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迟到了,她知道马尔福会为此而斥责她。
“几点了,品奇?”她说,把脚伸进深蓝色高跟鞋里。
“快五点了,女主人!快点!”品奇尖叫道。
金妮抓起和裙子配套的手包——她把魔杖装了进去,以防万一——气喘吁吁地跑到前厅。马尔福背对着她站在那里,正在看表。
“我来了。”她喘着气说,“我们走吧。”
“都快……”他转身看到她时,话停在了嘴边。微卷的头发优雅地堆在金妮头上,用彩虹色的蜻蜓夹子装饰着。她选的麻瓜晚装是一条深蓝色的及地长裙,有着细细的肩带和蓬起的裙摆。她不断地抚平臀部的裙子,不知道他那些尖刻的风趣都去哪了。
她看着他的定制燕尾服,这才意识到她不是唯一一个盛装打扮的人。他的背心和领带是珍珠灰色的织锦缎面料,格外衬托出他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他的头发整齐地用皮绳系在脑后。他看起来……金妮吞咽了一下。好极了。他在霍格沃茨时略显尖锐的五官更适合现在成熟的他。自从他提议他们外出以来,她第一次感到一丝紧张,而且十分兴奋。
“外面很冷,”他最后生气地说,“如果你冷了,我可不会把外套给你。”
金妮翻了个白眼,拿出魔杖。他只要张开嘴,所有幻象就破灭了。她轻轻挥动手腕,召唤了配套的披肩,几秒钟后,它顺着楼梯飞下来,进入了她等待的手中。
他们从玻璃门廊幻影显形到班布里奇岛的小巷,马尔福的司机和豪华轿车在那里等着他们。金妮上了车,尽量不把裙子弄皱,他给了司机详细要求,司机点点头,启动了车子。
马尔福舒服地靠在座位上。“我们在餐馆和凯特林夫妇见面,”他说,“然后一起去看演出和喝酒。”
金妮扬起眉毛。“哦。我还以为只有我们两个。”
他把头歪到一边。“是吗?”
“别瞎想,马尔福。当然不是,我又不渴望你的陪伴。”
“你那么肯定吗?”他说,金妮皱起眉头,懒得回答。她真的不是很确定。
他们到达时,路易莎和查士丁尼·凯特林已经坐在他们预定的桌旁。餐厅昏暗私密,只有华丽的彩灯照明,桌子位于隐蔽的角落里,轻轻的交谈声此起彼伏。马尔福热情地跟凯特林夫妇打招呼,甚至弯腰吻了凯特林夫人的手,还帮金妮坐到座位上,好像他们每天都这样做似的。
“这里真漂亮,”他们点完开胃菜后,金妮说。“这是新开的吗?”
马尔福藏住笑容,凯特林夫人笑了起来。“哦,你们英国人。不,这地方差不多有三十年了,是吧,贾斯廷?它看起来这么新只是因为英国魔法界的一切都老掉牙了。”
“这张桌子被施了魔法,”金妮对凯特林夫人自由的言论眨了眨眼睛后,马尔福说。“我想是闭耳塞听咒吧,先生?”
“是的,”凯特林先生说,点了点灰色的脑袋。“自从哈利·波特死后,我们就一直很小心。不想让那个邪恶的混蛋打过来。”
那样猝不及防地听到他的名字,就像被泼了一桶冰水。亲爱的梅林。哈利。金妮剧烈颤抖着,差点把酒杯掉在地上;幸亏马尔福反应迅速,才救了她的裙子。
“对不起,”她低声说,尽量不去想马尔福碰了她的手。“我通常不是这么——”
“韦斯莱小姐认识哈利·波特,”他向凯特林夫妇解释道。“他们……”——他撇了撇嘴——“谈过恋爱,在他英年早逝之前。”
“哦,你这个小可怜,”凯特林夫人叫道。“听到这个我很难过。”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金妮勉强地说。“我已经放下了,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死者,”凯特林睿智地说。“我们的孩子约翰出国加入了战斗,他在魔法部大屠杀中牺牲了。”
“我的哥哥珀西也是。”金妮说。
“这种事永远也不会轻松,”他叹了口气说。“只会让人想起从前。”
在随后的晚餐上,她的情绪更低落了,金妮只吃了一点主菜。凯特林夫妇和马尔福相谈甚欢,从塞恩魔法学院发生的事情到凯特林夫人在当地州政府的游说,听到马尔福积极地向华盛顿州政府作出呼吁,金妮很吃惊。
“我没想到你现在是美国公民了。”她对他说。他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你怎么一直瞒着你的表妹?”凯特林夫人啧了一声。“当然,还不是正式的,但德拉科今年年初才开始申请。他将在六个月后正式宣誓入籍。”
“可是——可是为什么?”金妮结结巴巴地说,仍然看着马尔福。“无论某个疯狂的黑巫师对英国做了什么,那里都是我们的家。我仍然是英国公民。”
“我没有回英国的打算,”马尔福说,“永远没有。”
“马尔福庄园——”
“我想它已经成为食死徒总部了。”
“你的财产——”
“在几家瑞士巫师银行,还投资了美国公司。”
“你的家人呢?你妈妈肯定——”
“死了,我不想在这里讨论这件事。”马尔福说,用力地切着盘子里的肉。
听到这个新消息,金妮咬住了嘴唇。她不知道纳西莎·马尔福死了。她纳闷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随即想到,一定是《预言家日报》报道的。凯特林夫妇对他们的小口角表现得泰然自若,整个晚上都没有继续或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金妮从来没有看过麻瓜音乐剧或任何类型的舞台表演,她最接近的经历是弗雷德和乔治弄到了古怪姐妹在布莱克本的演唱会门票那次。然而,这完全不同。马尔福给他们安排了一个视野绝佳的包厢,幕布拉起后,金妮靠在座位上,看得很高兴。
“愚蠢的麻瓜,”凯特林想当然地说,演出结束后,他们坐在深夜鸡尾酒吧里喝睡前酒。“他们觉得亚瑟王传说根本不是真的。”
“当然,他们把摩根勒菲写成恶魔,”凯特林夫人抱怨道,“就因为她是个女巫。他们忘了她也是一个伟大的治疗师。”
“我喜欢,”金妮固执地说。“我觉得音乐很棒,表演也很好。”
“哦,你会的,你这个纯血叛徒。”马尔福对着他那杯白兰地说。他从晚餐后就一直心情不好。
就是这个。凯特林夫妇不能假装没听到他说了那么可怕的话吧?他们现在一定知道马尔福是个多么讨厌的混蛋了!但凯特林夫妇并没有表现出受到侮辱的样子,而是笑了起来。“亲爱的德拉科,”凯特林夫人拍着他的胳膊说。“我永远猜不透你的想法。”金妮的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凯特林夫妇终于在餐厅后面的巷子里与他们道别,并邀请马尔福和金妮随时来访。最后一次道别后,凯特林夫妇幻影移形回家了。
返回小岛的路上很安静,令人不舒服。金妮一直在想纳西莎·马尔福。哈利总是提起他最讨厌的男孩,金妮从中得知,纳西莎十分疼爱她的独子,他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她从家里给他寄来巧克力和其他零食。从马尔福整晚阴沉的表情来看,他一定没有发现她的注意:也许他爱她。梅林,也许他真的有一颗心,金妮想。
轿车开到班布里奇岛的渡轮上时,她终于开口了。“我妈妈也死了。”她轻声说。
马尔福继续望着窗外。
“是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最后一战中,就在波特夫妇家的旁边。”她继续说道。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莫丽的死亡。“她——和弗雷德一起,因为我的哥哥里只有他还活着了,她在保护他。我妈妈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女巫,她能施展几乎难以攻破的保护咒。但她分神了,穆尔塞伯趁机攻击了弗雷德。”尽管马尔福已经转过身来看着她,但金妮一直盯着前方。“妈妈尖叫着扑了过去,想让他射偏,但麦克尼尔向她发射了——杀戮咒。她就这么死了。”金妮看着马尔福的眼睛,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所以记住,你不是唯一失去父母的人。”
他再次移开了目光,当司机把车停在杂货店前时,轿车里很安静。直到他们幻影显形回到宅邸,金妮开始朝楼梯走去,他才开口说话。
“卢修斯杀了她。”他的声音很轻,几乎与吹过树林的风声混杂在一起。她转过身来,等着他继续说下去。马尔福痛苦地皱起脸,用手捋着长发。“我妈妈从未参与过任何食死徒活动,她假装不理不睬,卢修斯也从来不强迫她参加。她知道他冒着生命危险成为食死徒,但她认为这是他的选择。当黑魔——当伏地魔想让我也加入的时候——”他的脸上沁出薄薄的汗珠,好像说出这个名字需要花费很大力气,“——她执意反对。我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不会让我去送死。她把我送到了这个受到重重保护和无法定位的地方,在那之后,我就一直待在这里。”他对着宅邸摆了摆手。“卢修斯知道后怒不可遏,至少我是这么听说的。他对她大发雷霆并杀了她。”
他声音里的无助让金妮的心同情地揪了起来。她可以因为麦克尼尔杀了她的母亲而恨他,但要为同样的事情恨自己的父亲,得花费多大努力?她朝他走去,有生以来第一次为自己长得高而感到高兴。他低垂的头几乎和她的眼睛齐平,所以她很轻松就能伸手捧住他的脸,亲吻他的额头。
“我很遗憾,马尔福,”她贴着他灼热的皮肤低声说。“我很抱歉。”
“金妮。”他轻声说,当他抬起头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几英寸。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握住她的双手,把它们拿到唇边吻了吻。她浑身发抖,心脏怦怦直跳,就像脑袋里有一头狂奔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一样,她觉得他肯定能听到她响亮的心跳声,她的呼吸哽在了嘴和肺之间的某个地方。她突然意识到,她想吻他。不仅如此,她还想让他回吻她。那是积聚在她内心深处的渴望,在近乎三年的麻木和空洞之后,这种感觉很奇怪。
“马尔福。”她说。
“晚安,"他放开她的手,消失在房子的黑暗中。
金妮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用五分钟的时间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是一时的疯狂,等恢复正常后,她想。我绝不会想亲吻德拉科·马尔福。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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