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后的走廊安静得出奇。
石壁上镶嵌着古旧的火盏,暖黄色的火光在光洁的地砖上映出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
我手里还拿着课本,步伐不紧不慢。卢修斯走在我右侧,外袍微敞,银发在肩侧轻垂,脚步一如既往地沉稳从容。
“你今天下午的课程是魔药学?”他略侧过脸看我,嗓音低缓。
“是。”我点了点头,“斯内普教授最近改了实验指引,我们得自己配出三种变种药剂。”
“他向来喜欢给自己欣赏的学生加难度。”卢修斯轻声道,似乎话中有话。
我正想回应什么,前方的长廊转角处便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说到本人了。”卢修斯低笑一声,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斯内普那道高瘦的身影便自阴影中现身。
他仍是一袭暗色长袍,表情冷峻,眼神在我们身上扫过,停留在我肩膀上那尚未完全愈合的位置。
“杰克曼小姐,”他语气不咸不淡,“还记得今天是要上课的,不是在走红毯。”
“她只是刚吃完午饭,我送她过去。”卢修斯不紧不慢地回道,仿佛对斯内普的冷嘲并不放在心上,甚至嘴角还有些懒散的笑意,“你一如既往地直言不讳。”
“我只是不喜欢在走廊上看到家长和学生间不必要的‘陪伴’。”斯内普目光略一转,语气含着讽刺,“尤其当这位家长曾是你父亲辈的人。”
卢修斯微微一顿,随即缓步上前半步,语调平静中藏着某种不容置喙的沉意:
“我以为你更关心的是学生在课堂上是否掌握了知识,而不是她午餐之后由谁陪着走几步路。”
斯内普哼了一声,嘴角抿得极紧,“我更关心的是,她是否明白她的选择可能引来多少双眼睛的盯视。”
“她比你想的聪明。”卢修斯目光沉静,“她祖父若在,大概也会赞同她的判断。”
斯内普闻言一顿,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色彩,像是对“祖父”这个词颇有微妙感受。他最终只是淡淡开口:
“聪明的人不一定活得久,尤其当他们卷入太多不属于学生范畴的事。”
我始终站在卢修斯身侧,没有插话,只是轻轻握紧了书本。
“那就多谢你提醒,斯内普教授。”我语气平静地说。
斯内普没有接话,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又扫了我一眼,袖袍一拂,转身离开。他的脚步声在廊柱之间渐渐远去,却似乎还留着一抹未散尽的冷意。
我轻吐了口气,而卢修斯则偏头看我,嘴角仍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不必理会他的尖刻,”他说,“他总是这样,觉得自己看得更清。”
“可有时候,他也没说错。”我低声道,“这条路不好走。”
卢修斯停下脚步,在我教室前轻轻握住我的手指。
“你已经在走了,菲比。”他低声道,“剩下的,只是走得比别人更远而已。”
我轻吐了口气,正准备开口道别,卢修斯却先俯下身,在我的耳边低声道:
“等你下课,如果还有精力,就给我写一封信。”
他嗓音低哑,尾音含着一点不动声色的温柔。我偏头看向他,眸光在他眼里停留了一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略微俯身,像旧时贵族送别情人那样,低头在我的指背落下一吻。
“下午见。”他淡淡地说。
我本以为他会止步于此,毕竟我们身处走廊,哪怕再怎么无人,也不至于太过亲昵。
可他却在我推门前那一瞬,忽然伸手拂过我鬓角,动作缓慢而意味深长。紧接着,他在我唇角落下一个轻柔得几乎不真实的吻,极快,像是一道银色流光划过深湖,不留痕迹,却令人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去吧,”他声音低得只够我听见,“菲比·杰克曼小姐,别迟到了。”
我怔在原地一瞬,然后轻轻点头,推门走进教室,耳边仿佛还残留着他吻落时的温度与呼吸。
我刚走进魔药课教室,就看到潘西一脸“我等很久了”的神情靠在门边,嘴角勾着笑意。
“菲比·杰克曼,”她双臂环胸地看着我,“你现在可真是出入都自带光环了。”
我挑了挑眉,把书本放到课桌上:“你又在说什么?”
“别装了。”她笑着靠近两步,小声地挽住我的胳膊,“全走廊的学生都看见了,卢修斯·马尔福亲自把你送到教室门口,还低头同你耳语。那姿态,跟我爸送我去幼儿园都没这么温柔。”
我轻轻别开目光:“他只是顺路。”
“顺路亲了你一下?”她笑得几乎咬住自己的唇,“我在那扇角落窗户旁亲眼看到的。他那一低头,啧,那可是全魔法界最难得一见的柔情。”
我无奈地看了她们一眼,把课本摊开:“你比草药课的毒菇还吵。”
“但没你甜。”潘西压低声音,“你整个人现在都是被蜜糖泡过似的。”
我刚想反击潘西几句,教室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斯内普教授身影如夜鸦般无声地飘进来,黑袍掠过地面,拖出一道冷气十足的痕迹。所有人瞬间噤声归位,翻书的声音被悄然压低。
“今天我们与赫奇帕奇联合上课。”他淡淡开口,语调不带情绪地扫视了一圈教室,“这意味着至少一半的错误我已经预料到了。”
我听见前排某个赫奇帕奇女生轻微抽气的声音,忍不住垂眼轻笑。
斯内普扫了一眼黑板,手腕一挥,长长的配方如墨水般浮现而出。
“本节课我们将尝试调制恢复活力剂,一种曾用于二战后期的古老魔药。它的难点不在于材料,而在于熬煮时火候控制的精准度。失败者……”他眼神凌厉地掠过赫奇帕奇方向,“将直接写一份关于精确与纪律的论文,不少于18寸羊皮纸。”
我听见潘西在旁边轻哼一声,低声嘟囔:“他今天状态不错,才十八寸。”
“菲比·杰克曼。”斯内普忽然喊出我的名字,语调冷得几乎能结霜,“既然你现在有马尔福的照顾,我期待你的成品至少能比平常不那么令人失望。”
我心口一凛,立刻站直了些,轻声回应:“是,教授。”
我知道斯内普并非真要讽刺我,他总是这样,对斯莱特林的高期待,永远披着刻薄的外衣。而且,我甚至有种微妙的直觉,他对卢修斯的关注早已延伸到了我身上。
他转身的袍角划过地面时,低语一句:“马尔福家族的眼光……一向不差。”
我怔住,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潘西朝我挤了挤眼,小声笑出声来。
我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把注意力转回魔药材料上。水蛭、鼠尾草精油、精炼薄荷花粉……每一样都要精准配比。
德拉科因为实习并没有来这节课,这让我有点不习惯,但也正好让我能暂时从他身上抽出注意力。
火焰升腾的那一刻,药水泛起丝丝银蓝色光芒,像是黑湖深处泛起的涟漪。
“非常好。”斯内普忽然出现在我身后,声音低沉却罕见地带着一丝肯定,“至少有人知道怎么让药水不变成厕所清洁剂。”
我几乎不敢抬头,但心中却悄然浮上一抹笑意。
这节课并不轻松,但魔药的精准与节奏让我逐渐沉静下来。我的脑海终于稍稍从午间那一吻的柔软里挣脱出来,重新回到需要我动脑的现实里。
下课铃声响起时,我回过头看了眼潘西。她做了个鬼脸,手指悄悄划向我调制完成的魔药瓶:“未来的马尔福太太真是让人压力山大。”
“你再这么叫,我把这瓶药倒你书包里。”
我们相视一笑,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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