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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1993年 - 1994年

霍格沃茨的天空仿佛被染上了一层铅灰,摄魂怪带来的影响远比想象中更加深远。它们不仅吸走了城堡的快乐,更直接侵入了魁地奇球场。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的第一场比赛,就在一种灰暗压抑的氛围中进行。而哈利·波特,格兰芬多的希望之星,在摄魂怪铺天盖地的绝望气息侵袭下,如同折翼的鸟儿,从扫帚上直直坠落。

比赛输了。本来就以斯莱特林作为练习对象的格兰芬多队,在失去了他们的找球手后输得毫无悬念,甚至有些难看。猩红色的旗帜在赫奇帕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黯然垂落。

奥利弗·伍德站在暴雨中,看着记分牌上刺眼的比分,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满腔的愤怒和一种深沉的无力。不是因为失败本身,魁地奇场上总有输赢,而是因为这种失败的方式,这种无力抵抗外部威胁的挫败感。

他刚刚在赛场上,当摄魂怪的气息最浓烈、哈利即将坠落的那一刻,他也曾抽出魔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呼神护卫!”

杖尖只喷出一缕稀薄的、几乎看不清的银色雾气,挣扎了几下,便消散在空气中,无法形成实体。他的快乐,似乎都与魁地奇紧密相关,而在摄魂怪带来的巨大阴影和输球的沉重压力下,这些快乐仿佛也失去了足够的力量。那种无力感,比任何游走球的撞击都要沉重。他需要守护神的力量!为了守护球队,为了守护哈利,以及… 为了守护她。

失败的阴云笼罩着整个格兰芬多球队,当晚伍德将自己关在寝室里,对着战术板枯坐了一整夜。出来时,脸上所有的沮丧和无力都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毅所取代。

接下来的日子堪称魔鬼训练。暴雨、狂风、浓雾,只要不是危及生命的恶劣天气,魁地奇球场上总能看见猩红色的身影在拼命训练。伍德比任何人都狠,他对自己要求最严,扑救最凶,喊得嗓子完全沙哑。

而在这高强度的训练之外,奥莉薇·特拉弗斯成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至关重要的外援。她不再仅仅是一个安静的旁观者。她带着她的笔记本,坐在看台上,不再只看书,而是真正地观察:

她看到弗雷德和乔治在交叉掩护时,乔治总是习惯性向左偏斜几秒,留下一个微小的空档。

她注意到安吉利娜在高速冲击对方防线时,右手控球杆的握法在逆风时会轻微不稳。

她观察到凯蒂在长时间低空迂回后,扫帚尾枝会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影响转向灵活性的下沉。

她不再是那个安静看书的背景板,而是化身成了隐形的战术分析师。训练结束后,她会把自己的观察报告递给伍德。没有多余的安慰,只有冷静客观的数据和分析和细微的建议:

韦斯莱兄弟交叉掩护:乔治左偏习惯性延迟2至3秒(疑似躲避左侧风向),建议增加左侧逆风针对性抗阻训练。

安吉丽娜·约翰逊高速冲击:右手握杆在逆风强压时稳定性下降约20%,建议强化右手腕力及逆风控球专项。

凯蒂·贝尔低空迂回:扫帚尾枝在持续15分钟低空急转后出现约5度下沉(可能与扫帚保养有关),影响小范围变向精度,建议检查保养或调整配重。

她的报告精准、专业,如同她研究的古代符文一样。伍德看着这些报告,再看向看台上那个在寒风中裹紧斗篷、专注凝视球场的纤细身影,心头涌上的不仅仅是感激,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依赖。她在他最黑暗、最偏执的时刻,用她独有的方式,沉默而坚定地支撑着他,支撑着整个球队。

伍德心里那种复杂的、滚烫的情感再次汹涌起来。她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他最坚实的支持。不仅仅是现在,从前的魔法史论文,到现在的战术分析,一直如此。这份支持,比任何欢呼都更有力量。

第二场比赛,对阵拉文克劳。天气虽然晴朗,但摄魂怪依旧在球场外盘旋,带来无形的压力。但这一次,格兰芬多队像是脱胎换骨。队员们配合默契,战术执行坚决,双胞胎的游走球精准地封锁了拉文克劳追球手的路线,安吉丽娜、凯蒂和艾丽娅的进攻则一次次洞穿拉文克劳的防线。

哈利在火弩箭的加持及队友强大的支持下,最终在使出呼神护卫后,以一个漂亮的俯冲,抓住了金色飞贼!

胜利的欢呼声响彻球场,几乎要驱散摄魂怪带来的阴冷。伍德和队员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汗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他抬起头,目光穿越欢呼的人群,精准地找到了看台上那个站起身,微笑着用力鼓掌的身影。

那一刻,另一种更加汹涌的情感淹没了他。

赛后庆祝的喧嚣中,玛丽安·艾博再次找到了伍德。她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明媚动人,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系着丝带的礼物。

“奥利弗!恭喜你!太精彩了!”她热情地说,“我就知道你们一定能赢!这个送给你,庆祝胜利!”

伍德礼貌地道了谢,但并没有接过礼物,目光有些心不在焉地瞟向远处正和克拉拉说话的奥莉薇。

玛丽安注意到了他的走神,咬了咬唇,决定不再等待。她上前一步,声音放柔,带着明显的暗示:“奥利弗,之后大家可能就各奔东西了。有些话,我想…”

伍德猛地回过神来。他看着玛丽安眼中的期待,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不能再含糊其辞,不能再让任何人,尤其是奥莉薇产生误会。

他打断了她,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坦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谢谢你。但是,对不起。我心里已经有非常重要的人了。从很久以前就是。”

玛丽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无法理解,又似乎早已料到。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背影带着失落,却也有一丝释然。

伍德没有去看她离开的方向,他的全部心思已经飞向了另一个人。他拨开庆祝的人群,几乎是有些急切地找到了正准备和克拉拉一起回城堡的奥莉薇。

“奥莉,”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比赛后的疲惫,却异常清亮,“能过来一下吗?我有东西想给你看。”

奥莉薇有些惊讶,和克拉拉交换了一个眼神(克拉拉立刻露出了一个“快去!”的表情),然后跟着他,穿过场地,来到了黑湖边。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湖面上,泛起细碎的金光。空气冰冷,却带着湖水特有的清新气息。一只巨大的章鱼懒洋洋地浮在岸边晒太阳,触手偶尔懒散地摆动一下。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声和水波轻拍岸边的声音。

伍德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她。他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撞出胸腔。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做什么重大决定,然后举起了魔杖。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练习这个。”他低声说,目光紧紧地看着她,仿佛要从她那里汲取力量,“想着你… 想着那个夏天… 想着你一直都在…”

他集中起所有的精神,那些画面清晰地浮现在脑海:特快列车上的初遇,星空下的篝火,分享的巧克力,还有她坐在看台上,安静而坚定的身影… 一种温暖而强大的力量从心底涌起。

“呼神护卫!”

这一次,杖尖迸发出的不再是稀薄的雾气,而是一股汹涌的、璀璨夺目的银色光芒。光芒迅速凝聚、成形,化作一只目光锐利、翅膀宽阔的银色游隼!它围绕着两人优雅地盘旋了一圈,散发出强大而温暖的保护气息,连湖边冰冷的空气似乎都被驱散了。

伍德放下了魔杖,目光依旧紧紧锁着奥莉薇。他向前迈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近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微风拂过,吹动了奥莉薇额前的发丝。伍德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坚定,微微颤抖着,却不再有丝毫犹豫:

“奥莉,”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坦诚,却无比清晰,“我可能搞砸过很多次,脑子里曾经只塞满了魁地奇,不曾弄明白原来那些感情代表着些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冬日的寒风似乎也吹不散他话语里的热度:

“但在苏格兰高地,在每一次并肩飞过那些古老的山脊和海岸时,在看着你坐在看台上时,在公共休息室里看着你写分析报告时,以及过往很多数不清的时刻…”

“我明白了。”

“奥莉薇·特拉弗斯,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一起飞,一起探索那些古老的秘密,一起面对摄魂怪,一起走完以后所有路的那种喜欢。”

他看着她清澈的、映着自己身影的眼睛,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奥莉薇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看着他,看着这个她喜欢了将近七年的男孩,看着他笨拙却无比真诚的告白,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看着他身后波光粼粼的黑湖和那只悠闲的章鱼,所有的忐忑、猜疑、心酸和等待,似乎都找到了归宿。

她眼中缓缓漾开一层清晰的水光,嘴角却向上弯起一个无比温柔的、如释重负的弧度。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伍德的心跳如同擂鼓。他不再犹豫,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笨拙和无比的决心,俯下身,轻轻地、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惊人的暖意,生涩,笨拙,却充满了积攒了多年的、纯粹而炽热的情感。远处城堡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开来,只剩下风吹过湖面的声音,和两颗终于同步跳动的心脏。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温柔地笼罩着湖畔相拥的两人,那只晒太阳的章鱼懒洋洋地挥动了一下触手,仿佛在无声地祝福。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历经风雨,魁地奇杯的争夺尚未结束,但属于奥利弗·伍德和奥莉薇·特拉弗斯的故事,在冬日的黑湖边,终于翻开了最甜蜜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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