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的木柴烧得正旺,炭火微微发出噼啪声,红金色的火焰映在玻璃窗上,与屋外的风雪交织成一副静谧冬景。
德拉科刚从壁炉边的古董柜里抱出一本厚重的绿色相册,封面压着银丝图纹的马尔福家徽,一看就是有年头的东西。
“这是你翻出来的?”我看向德拉科,好奇的看着相册。
“刚好记起来。”他把那本画册放在我腿上,自己坐到了我身旁。“不过最好小心点,前几页的魔法有点老,碰太快会放出防尘咒。”
“真周到。”我调笑着翻开封面,一缕银光在指尖一闪而逝。
显然画册感知到了陌生人的触碰,做出了轻微的防御反应,但随即安静下来,大概是感知到了身边两位马尔福的存在。
第一页,是一张泛黄的魔法照片。
画面中,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身姿挺拔地坐在古董椅上,一身深绿长袍,神情严肃而冷峻。
他身侧,一个年纪尚小的男孩笔直站着,金发整齐,表情克制,眼神却异常沉静。
“这是你?”我低声问,视线落在那双和我此刻身侧男人极为相似的灰蓝眼睛上。
卢修斯微微点头,语气平静:“大概七岁。”
“你那时候……看起来就已经很像大人了。”我轻声感叹,指尖停在那张照片上,画面中小小的卢修斯正沉默地接受父亲的授杖仪式,细节繁复的银质权杖被交到他掌中,而他的背脊笔直得几乎不合年龄。
“没有选择。”他淡淡说了一句,看不出情绪起伏。
德拉科凑过来看了一眼,挑眉:“父亲的那种表情……在我小时候也见过。”
“你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小少爷了。”我笑着回头看他。
“但你不会知道,”卢修斯忽然出声,低沉道,“那张照片拍完不到三分钟,我偷偷溜到花园,把那根权杖藏进了雪地里。”
我一怔,看向他。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让自己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他目光平静,仿佛在述说别人的故事,“后来……被发现了。罚了整整三天不能使用魔杖。”
“你为什么要藏起来?”我下意识问。
他看着我,嘴角浮现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眼底却有某种轻浅的柔光:
“因为我那时候不想成为他希望的那种人。”
我的心脏悄然一紧,指尖按在画册边缘,没说话。
“当然,最后还是照着轨道走完了。”他收回视线,轻描淡写地补上一句,却没掩住那一瞬从语气里溢出的旧日倔强。
德拉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插话,而我伸手轻轻翻过那一页,像是在替那段沉默的童年盖上一层柔软的帷幕。
卢修斯淡淡瞥了我一眼,却没有反驳,反倒往我身边坐了些,手掌自然地落在我的腰侧。
“接下来的这张……”我翻页,照片上赫然是卢修斯与幼年德拉科站在圣诞树前,画面中是一棵年岁久远的圣诞树,周围是布满雪花的宴会厅。
而树前则站着一个年幼的德拉科,穿着过大的礼服,头发整洁,双手僵硬地背在身后。
最重要的是,他的右手偷偷扯着旁边男人斗篷的一角。
“别翻了。”德拉科一手挡住那页,耳根已经泛起可疑的红。
“哎,这张我喜欢。”我撑着脸认真看,“你现在跟那时一点都不像了。”
“那时候才四岁,父亲非要我站直,还不许我哭。”他闷声嘟囔。
卢修斯淡然接话:“你没哭。”
“我只是眼睛进了雪花。”德拉科别过头,嘴角却忍不住勾起。
“我觉得……”我低头翻过几页,看到一些不常对外展示的画面——花园午宴、家庭骑乘、旧家族图书室前的拍摄。“你们家其实也挺温情的。”
“你是第一个用这个词形容我们家的人。”卢修斯看着我,轻声说。
他的话让我停顿了一瞬,指尖在下一页停住。那是空白的一页。
白得干净,甚至还没施加任何画面固定魔法。
我转头看他们。
“我们拍一张吧,”我说,语气有些认真,“作为这个圣诞的纪念。”
“你是说,要放在这本家族画册里?”德拉科扬眉,表情像是惊讶又窃喜。
“嗯,”我点点头,眼神穿过两人视线间的小小缝隙,落在那张空白的纸页上,“既然我们现在算是……一个家了。”
卢修斯微微扬起一边眉毛,像是在衡量这个提议的分量。但下一秒,他却站起身,走向壁炉架上那个带有魔法定格咒的老式影像匣。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声一句:“站好。”
我站在中间,德拉科自然地搂住我的肩,而卢修斯一手搭在我腰侧,另一只手像往常一样,按住我的指背。
“准备好了吗?”我轻声笑着问。
“随时。”德拉科在我耳边低声回应。
“永远都准备好了。”卢修斯轻声补上。
咔哒——
魔法匣发出柔和的光,画面定格。
我们三人,被定格在这一刻。
我接过照片,指腹轻轻摩挲纸边,目光在卢修斯和德拉科之间来回停留,最终落在那张定格的合影上。
“对呀……”我轻声开口,眼里藏着一点笑意,也藏着更深的回忆,“我们是家人。”
窗外的雪还在落,而屋内,一切关于家的温度,正在悄无声息地缓慢升温。
——————
夜晚降临时,整个庄园仿佛被施了一个宁静又温暖的魔法。
壁炉里的火光跳动着,把整个餐厅映得宛如一幅油画。长桌上铺着绣有银线雪花的深绿色桌布,金边瓷盘与银制餐具整齐排布,空气中弥漫着烤火鸡与香料南瓜汤的香气。
“我们今晚不请任何宾客。”卢修斯站在我身侧,略微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
他的声音带着那种只属于节日夜晚的柔和与深意,“这顿晚餐,只属于我们三个人。”
我看向德拉科,他已经换下了白天的宽松毛衣,穿上了略微正式的深绿衬衫与黑色马甲,领口松松地敞着,神情却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手里拿着一杯香槟,站在壁炉前望我一眼,冲我微微举杯,笑得像极了照片中他小时候在圣诞树下偷偷打开礼物的样子。
“快来坐,”他说,“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尝尝那只火鸡了。”
我们入座。精致的魔法烛台漂浮在半空,轻声低唱着节日曲调。
桌上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来,有庄园厨师传统秘制的炖牛肉,也有德拉科特别点名的香草烤红薯,还有卢修斯亲自从地下酒窖挑选的年份葡萄酒。
“你去年圣诞节在做什么?”德拉科问我,语气像随意闲聊,但眼神却没移开我一刻。
我愣了愣,低声说:“好像……在图书馆查资料。那天还下雪了,我一个人吃了点泡着火焰威士忌的巧克力。”
他怔了一瞬,随后伸手从蛋糕盘里夹了一块巧克力千层放到我盘子里:“今年起,换个味道。”
“是啊。”我笑了笑,抬头望了望身边两人,“今年不一样了。”
卢修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我,眼中光影浮动。他的酒杯刚刚放下,修长的手指在我椅背处停顿了一瞬,然后悄悄覆上我的手背。
“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圣诞,”他语气温和,却隐约带着宣告意味,“往后,年年都如此。”
我轻轻回握他的手指,眼角余光扫过德拉科,他低着头,用叉子不知第几次戳着盘里的红莓派,却没动一口。
他忽然低声开口:“你不会明年就想一个人去哪里冒险吧?”
我失笑:“当然不会。”
“那就好。”他说完这句,才终于吃下一小口。
整顿饭我们没有大笑,也没有嘈杂的谈话,气氛却前所未有的安稳而亲密。三人像是终于在无数风雪之后,于这圣诞之夜,找到了共同停靠的港湾。
晚餐尾声时,精灵端上了热红酒与甜点。卢修斯为我盛了一杯,用指腹帮我抹去唇边一点奶油,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德拉科则托着腮,望着我们两个,嘴角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嘲弄意味。
“啧,真是……”他故意拉长语调,“有时候看你们两个,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打扰的。”
我看他一眼,将餐桌上的葡萄摘取一颗,放到了他嘴里。
“你永远都不是。”
他愣住,随即红着耳根咀嚼着葡萄,眼神躲闪地别过脸去。
而卢修斯只是低低地笑了,修长的指节敲了敲桌面,“那就喝一杯吧,为我们的圣诞。”
我们举杯,三人的手指在空中轻轻碰撞,那一刻火光盈盈,雪落无声,而整个圣诞夜,像是专属于我们的一场温柔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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