高级炼金术反向映射》。
“你今天比平常来得早。”我轻声说。
“因为听说你昨天晚上一点才睡。”他瞥我一眼,“我不太放心。”
我没说话,只是抿了口巧克力,指尖的温度慢慢回升。
他忽然笑了下,语调轻松:“潘西她们今天午餐的时候还在打赌,我今年会不会又提前一周来约你去舞会。”
我怔了一下,转而看向他:“你都没问我。”
他看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每年都答应了,今年总不能反悔吧?”
“可你从没正式问过。”我反驳。
“那我现在问。”他顿了顿,神情忽然变得认真,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我耳边,“菲比,舞会那天,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我的笔顿住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注视着我,像是等了很久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手指有点发麻,胸腔里那种悄然蓄积的悸动也终于在这个时刻浮出水面。
我点点头,唇角扬起:“当然愿意。”
他这才笑了出来,很淡,但是真实得令人心软。
“那我可以放心准备舞会服装了。”他说。
“我还没决定穿哪一件。”我撑着下巴,“可能得让潘西陪我挑一下。”
“她会挑得很好。”德拉科语气淡淡,却意味深长地扫了我一眼,“不过不管你穿哪一件,我都保证你是全场最漂亮的。”
我轻轻别过头,假装看窗外雪景,好掩饰耳根浮起的红。
我们静静坐了一会儿,阳光洒在他银色的头发上,像是给冬日图书馆染上了一层柔光。
——————
圣诞舞会前夕的霍格沃茨格外忙碌,城堡走廊装饰上了冬青与槲寄生,每层楼梯都缀满了金色星灯和轻柔魔法飘雪。连空气中都带着肉桂和甘草糖的味道。
潘西一边帮我挑选发饰,一边喃喃:“你今年准备穿哪一件?别告诉我又是去年那件祖母绿,你都穿过两年了。”
我刚想回嘴,窗台上的猫头鹰忽然扑棱着翅膀飞来,落在我的行李箱上,腿上绑着一个银灰色细长礼盒。
潘西眼睛一亮:“不会吧,这么刚好?”
我轻轻取下礼盒,拆开时便闻到一股熟悉的魔药香气——那是我只在卢修斯办公室中闻过的味道,带着冷杉、檀香与淡淡的乌木烟气。
盒内是一件深夜蓝的丝缎礼服。肩带以繁复细致的银丝编织出炼金术符文,腰线处缀着极细的黑曜石珠链,裙摆层叠如羽翼,像夜空在眼前缓缓铺展开。
潘西轻呼出声:“梅林在上……这不是定制款吗?而且这手工……你告诉我,这是谁送的?”
我却怔怔地盯着那道熟悉的字迹:
“希望今晚的你能让我暂时忘记那些喧嚣纷扰。”
——L
没有称呼,没有署名,但那一行字分毫不差地落在我心上。
“是……家人寄来的。”我轻声说。
潘西眨了眨眼,显然看穿了我的敷衍,但她什么也没多问,只哼了一声:“你不穿这件我都要替它伤心。”
我没回答,只是指尖缓缓抚过那一圈银丝纹路。那是只有真正理解炼金术深意的人,才会选用的结构——卢修斯不只是在送我一件礼服,他是在提醒我,这一夜,我属于他精心勾勒出的画面。
但就在此时,另一只猫头鹰飞进来,带来一张轻飘飘的纸条。
我拆开,字迹潦草而熟悉:
“今晚记得早点来,我有点紧张。”
——D
我忍不住失笑,眼角那点沉郁也一并融化了。
潘西从身后拍了拍我肩:“我可提醒你,你现在被全霍格沃茨两位最危险的纯血贵族惦记着,一会儿舞会开始要是不小心摔倒,光是扶你的手就得打架。”
“那我得小心走路了。”我低声回,眉眼却轻轻扬起。
镜子里映出的是我坐在窗边的模样,肩头阳光柔和,裙摆在膝间微卷,而眼神深处,藏着谁也看不见的漩涡。
而那个漩涡,今夜注定无法平静。
——————
当晚,礼堂被魔法装点得宛如雪夜中的梦境。
穹顶映出星河倒挂,白雪轻飘飘地落在天花板上,却在半空化为点点光辉。
金色的枝形吊灯悬浮着,投下柔和的光晕,把整个舞厅映得宛如幻境。
我着装完毕,从楼梯缓缓走下,耳边回响着潘西临出门前意味深长的一句:
“今晚你可别轻易答应第一个向你伸出手的人。你知道你身后的两个男人都在等着这个开场。”
她调笑时语气带着暧昧,而我也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礼堂门口,早已人声鼎沸,香槟酒杯轻响,旋律悠扬。
我步入其中时,几道视线便不约而同地投向我。
德拉科站在舞池边缘,他今晚穿得一如既往利落而冷峻,墨黑长袍外嵌银灰披肩,金发在星光下熠熠生辉。
而当他看到我时,那原本有些矜持的神色明显顿住,目光里迅速升起一抹炽热又近乎骄傲的情绪。
他向我走来,穿过人群,一步未停。
“你今晚……”他微顿了一下,唇角勾起,“太漂亮了。”
我想说点轻松的话缓和气氛,然而还未出口,一道更沉稳、更冷静的目光便从我身后缓缓落下。
“她本就值得这样的注视。”熟悉的低音缓慢而清晰,带着某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我转头,便看见卢修斯·马尔福站在礼堂高台前,宛如不期而至的寒夜风暴,披着银灰长袍、神情淡漠,双眼却在落到我身上那一瞬轻轻颤动。
“马尔福先生。”我扬起唇角,像回应他的那句“注视”。
“你收到礼服了。”他走近一步,目光掠过我裙摆,指尖停在我手腕外侧那一圈炼金符纹上,低声道,“很合身。”
我微微点头,余光却落在德拉科面上。
他正站在我另一侧,眸光深沉,像是努力维持着克制。
这短短几秒,竟有种强烈的张力缠绕在我们三人之间。
礼堂中央,第一支舞的序曲正奏响。
“可以请你跳第一支舞吗?”德拉科率先开口,声音低柔,却带着某种不容回避的请求。
我看向卢修斯。
他并未说什么,只是轻轻颔首,将那只原本欲伸出的手收回,神情不动,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我清楚,他的目光在那一瞬,锋利到仿佛能刺破夜色。
我转回头,对德拉科伸出手。
“当然可以。”
他的指尖轻轻扣住我掌心,一如他过去无数次的护持与等待。
我们步入舞池,旋转间裙摆飞扬,星光坠入眼底。德拉科近乎轻声在我耳畔说:“刚才他看你的眼神……比整场雪夜还要冷。”
我轻笑,却没有回应,只是任他将我拉入一段旋转之中。
那是属于我们的第一支舞,但我心中却知道,那道视线仍未离开我半分。
第一支舞曲在星光与弦音中缓缓结束,我与德拉科在众人目光下停步,彼此之间都还保留着几分尚未说尽的情绪。
他低声问我:“待会儿……我们可以一起离开吗?”
“看你什么时候能脱身。”我打趣地回了一句。
“鼻涕虫俱乐部还真不是我想去的地方。”他撇撇嘴,显然对于那个年年都爱聚在舞会中间喋喋不休地讨论“优雅纯血血统贵族传统”的社团毫无兴趣。
但就在这时,角落里的扎比尼朝他比了个手势——“他们点名要你。”
德拉科沉下脸,叹了口气:“真不巧。”
“我会等你回来。”我看着他,声音温柔,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
他微怔了一下,目光里闪过一抹复杂,像是不舍,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别让人抢走你。”
“你不是一直都挺有信心的吗?”我轻笑,抬眼望向远处始终未动的那个身影。
舞会的夜还长,真正的角力与情感波澜,还在继续。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