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城堡,在六月的阳光下显得安静而庄严。
我站在那扇熟悉得几乎能闭眼画出的橡木大门前,心却剧烈地跳动着。
这里的一切都还未变老。
几经确认之后,由一名年轻教授引我穿过昏暗寂静的走廊,来到那扇刻有凤凰和蛇木雕的旋转楼梯前。
“请等候片刻。”教授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我一人立在旋梯前,低头望着手中那封火漆印章已被打开的信。
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
「她是我家族的一线遗脉,请倾听她的话。你曾言:时间不是牢笼,而是桥梁——愿这桥,为她所用。」
——A. Jackman
“进来吧。”
一道声音温柔而清亮,从门内传来。声音听来年轻,却藏着某种古老的力量。
我怔了怔,抬头。旋梯已悄然启动。
穿过狭长的楼道,一道门自动打开,我走进校长办公室。
与记忆中几乎无异,金色的魔法仪器在角落滴答作响,凤凰福克斯伏在书架上闭目打盹,一盏悬浮的银灯投出柔和光晕。
而在办公桌后,一位身着深紫长袍、银发齐肩、半月眼镜下藏着光芒的巫师正望着我。
那一刻,我终于见到了这个时期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比我记忆中的要挺拔、要锋利,眼神锐利却并不咄咄逼人,像一柄藏锋不露的古剑。
“杰克曼家的后人。”他说。
我轻轻点头,将引荐信放在他桌上,“是的,教授。”
他轻轻一笑,慢条斯理地泡了两杯红茶,将其中一杯推到我面前。
“艾格文在信中并未说你来自未来——但我想,我大概猜到了。”
我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杯子。
“你不必惊讶。”他注视我,“时间从不只是线性的,它是魔法最古老、最本质的领域之一。炼金术擅长触碰时间的边界,而你……身上有时空撕裂后的痕迹。”
他顿了顿,蓝眸中有一丝探究:“但我更感兴趣的不是你为何来到此处,而是你想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中的杯子,望向他:
“我想回去。回到我原本所在的时间。”
“为了一个人。”
“我知道……时间魔法代价巨大。但我必须回去,因为……”我顿了顿,声音有些颤抖:“他为我献祭了灵魂。”
邓布利多久久没有说话。
他只是起身,走向办公桌旁那架古老的时空星盘。繁复如宇宙星辰般的仪器缓缓转动,发出微微的嗡鸣声。
他抚着那枚刻着“J”字母的炼金印记,轻声道:“你要找的不是时间,而是……一个破例。”
“生命和时间不会轻易重构。但有一种可能。”
我怔住,呼吸都仿佛屏住了。
“那是什么?”
邓布利多转身看我,那一刻,他的眼睛比阳光还要明亮。
“是爱。”他说,“但爱不是回去的理由,而是让你撑得下去的理由。”
“真正的问题是你准备好面对一切代价了吗?”
我望着他,喉头像被什么堵住,半晌,才用尽全身力气地说出:
“我准备好了。”
邓布利多沉思良久。
办公室里寂静得连福克斯梳理羽毛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他终于缓缓开口:“菲比,若你执意要回到自己的时间,就必须沿着某条被关闭的路,逆行前进。可你体内的魔力与时空缠结过深,若强行穿越……恐怕会彻底被时流所吞。”
“所以,”他抬眼望我,“你必须学会与这个时代相处、隐匿、观察——直到下一次通道开启的时机到来。”
“你是说……留在这里?”
“是的。”邓布利多微笑着点头,“留在霍格沃茨,从今秋的学年起,作为一名学生。”
“可……”我迟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我现在的样子……很难融入人群。”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他站起身,走向一只灰蓝色的雕花柜子,取出一只细长水晶瓶,瓶身环绕着银色魔文,隐隐发出星光般的光芒。
“这是一瓶古老的药剂,名为缩龄水(Age Regressa)。非常稀有,也非常危险,不得用于非理智的实验。但在你的情况下……”
他将瓶塞轻轻拔开,半透明的液体在瓶口旋转,像时间的回溯本身。
“你将会恢复七年前的模样。”邓布利多眼神清明,“不只是外貌,还有魔力层级也会暂时被压制至17岁的水平。”
“魔力层级也会?”我轻吸一口气。
“是的。”他点头,“否则你将不可能正常学习,也很容易暴露身份。这是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时间不再将你视为异数。”
我缓缓接过水晶瓶,瓶身冰凉,像是握住了一段新的命运。
“你是否愿意?”他问。
我看着他,轻轻点头。
“我愿意。”我将那瓶缩龄水一饮而尽。
一瞬间,像有什么从体内抽离,灵魂仿佛被反向拉扯。骨骼轻轻收缩,身形渐小,皮肤紧致,连指尖的细纹也消失了。
镜子里,我看到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自己——
蓝绿色的眼眸依旧澄澈,棕黑色的卷发散落肩头,只是那张脸……稚嫩而清透,正是我第一次踏入霍格沃茨那一年。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头微微发紧。
“从今往后,你的身份将是——菲比·杰克曼,来自法国的纯血旁系家庭,自幼在欧陆长大,现以学生身份入学。”
邓布利多继续说:“你将在9月的列车上与其他新生一同前往霍格沃茨,并接受分院帽的分配。”
“即使我以前就是斯莱特林?”我低声问。
“时间不会承认你以前的记录。”邓布利多温和地回答,“你必须重新开始,也必须隐藏你曾经的经历。”
我攥紧了那封信,眼神慢慢坚定:“我明白。”
从邓布利多办公室出来时,黄昏的阳光洒落在高塔走廊上,一层层金辉斜照进窗棂,将尘埃都照得发亮。
我脚步轻盈却心神浮动,穿着那套借来的黑袍,头发轻轻扎起,样子已彻底是个“少女”的模样。
回到了学生的外表,却回不到从前的时光。
我心中涌动着一个强烈的念头:
我要见她,我的母亲,艾薇拉·杰克曼。
那时的她才十五岁,是霍格沃茨的一名普通学生。而现在……如果我能在城堡中与她相遇,就算不相认,只是远远望一眼,也好。
“拉文克劳……”我低声喃喃,眼神落在远处通往高塔的楼梯口。
那是她的学院,蓝铜之塔,博学与思辨的象征。
可即便如此,我仍没能找到她。
我几乎找遍了所有学生会出入的地方,甚至悄悄在图书馆坐了一下午,翻着她这个年级可能会借的参考书,只为了捕捉那一个熟悉的名字:
“Avelra Jackman.”
可我一无所获。
仿佛命运正故意把我们隔着半面镜子,只许我窥见一丝轮廓,却无法真正相见。
——————
我踏着夜色回到了杰克曼城堡,来到大厅时,我看到有人已在那等候。
是艾格文。
他站在壁炉边,看见我走进来,目光霎时定住了几秒,眉间一闪而过的惊愕像是被悄然掩下。
“你……”他缓步走近,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似乎不敢确认自己眼前这个比午前离开时小了七岁的姑娘,竟然真的是“她”。
“是邓布利多教授的安排。”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解释,“他说,如果我想留下,必须融入这个时代,也必须恢复到与这时代相符的状态。”
“这是……魔法所致?”艾格文眼神复杂,“你变得比我女儿还要小年纪了。”
我轻轻点头,将水晶瓶的来历、缩龄水的作用,以及邓布利多所说的“避免被时空吞噬”的警告一一告知。
“我还将从今年九月开始入学,作为一名新生。”我轻声说完,低头轻笑了一声,“感觉就像……再次重生。”
艾格文看了我良久,像是看着一团命运的漩涡。
他终于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时间真正的残酷之处吧……它既成全了你,又逼你失去了本该拥有的岁月。”
他的目光温和却沉静,仿佛从中看出了什么更深层的命运。
“你不需要向我证明什么,”他缓缓道,“你是谁,我已经相信了。”
他微微靠近我一步,语气温和却略显低沉:
“但如果你真的想守住自己的血脉与未来,那么在这段时光中……就不要再轻易暴露真实的自己了。”
我点点头,“我会保护杰克曼的名号,就像您当年所做的那样。”
艾格文看着我,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欣慰与忧虑:“希望你这段逆行的旅途,不会以伤痕结束。”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们慢慢来。”
我独自回到那间被安排的房间,推开窗,一轮满月正静静悬在天穹。
远方,是熟悉却陌生的霍格沃茨轮廓。此刻灯光通明,想必学生们仍在准备考试。
而我的母亲,也许此时正趴在某间教室的桌角打盹。
我将下巴枕在手臂上,望着月光慢慢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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