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的时光在春意渐浓中悄然流逝,霍格沃茨的钟声依旧每日准点响起,响亮而熟悉。
自禁林之行后,那片名为“意识之阵”的结构并未再出现异常。研究笔记被细致地归档,符文草图也被密封保存。仿佛一切又归于沉寂。
转眼便到了五月。
图书馆一层靠窗的长桌几乎被占满了,拉文克劳的学生整齐地列出复习进度表,赫奇帕奇的人则更偏爱用香草茶驱散考试焦虑,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的角落偶尔还传出低声讨论与小小的争执。
而我——
窗台上阳光灿烂,我却没有余力去感受。今日是五月七日——距离N.E.W.T.考试只剩下整整三十天天。
我坐在靠窗那一侧的长桌前,面前摊着厚厚的《高级防御魔法应试手册》,羽毛笔在指缝间来回转动,蘸墨却迟迟没有落下。
这几天所有人都如同拉满的琴弦,连一丝走神都能让情绪崩塌。
哪怕是平日最懒散的布雷斯,也一口气看完了《魔药学十五年间重大毒性反应变化》;潘西甚至开始翻阅奥利凡德关于魔杖变形的论文,像是要在考场上硬拼一个惊艳的附加题。
空气中混杂着羊皮纸、墨水,还有咖啡与焦虑的味道。
德拉科坐在我右手边。他刚结束实习,脸上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疲倦,制服换成了校袍,但身上那股“外面人”的气息尚未散尽。
“你一回学校就钻进图书馆,也太不给自己留余温了。”我低声说。
他没抬头,只翻了页书,语气淡淡:“我宁愿在考场上流血,也不想被写不出答案的耻辱逼哭。”
“哈。”我轻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学会用耻辱这个词形容不及格了?”
他终于侧过头来看我一眼,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浮现一点藏不住的疲惫:“你太久没见到实习导师扣分的样子了,菲比。”
一旁的米莉森翻了个白眼:“能别提分了吗?我昨天魔法史模拟只得了五十三分,现在光听到历史两个字我都想吐。”
“我们哪门不想吐?”潘西抱着笔记趴在桌面上,声音闷闷的,“我连变形课都开始做梦梦见麦格教授变成巨蛇追我。”
“那你梦里应该很亲切。”布雷斯凉凉地补刀。
我没接话,只是重新提笔开始画图。可是手腕却轻轻被德拉科按住了。
我回头看他。
“你太安静了。”他低声说,“安静得让我担心。”
我没回应,只朝他扬了扬眉:“那是因为我在专心准备考试。还是你以为,我会因为某些未解的事情失控?”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握住我笔的指尖放松了一下,又放开:“我只是怕你把事情都往心里藏。”
桌下,他的脚尖轻轻碰了碰我的鞋尖。
是他惯常的小动作,像某种默契的提醒我在你身边,不需要你一个人硬撑。
“好了——”潘西忽然站起来,把书合上,语气有些暴躁,“我受够了!我不管今天还剩几页,我要去吃东西了。”
“我去。”米莉森也放下笔,“再复习下去我要爆炸了。”
“别忘了明天魔咒课老师要抽提问。”布雷斯冷静地提醒。
“随他抽。”潘西已经挽起长袍,“谁还没个运气差的时候。”
我看着他们陆续起身,桌边一时空出不少位置,只有我和德拉科还坐着没动。
“你要一起去?”我问。
“我晚点。”他顿了顿,“我等你。”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把笔盖好,合上了书:“那你等吧。十分钟后我陪你下去。”
他嘴角轻微扬起,却没笑出声,像是终于在这一场考试前夕的紧绷中,找到一点能放松呼吸的空间。
晚钟敲过七响,大厅中逐渐静下。斯莱特林的学生三三两两地从长桌离席,沿着熟悉的地窖通道往下走。
“这周五要是再有测验我真的要疯了。”潘西抱着书本一边碎碎念一边往地窖走,“我怀疑麦格教授是想趁我们神经崩溃前强行筛选掉几个人。”
“她只是想激励你多学几个咒语。”布雷司懒洋洋地在后面跟着,嘴里还咬着最后一块南瓜饼。
我没说话,手中抱着笔记本,脚步轻快地跟上人群,时不时点点头附和两句,但心思早已不在这些闲谈上。
德拉科走在我旁边,低头问了一句:“你晚上还有复习安排?”
我侧头看他:“天文学那一块我想再过一遍,你不是说你那块掌握得不太牢?”
他轻轻颔首,语气不动声色,却有某种明显的期待:“那我们一起去天文台?”
我点头,没有迟疑。
等几位同学陆续进了公共休息室,我和德拉科在门口对视一眼,默契地转身折返,悄然离开了通往寝室的方向,走向霍格沃茨高塔处。
夜风从塔顶斜吹过来,带着初夏微凉的潮意,天文台上空旷安静,只能听见楼梯间偶尔传来的风声。
星象仪、望远镜、光感羽笔已经整齐地摆在了观测台一角。我低头调整仪器角度,侧头望了一眼刚抵达的德拉科:“今晚星象不错,运气挺好。”
“你都准备好了?”他抬手拨开额前碎发,目光落在我展开的笔记上。
“早饭的时候就开始计划了。”我笑着拍了拍笔记,“你不是说你搞不清楚天鹅座和仙女座吗?今晚刚好可见。”
我展开星图纸,摊在天文台中央的石桌上,拿出羽毛笔蘸好墨水。德拉科坐到我对面,整个人靠近过来,看着我下笔。
“这个是天鹅座,夏季星象的典型中心星群。你看这几颗,连线起来是这样……”我一边画,一边侧头讲解。
他听得很认真,额前的几缕银发垂落,遮住了一小半眼神,却无法掩住他专注时眉心的微蹙。
我忽然顿住了。
“你又在偷看我。”我没抬头,只轻轻说。
德拉科并不否认,只是把视线挪回星图,声音低哑了一点:“你讲得比书本有用多了。”
“嘴甜。”我轻笑一声,“你以为这能让我放过你的薄弱区?”
他忽然偏头靠得更近了一些,声音低低地:“那你放过我一次,我拿其他方式补偿你。”
我装作没听见,指尖点了点他刚画歪的猎户星区:“重新画。别想蒙混过关。”
他低低笑了一声,重新提笔,却不动手。
我抬头看他,他却仍旧看着我,眼神坦率得让人心跳微乱。
“这颗是织女星。”我轻声说,手指轻点在纸上那道柔和曲线的尽头。
德拉科偏头看我,没有回应,而是抬起头望向夜空。片刻后,他轻声:“你有没有觉得……今夜的星光,比平时亮?”
我一愣,也抬起头。就在那一瞬,一道银光划破天幕,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繁星碎落,宛如银河自天穹倾泻而下,一场细碎而缓慢的流星雨,悄无声息地降临在霍格沃茨上空。
我怔怔望着那漫天星辉,心脏仿佛被什么温柔地捏了一下,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德拉科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出手,轻轻覆在我撑着桌面的指尖上。他的掌心温热,指节却微微发紧,像在强压某种情绪。
我转头看他。他也正看着我。
在那一瞬间,星光映在他灰蓝色的瞳仁里,像是古老夜空中最静谧的秘语。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在这寂静高塔间渐渐重合。
然后他俯身,慢慢吻了上来。
不像以往那种带着冲动的亲吻,这一次,他的动作缓慢而克制,几乎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追问我是否愿意回应。唇与唇的距离仿佛无限拉长,直到真正碰触那一刻,整个夜晚都静止了。
我闭上眼,轻轻回吻。
他的手落到我腰后,像是护住我,又像是小心翼翼地拉我入怀。我坐在椅子边缘,他半跪在我前方,姿势有些笨拙,却毫无犹豫。
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就贴着我胸口,隔着布料,却异常清晰。他吻得越来越深,仿佛要将这些日子里未说出口的情绪,一点一点倾注进去。
我轻轻扣住他的后颈,将额头抵在他额头上,唇瓣离开时,带着一点湿润的喘息:“德拉科……”
“别说话。”他哑声打断,眼睛深邃得像夜色里融化的水银,“我怕你一开口……我就会更舍不得放开你。”
他低头再次吻我,这一次多了几分急切,像是怕这星夜短暂,怕这片刻温存被谁抢走。
我的手指缓缓探入他柔软的金发,指尖触碰他颈侧那道青白色静脉线时,他呼吸猛地顿了一下,轻轻咬住我的下唇。
我们贴得更近了,身体自然地靠近彼此,没有逾越,却拉扯着每一寸被星光照亮的情绪。
天空中,流星依旧安静滑落,一颗接一颗,在我们头顶划出光的弧线。
德拉科吻得太认真了,仿佛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能拥有我。
而我回应得也太温柔了,好像真的愿意陪他看尽所有星落。
回去的时候,月色低垂,走廊寂静得只能听见彼此鞋底踏在地毯上的轻响。
德拉科像往常安静地陪着我并肩而行,手指若有似无地碰着我的手背,像是还沉浸在天文塔上的亲吻里不愿醒来。
我们推开级长寝室的门。
“要不要喝点热可可?”我问他,嗓音比自己预想的还低。
德拉科看着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慢慢走近,在我准备转身去拿杯子的刹那,伸出手,轻轻从背后环住我的腰。
我僵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下来,任他下巴靠在我肩头,声音低哑地在我耳边响起:“菲比。”
“嗯?”我轻声应着,却没回头。
“今晚我没有想太多……但现在我开始害怕了。”
“害怕什么?”
“你以后会有很多选择,菲比。”他轻声说,“炼金术、杰克曼家族、你自己的未来……我只是有点担心,在那些东西面前,我算不了什么。”
我看着他,不笑也不说话,只是抬起手,轻轻握住了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指。
我缓缓转身,望进他灰蓝色的眼睛:“所以你是怕我走远了?”
他点头,又像是否定那种简单的答案。
我抬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略显凌乱的金发,手指轻抚过他眉心的褶皱,认真地说:“如果我真要走,是你第一个知道的,不会是最后一个才得知的那种。”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额头靠在我额头上,呼吸温热而沉缓。屋内只剩火焰轻跳的声音,和我们相贴的心跳。
我靠在他肩上,指尖轻轻画着他掌心的纹路。他侧过头在我发间轻吻一下,低声说:“其实我现在脑子里根本记不住什么星图。”
我笑出声:“我猜到了。你从第二颗星星开始就没在认真听。”
“那你还教?”
“我就喜欢你装作认真样子的样子。”
他“啧”了一声,却没再辩解,只伸手拉过我整个人靠进怀里,我们的呼吸再次交融在一处。
“你真的很耀眼,菲比,”他低声说,“有时候……我觉得我根本不该靠近你。”
我伸手圈住他的腰,将额头抵在他肩头,声音闷闷地:“那你还来。”
“因为……我舍不得。”
我听见他呼吸略重了几分,接着是他搂紧我,将我抱进怀里。
双唇再次相触,这次不再是克制的试探,而是带着缓慢却坚定的炙热。他吻得极轻,像落雪,也像火焰,唇齿纠缠间,我能感觉到他指尖微微颤抖。
我回应他,手指穿过他柔软的金发,指腹擦过他耳后敏感的肌肤。他闷哼一声,低头继续加深了吻,身体渐渐贴近,心跳混在一起,再分不清谁是谁。
我们缓缓倒在沙发上。他一手撑着身体,不让我直接压上木面;另一只手握住你在身下微微挣动的指腕,轻声安抚你:“别急。”
他的动作仍旧温柔而克制,仿佛怕弄痛我,又仿佛每一寸靠近都值得更慎重地珍惜。他低头吻我,从唇到颈窝,再到肩头,像描摹记忆的版图。
我轻轻喘息,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他衣襟,身体被他勾着弯了腰,那种感受从皮肤渗入骨血,是我熟悉的深沉亲密。
之后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他一贯的小心与克制。我能感觉到他在试图温柔地亲近我,却也忍不住在吻与触碰中愈加急切。我的心跳乱了节拍,带起一波一波细腻的颤抖。
他的指尖温热,沿着我的肌肤缓慢游走。他总是看着我,哪怕在最亲密的时候,也没有移开过视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我真的就在他怀里,没被星光带走,没消失不见。
夜太静,我听见自己的喘息与他交织,窗外星辉落在我们交缠的影子上,仿佛整个世界都退到了帷幕后,只留下这一方温柔的天地。
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沉沉睡去,只记得最后一次睁开眼,他还在看我,指尖轻轻拂过我额前的一缕头发。
“菲比……”他轻声呢喃,像是梦中的低语。
我回应他,轻轻抓住他的手,沉入他怀里。
就这样,在星光已隐的夜里,我们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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