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尔伯特给巫师的那一击下手又快又狠,直接刺穿了他整个肺部,现在巫师的意识已经渐渐陷入模糊,他眼看就要气若游丝了。
阿达尔伯特一下将血红长枪取出,鲜血从深深的伤口中喷涌出来,修道院的下人等候卡洛曼的指示。卡洛曼看向玛丽亚,后者是想要好好审问这名巫师的,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伤势极重,恐怕撑不了多久就要陷入昏迷了。而圣徒人员内并没有擅长治疗的人——除了玛丽亚——而她压根不打算出手,只叫艾薇简单地敷些草药,随后走下台阶,让卡洛曼直接在现场审讯他。
“哈……我不会说的……什么都不会说……”巫师急促地喘气,又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方才虚弱地说道,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个明目张胆的嘲笑。
“死到临头,还那么嘴硬。”卡洛曼皱了皱眉头,轻蔑地回道,“我们可以抓住你,自然也能抓住你背后的人。快老实交代,不然的话,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我本来就快要死了,不是吗?”巫师的嗓音已经十分微弱了,他非常清楚自身的身体状况,也对此坦然接受,“无论……用什么法子严刑逼供……我都不会说的……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怎么样?”玛丽亚来到卡洛曼身边,瞥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敌人,又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卡洛曼将方才巫师所言话语翻译给顶头上司听。
玛丽亚立刻就明白了:“是保密咒。”她语气肯定地说。一般来说,巫师与巫师之间有赤胆忠心咒这样厉害的保密咒语,可以成功抹除任何秘密在这世上的痕迹,但唯独对保密人没有有力的约束,这算是该条经典保密魔咒的一个致命缺陷吧。而对于麻瓜——某些时候巫师也需要频繁跟麻瓜打交道——针对麻瓜的保密咒便应运而生。一般情况下,这是一种巫师负责施展,束缚在麻瓜意识上的精神系魔咒,用以牢牢管住对方的嘴和行为。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魔法的进一步发展,有些巫师又将麻瓜保密咒加以改造,使之对巫师也能使用。这种保密咒的箭头毫无疑问是单向的,由高等一方的魔力和契约力量约束低等一方。是尤其对于世家来说,在日常生活中方便快捷的实用咒语。
玛丽亚一眼就判断出地上的巫师中了这种特殊的保密咒。为什么不能是赤胆忠心咒呢?因为后者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咒语,难度高超,条件苛刻,一般巫师家族只会用在最高机密上,而眼下这位快要出气多进气少的流浪法师,显然不具备获得此等殊荣的资格。
既然只需普通的保密咒就能搞定的事,又为何非要劳师动众地请出赤胆忠心咒呢?这是个相当简单的道理。
在玛丽亚尚且默不作声,沉静思索的时刻,这位巫师已经两眼一闭,脑袋一歪,就此昏死过去。玛丽亚见此,只得悠悠地轻叹一口气,看来这个家伙是不可能给他们提供任何情报了,无论精神层面还是物理层面——他大概会就这样一直昏迷至死吧。
“搜一下身,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特殊物品。”玛丽亚终于下达了指令。她认为巫师混入其中,必然有特殊的手段同幕后主使暗中联系。没有明显的魔力波动迹象,说明不大可能是双面镜,但也许是别的什么魔法物品。
修道院的仆人蹲下搜身。这位巫师并没有携带许多物品,他们只从他身上搜到了一根纯黑的老旧魔杖,尖端已经不规则地褪色了,还有少得可怜的银币,以及一卷空白的羊皮纸张。
卡洛曼将魔杖和羊皮纸张交给玛丽亚查看,玛丽亚却连那些没多少的银币都不放过,每一枚均放在手心仔细查看,确认是普通银币无疑后才扔给下人。倒不是玛丽亚太过小心谨慎,而是她有这方面的经验,在罗马之时,曾经遇到一位巫师,将一枚金币制作成了具备特殊功能的炼金物品。
所以任何一件物品,哪怕再稀松平常,亦需要认真检查。
魔杖是巫师的老伙伴,玛丽亚将注意力集中在最后那卷羊皮纸上,她平整地摊开纸张后,只见空空荡荡的满目空白,一字未写。她反复感知这张纸上传来的魔力波动,但良久之后,也没有感到任何异常,仿佛它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白纸而已。
玛丽亚低头沉思数秒,叫侍女艾薇拿来了火烛,然后将纸张平摊于火上烤——她自己以前就是这么写密信的——但是纸张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她又唤来维达,让他变出清水浸透纸张,既然火攻不行,那就用水试试?
肉眼可见,羊皮纸被打上水,潮湿了,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变化。玛丽亚顿感头疼,她也听说过,用特定的墨水在纸上写字,写完之后便消失不见,查看时需要专门的药水刷过一遍才能显现。
但是她根本不知道对应的药水是什么,更何况巫师还有魔药和魔法,这得让她找到猴年马月去?而且是否为这种情况尚不确定,说不准手上的东西只是一件长成羊皮纸模样的炼金物品。
玛丽亚盯着羊皮纸左看右看,又拿了把匕首试图刮一刮表面,但才刚刚刮了一下,羊皮纸便像不甘受辱,突然自下而上的着起了红通通的火苗。火焰迅速扩张,飞快地吞没了另一边角,瞬时间窜得高高的。玛丽亚第一时间松手,将其扔在了地上,而维达连忙催动圣术,前去灭火。
但很可惜,火焰吞噬得飞快,当维达的水汽覆盖上去将燃烧的势头渐渐压下去后,羊皮纸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只余一堆灰色的余烬。维达对此感到抱歉,玛丽亚却说:“看来是它的自毁设置启动了。”
“这卷纸果然有猫腻。”维达愤愤地说道。
玛丽亚点点头:“想来这个巫师就是通过这卷特殊的羊皮纸同幕后主使联系的,这卷纸被他们成功地制作成了一件炼金物品,还极好地掩盖了气息……制作者想得非常周到,连自毁魔法都设置好了。”
“真是细致周全的敌人啊。”维达不禁感叹,又好奇问道,“这次的敌人就是那个什么——什劳子拉文克劳吗?”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玛丽亚轻哼一声,“我们还未前去找它,它倒先找上门来了。”
昏迷的巫师最终被修道院的仆人抬下去了。因为这起插曲,圣徒决定全面地搜索一遍剩余所有应聘者的私人物品。就在此时,原先站在隐藏的巫师左侧的一名青年男子突然出声,他有着矮矮的个子和圆圆的脸蛋,此刻那椭圆的脸庞上全是尚未消退的恐惧和满满的谄媚之意。
“大人,我有要事相告!”他急切地叫喊道,生怕说慢了话语最终也落得跟之前那位一样的下场。一般来说,修道院的人物基本都是苦教士,但眼前这数位周身充满杀伐之气,看起来跟那些虔诚的信徒截然不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些人,只能笼统地用词。
“什么事?”卡洛曼来到他面前,停下脚步。
“这位大人,我有一样东西要献给您,只要您能赦免我的罪!”这位男子诚恳地哀求道。他的行为已经吸引了全场众人的目光,阿奇最开始只觉得他有点眼熟,多看几眼后他顿时恍然大悟,这不就是西街南面那边小有名气的“快腿”沃科么?因为两条短腿跑得飞快而得名,整天不务正业,赚来点钱就去赌场统统花光,因此直到现在也没讨到老婆。
这家伙竟然也来应聘修道院的工作,本以为是为了工钱,现在看来……
“在情况说明清楚之前,我可不能做主。”卡洛曼板着一张脸,暗自警惕地盯着对方,“究竟是什么东西?”
沃科立马从口袋中掏出一样分外眼熟的物品。一模一样的羊皮纸卷。
卡洛曼顿时一惊,立马简短地下令,修道院的护卫一左一右瞬间控制住沃科的身形,令他动弹不得。
玛丽亚也快步走来,卡洛曼将纸卷交予对方,经初步确认,正是同方才巫师手里那张完全一致的羊皮纸炼金物品。
护卫用刀剑架住沃科的动作似乎惊吓到了他,沃科被压制得跪在地上连声求饶,希望圣徒大人有大量,能饶他一命。
玛丽亚充满探究意味的来到他面前:“叫我放你可以,但必须先告诉我,这样东西是怎么来的,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将所有一切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一旁的卡洛曼负责翻译。
“我说,我说!”沃科现在非常害怕,他将最近这段时间的亲身经历如实吐出。
原来,沃科前一段时日遇到了一个十分棘手的麻烦。他常年混迹赌场,也酷爱赌钱,知道哪些人无所谓,哪些人绝不能得罪。但是那天下午,他喝了点酒,酒劲上来之后,一时冲动,在赌场里输了笔大的,只能向一位商人借了点高利贷。偏偏最近运气不好,他一直没能赚到多少钱,反倒是高利贷因为利滚利,越滚越大。眼看就要还不起了,他也曾低声下气地央求过债主,希望他行行好,适当减免一点债务,或者宽限一段日子,结果对方也是个狠角色,直接派人下手差点没把他打断腿。
就在沃科眼看走投无路的时刻,一位神秘的黑袍男子突然出现,他出手阔绰,随意间便给了沃科一大笔钱,还清债务是绰绰有余了,他对此非常感激,无以为报。黑袍男子却告诉他,这帮助是有代价的,他必须要在这城里盯梢这样一队特殊的人——如果他们哪天进城的话。此外,还送给他这样一张空白卷纸,告诉他操作方法,交代说以后就通过这等神奇的玩意联络。
“你能轻而易举地说出这些来龙去脉?”听完故事后,卡洛曼的第一反应是保持怀疑,方才那位巫师可是啥都不能说的,“为何你一介麻瓜,巫师却没有给你施展保密咒语?”
“保密咒语?”原谅沃科的脑子对这些一窍不通,“大人恕罪,小的真不清楚!小的以项上人头保证,刚才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这样啊。”卡洛曼点头示意暂不追究,将一切翻译给玛丽亚听。之后他又转头说道:“既然如此,为何不一开始就直接坦白,而非要等到现在?”卡洛曼是绝对不相信这家伙刚才说的自己的心一直向着天主向着教会那种鬼话,倘若他真的具备坚定不移的虔诚信仰,早就该主动找教士投诚了。
“一开始自然是小的不敢,那神秘男人会许多巫术,法力通天,小的害怕被他报复。”沃科连忙挤出一张谄笑的脸,小心翼翼地说,“但是刚才亲眼见证了各位大人的伟力,小的这才知道,跟大人们比起来,这些该死的巫师真的啥也不是,所以小的就自然弃暗投明了。”
听了卡洛曼的翻译,玛丽亚微微颔首:“这乍一听倒还是有点逻辑的,但我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最开始因为鬼迷心窍,有利可图而上了贼船,觉得巫师具有神通广大的力量,所以听从他们的话,为他们做事。直到方才,亲眼见到一位巫师被我等圣徒打败,意识到我们教廷也有强大的能力,绝不比巫师差,再加上搜身在即,为了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连忙又投诚于我们。本质上,就是墙头草,随风倒。”她精辟地下了定论。
沃科不懂拉丁语,他完全听不懂这位高高在上的女士说了什么,但从她冷若冰霜的神情来看,显然不太可能是好话。沃科内心紧张得打鼓,一滴冷汗自他额角缓缓落下。
“但是嘛,”玛丽亚突然背过身去,负手而立,“他也是有点利用价值的——前提是巫师没有在这方面也给他施加保密咒。让他好好说说,那张奇特的羊皮纸,究竟要如何正确使用。”
本周第二更~
PS:今天又突发奇想想聊一聊,关于hp原著里某些情节设定我个人的一点浅薄之见,觉得太长不看的小伙伴们可以直接略过了(笑。
是关于斯内普这个角色的。
我对这个角色的看法至始至终是跟大众完全不同的,我对他的牺牲……怎么说了,基本没有一点受感动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个情节塑造的——情感确实大爆发了,但是其他方面就有所欠缺乃至形成了一种细想之下有点廉价的消费感。
看到这里斯内普粉轻拍,因为下面我说的话会更加尖锐,且极可能富有争议,要拍可以到时候再拍(笑。
斯内普其弃暗投明的深层逻辑我一直觉得带着几分滑稽。
我就有一个问题:如果最初双方阵营互换,斯内普是光明阵营,莉莉是黑暗阵营,斯内普深爱莉莉,莉莉被光明阵营杀死了,斯内普会不会因为爱而改投暗黑阵营?
我知道这是诛心之论,但不好意思我还是想问。对我来说,爱情跟爱根本是两码事。很多人的爱情即自私又低级,充满各种交织的**。
而原著中他后面的赎罪给人感觉也并非自我的觉醒、纯粹的“我”的良知与觉察,而只是——说难听点更想是**作祟:后悔失去了,内心痛苦折磨得不到解决,希望获得认可与谅解,有人能让他解脱等等。我想说的是——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而且骗自己也没有任何意义。真正能解脱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这跟别人无关,别人也不配,外界也没有别人,也根本没有外界。
怎么说呢?他有过哪怕一次深入觉察,完全、坦然面对自己最严重的创伤,并完全、坦然自我体验,最终完全、坦然地自我接受吗?他能直面自己的所有吗?并在看到这一切的光明、黑暗、美好、罪恶,以及因此产生的评判和自我评判,各种正负面情绪……等等,他能最终完全、坦然、平静、包容地面对这一切吗?
我从我目前浅浅的人生中学到的一点:一个人如果不真正了解自己,那他肯定不可能真正了解别人。所以不能面对自己的人,也不可能面对、了解别人,乃至这个世界。
另外,老邓我对他某方面也无感,我认为他有类似的问题,只是程度不大相同。简而言之,他自己同样不敢面对、放下自己的过去,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他真的懂爱、善良与正义吗——还是仅仅只是头脑明白(这个问题十分尖锐,但我就是想问,我个人不止一次清楚体验头脑理解和真的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天差地别)?他如果真的懂,他为啥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敢真正面对呢?为啥过了这么多年还放不下,永远沉湎于过往里?
其实就是逃避而已。
这可以理解,也很常见,绝大多数人直到死也不敢面对自己最不想面对之事,但是这样的人,也注定是沉睡着的。老邓的问题不在于此,而在于他自己也没做到,却觉得可以居高临下指责别人。他没意识到他评判的那个或者那些别人同样也是他自己吗?
真正的圣人,一定论心,初心非常重要。
所谓圣人论迹不论心,纯粹是几乎所有人都不是圣人罢了,差距大到想象都想象不出圣人活在怎样的生命状态里,所以就推己及人——普通人最常犯的毛病之一:觉得别人都跟自己想象的一样。
一个人,真正的勇气一定是对着自己的,而不是对着他人。
最后附两句话:
1、外界何来鬼怪?妖魔只在心中;魔在心中,佛在心中。佛在心中,魔在心中。
2、从未有他者,他者即自身;一念观起一念灭,从来未有我。
场外观众梅勒(微笑):“所有一切只为一件事来,所有一切只为一个目的而来,那就是探寻‘我是谁?'”
题外话:最近几天吧,发生了一件非常神奇的事件,现在我每天都放经(封建迷信行为,请勿盲目效仿)。这周我未动笔一字,全是存稿在扛着,望下周能恢复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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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第二百三十七章 黑猫还是别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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