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马尔福庄园已是傍晚时分。我站在高窗前望了片刻,才转身随卢修斯和德拉科一同走入地下实验室。
这里是马尔福家族历代保留的炼金术密室,墙面镶嵌着银质符文图案,地面中央是圆形法阵结构,上头嵌着一些我们曾在禁林外围见过的炼金标记。我不禁皱眉:“你早就做过比对?”
“你祖父的手稿传来之后我便开始确认。”卢修斯站在阵法边缘,举起魔杖,“这是一组残阵,不过以马尔福家族现存的炼金典籍,足够重构其基础运作。”
“你准备亲自演示?”我扬了扬眉。
“当然。”他嘴角微扬,“你们不该只是听说过我在研究炼金术,也该亲眼见一次。”
“你一个人操作吗?”德拉科皱眉,“这个量级的结构,很少有人能……”
“你母亲曾说过我骄傲得危险,可惜她那时没看见我更高的时候。”卢修斯淡笑着抬起头,“你们看好了。”
我屏息站在原地,看着他展开动作。
他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手指快速掐诀,咒语轻声吐出,金属构架应声浮起,光芒顺着导脉脉络蔓延,逐渐在空中织出一幅淡金色的图腾。
在那一瞬间,我终于理解他为何从未让他人目睹他施术的样子——那并不是冷漠,而是克制下的绝对掌控。
卢修斯·马尔福在炼金术中的姿态,仿佛来自上古的编织者。他不只是使用魔法,而是在重构秩序。
火光照在他脸侧,将他眼底微不可察的光晕映得如寒星般锋利。他的身影在空中阵图前拉得修长,像是夜色中屹立不倒的执灯者。
“反应开始。”他低声道。
我不自觉往前一步,想看得更清楚些,却被德拉科伸手拽住了斗篷边角:“别靠太近。”
我轻声说:“我知道分寸。”
“你每次说这句话,下一秒就会有人受伤。”他瞥我一眼。
我忍不住笑出声:“那你还不是每次都来救我。”
卢修斯手中光点骤然一顿,他侧头看了我们一眼:“别打扰我专注。”
“是。”我和德拉科几乎同时低声应道,又相视一眼,默契得有些可笑。
数分钟后,阵法光芒渐弱,空气中的魔力也恢复平静。卢修斯收回魔杖,面色平静,仿佛刚才那一系列复杂的炼金术不过是随手拈来。
我走过去,望着阵图中央那点尚未完全熄灭的符纹,轻声问:“这阵……还能扩展吗?”
“理论上可以,但缺少关键的构造节点。”他侧头看我,“我猜你已经在霍尔顿留下的草图里发现了端倪。”
我点点头,将我手边笔记本翻开一页,指着其中一段:“他标注的坐标点与霍格沃茨禁林外围那组符号,排列方式几乎一致。我怀疑这不是单一阵法,而是一整片炼金网络。”
德拉科靠过来看了一眼,低声道:“这就不是能用单次探查完成的任务了。”
“所以我们需要完整拼出你祖父当初设想的炼金结构图。”卢修斯从旁补充道,语气不容置疑。
我看着他认真而冷静的神情,心底却莫名浮起一点温热。
“这次你不许甩下我一个人去阵法里探险。”我笑着说,语气带着点调侃。
卢修斯略一挑眉:“我只带你,不带其他人。”
“哇,真是家长式霸权。”德拉科淡淡地说。
“你不也在?”我看向他,冲他眨了眨眼。
他轻轻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自愿留下来陪你,还是被你和我父亲按在这场‘家族炼金计划’里动弹不得。”
我坐在图纸前,手指轻轻扫过那片密布交错的符文线条,指腹能感觉到纸张上微微突起的炼金压印痕。
那是卢修斯亲手压制上去的,火焰纹路与节点相连,几乎无懈可击。
“我们再复核一次探查路径。”我抬起头,语气恢复了小组协作时的冷静,“外围结界由德拉科先行确认,炼金仪器我来调试……卢修斯,你负责监控阵势波动。从理论上说,只要我们不触及主心锚点,就不会引发内部联动。”
“理论上。”卢修斯重复了一遍,目光沉稳而略带警告,“你知道你祖父的风格,防御与迷阵并行——即使是外围,也可能隐藏着自我修复机制。”
“所以我才问,”我眨眨眼,“我们周四去禁林探查之前,准备工作真的都完成了吗?”
这句话让屋内短暂安静了一瞬。
德拉科嘴角抽了抽,似乎想反驳什么,但最后还是轻声答道:“我检查过三遍器材,就差让家养小精灵也验一遍了。”
“魔药箱已经更新,斯内普亲自调整了配方。”卢修斯也点头,“霍格沃茨那边我已经通报,邓布利多将调遣海格做外围保护,但不允许他深入阵区。”
我靠回椅背,眼神落在那幅光影犹在的炼金结构图上,轻声道:“这次,我想尽可能主动。”
卢修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神情复杂,仿佛从我这句话中读出了更多层意思。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合上那本记载着古老炼金术的手稿,将它推向我。
“主动没问题,”他说,“但记住,主动的人,也要有足够冷静去撤退。”
德拉科在一旁低声补了一句:“尤其是你从来都不擅长撤退。”
我挑了挑眉,“我倒记得你也从来不肯在我之前撤。”
他哼了一声,没否认。
炉火在一旁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墨水、金属粉尘与些许旧书的味道。
这样的夜晚,我曾无数次在梦中设想过,三个人坐在马尔福庄园的实验室中,共同拼接杰克曼失落家族留下的秘密。
可真正发生时,我才意识到我们之间比炼金术还复杂得多。
“明天把仪器重新校一次。”我起身将笔记收回怀中,“然后休息一晚,周四一早我们就出发。”
“我会叫家养小精灵为你们准备防护外袍。”卢修斯站起身,随我一同走出实验室。
德拉科走在我们身后,轻声问道:“你今晚在旧书房睡?”
我转头笑了一下,“当然不,我在楼上,离你远一点,不然你又要抱怨我半夜走神炸炉。”
卢修斯在一旁淡淡道:“她今天和我一起审图,你一个人得复查符号排列。”
“……我果然只是这家里唯一需要加班的人。”德拉科懒懒地说,但眉眼之间却不见真正的不满。
我转身踏上通往楼上的旋梯,背后两道熟悉的脚步声此起彼伏,落在青石台阶上,轻微却稳重,像某种早已成型的默契。
走到二楼的交汇厅,德拉科先停下了脚步,望着通往西翼旧书房的方向,语气不重,却带着点故意的疲惫感:“早点休息,明早还得调传导仪。”
“放心。”我冲他扬了扬眉,“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扛完所有校准。”
“你最好说到做到。”他说着摆了摆手,转身离开,影子渐渐隐入那片昏黄灯光之中。
我目送他离开,刚准备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却听到身边的卢修斯轻声道:“不在书房待一晚?”
“今晚不。”我偏过头望他一眼,语调轻快,“我可不想半夜被你逼着读阵图,连水都不给喝。”
“那是因为你喝水的节奏打断了我的推演逻辑。”他淡淡说着,却在看清我嘴角那点笑意时,也难得地露出一点放松的神情。
我没有立刻走开,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卢修斯静静站在我的另一侧,侧脸在壁灯下投出一道清晰的阴影。
他看上去冷静而平和,仿佛今晚不过是普通的计划检查与术式重组——可我心里明白,他不曾真正把今晚当成一次简单的过渡。
“你是不是……”我斜过头看他,“其实打算留下来?”
他挑了挑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转头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地低声道:“你自己一个人,不放心。”
“我还以为你只担心实验爆炸。”
“那只是顺便。”
我忍不住笑了出声,转过身推开房门,边走进去边说:“那你进来吧,实验图在我桌上。”
门开着,我没有等他的答应。
几秒后,身后的脚步声如期而至,沉稳、清晰。
我回头看着他推门而入,没有说话。
门被轻轻带上,夜色将我们一同圈入那片柔和的灯光之中。
炉火尚未熄,月色斜斜地照在书桌边,那堆阵图和草图像是还未沉睡的谜语,安静地等待着我们一同去解开。
卢修斯脱下外套搭在椅背,走向书桌旁,自然而然地俯身去查看图纸,我则站在他对面,靠在窗边,悄无声息地看着他。
这一夜的安静,有种与之前不同的意味。那种沉稳背后的微妙拉力,在我们之间渐渐浮出表面。
不急,我们还有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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