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三月是春天的开端,春暖花开,温度应该暖和些才对。
可今年的三月却像被冬天攥住了尾巴,海面上的冰不仅没化,反倒冻的更加结实。清晨的码头飘着碎雪,埃米尔往手心哈着气,长长的眼睫毛都挂上了白霜。
天空中降下的雪有愈来愈大的趋势,迪杰布见状,让埃米尔他们回家。
“这天儿瞧着要下大暴雪啊。”迪杰布望着天空厚厚的云层。
迪杰布拍了拍埃米尔的肩膀,掌心的粗糙蹭过他外套布料,带着点暖意,“明儿要是雪没停,就别来了,在家把火生旺点。”
埃米尔应了声,雪越下越密,雪片扑在脸上,凉得人睁不开眼。他看见小镇上谁家的烟囱冒出笔直的白烟,很快被风雪搅散。
“走了!”他朝迪杰布喊了一声。
老头摆摆手。
埃米尔转身冲进雪里,脚印很快被新雪填满。
回到家,埃米尔冲了个热水澡,可以窥得见如今身上薄薄一层的肌肉。
也许是体质原因,无论埃米尔怎么锻炼都无法变成海隆那种大块头。海隆的胳膊如今足足有他两个胳膊那么粗,但是论到比力气,海隆还是得甘拜下风。
这样也挺好,海隆那种鼓鼓囊囊的肌肉瞧着就很笨拙。
洗完澡出来,埃米尔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休息,他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长时间的高压促使他成长,却也让他的身体负荷有些严重。
依莎端着一杯热牛奶,敲了三下埃米尔的房门,等了一会儿也没动静。
依莎悄悄将门推开一点缝隙,看到儿子睡的正香,又悄无声息地把门重新关上。
……
“叮铃铃……”
“哎我去,上课了!”
“咋没人提前说一声啊!我四楼的,肯定迟到了,完蛋了完蛋了!”
“没戴表啊!”
一群男生在篮球场着急忙慌地跑进教学楼,有一位男生在原地愣愣的站着。
说着自己是四楼的男生回头看见自班同学一动不动,着急地喊:“快点儿啊堔哥!愣着干啥呢,下节老太太的课。”
李明堔皱眉,看着面前的教学楼。
这副场景好熟悉。
好像是他上辈子的高中?
怎么可能?他都死了,都已经投胎成功了,怎么会在这里。
李明堔虽然觉得不太符合常理,但还是一阵激动!
他回来了!
他在这里也有爱他的父母,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他妹妹才五岁,像个小天使一样的孩子。
他跟着同学们跑进教学楼,手里还抱着一个篮球。
触感真陌生啊,李明堔笑的很开心地盯着这个篮球。
“啊啊啊啊老太太能扒了咱俩的皮。”皮肤有些黑的男孩儿一步跨两个台阶地快速上楼,李明堔紧随其后。
上辈子,上辈子他怎么死的来着?
李明堔垂眸思考。
突然,教学楼开始震动。
震动来得又急又猛,像是有只巨手在摇晃整栋楼。李明堔怀里的篮球“咚”地砸在台阶上,弹出去滚了几级,撞在墙壁上发出闷响。
“地震?!”黑皮肤男生的喊声变了调,抓着扶手的手白得泛青。
班级里的同学尖叫着出来往楼下跑,楼梯间瞬间挤满了慌乱的人影,哭喊声混着楼板“咯吱”的呻吟,像一锅炸开的沸水。
李明堔的脑子“嗡”的一声,上辈子那个模糊的死因突然清晰起来。
也是这样的震动,也是这样拥挤的楼梯,他被后面的人推搡着摔下去,后脑勺磕在台阶棱角上,意识沉入了黑暗。
“快跑啊!”有人撞了他一下,李明堔一个趔趄,扶住扶手才没摔倒。手心的冷汗蹭在冰凉的金属扶手上,滑得吓人。
“走这边!”他突然扯住黑皮肤男生的胳膊,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发颤,却异常坚定。记忆里,这个楼梯间的右侧有个消防通道,比主楼梯窄,上辈子他太着急没能想起来,这时候他的脑子异常清醒,那里却能通到一楼!
男生愣了一下,被他拽着拐进岔路时还在喊:“那边能走吗?锁着的吧——”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主楼梯方向似乎有什么塌了,尖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沉闷的轰鸣。
消防通道的门果然虚掩着,李明堔一脚踹开,生锈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尖叫。通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震动依旧剧烈,头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砸在脖子里凉飕飕的。
“快点!”李明堔拉着他往下冲,台阶在脚下摇晃,像踩在浪尖上的船板。他不敢回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不能再死在这里,不能让爸妈和那个扎羊角辫的妹妹哭着喊他的名字。
跑到一楼平台时,一块预制板“轰隆”一声砸在他们刚才经过的台阶上,石块砸在李明堔的背后。
时间在那一刻过的好慢。
李明堔的眼睛睁大,心在那一刻沉入谷底。
好绝望。
他踏马逃不出去!
他猛地把男生往前一推:“快!”
男生回头愣愣地看着他。
男生和光亮一同消失,在这一刻。眼泪有些控制不住地涌了下来。身上剧烈的疼痛和急剧降低的体温让李明堔眼前发黑。
他不想死,踏马学了十一年,还有一年就高考了。
他还没考上军校,当上军人。
他还没环球旅行。
他还没……
【紧急通知!检测到生命体征信号!位于港口外百米海水中,检测到物种为人类!生存概率:80%……79%……生命体征逐渐减弱!】
【任务目标吃了恶魔果实,不会游泳!】
什么声音?
李明堔的目光越来越涣散,脑袋像生锈了一样,每次转动都会传来剧痛。
系统……
埃米尔喘着粗气从床上猛地坐起,浑身冒着冷汗。他伸出手,看见不同于上辈子的白皮肤,内心沉静下来。
“梦啊。”
窗外的暴雪不知何时停了,晨光透过结了冰花的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亮影。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天呈深蓝色。
埃米尔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背后剧烈的疼痛仿佛还在。
他掀开被子下床,脚踩在地板上时打了个寒噤。桌上的水杯还剩半杯,埃米尔拿起来一口气全喝了,冰凉的水让他的思维恢复不少。
“恶魔果实……不会游泳……”他低声重复着梦里的话。
埃米尔皱起眉,“系统,你刚才是不是说什么来着?”
系统有些委屈,刚才怎么叫宿主都叫不醒,这会儿那个恶魔果实人类已经只有23%的生存率了。【是的,在码头在百米出的海洋里,现在已经沉下一定距离,经过计算,您赶到那里成功救援的概率是3%,系统不建议前往】
埃米尔无法像系统一样用数据衡量,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见死不救。
他披上棉服,快速走出卧室。
正在择菜的依莎看着穿上外套的埃米尔有些懵,“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
“有点事儿,我马上回来!”埃米尔说完就溜了出去。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只留依莎坐在凳子上看着门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说:“这孩子。”
埃米尔推开门,冷空气扑面而来,冻得他鼻腔发疼。他一路狂奔到港口,走在硬邦邦的冰面上,十分不理解,“冰面冻这么硬,这人究竟怎么掉进去的!”
按照系统划下的位置,埃米尔找到了一处大洞。冰层约摸有五六米厚,掉进去的人得先穿过这么厚的冰层。
“系统,你能推算出这个人怎么进去的吗?”
【99.9%从高空坠下,砸穿冰层而坠入海中。】
埃米尔蹲在冰洞边缘,往下看时只觉得一阵眼晕。
洞口边缘的冰碴参差不齐,像被巨斧劈过似的,显然是坠物砸穿冰层时带下来的。
“高空坠下?从哪儿?天上?”他伸手碰了碰冰缘,冻得指尖发麻。五六米厚的冰层,别说人了,就是码头那艘旧船的铁锚扔下来,最多也就能砸个浅坑。
【推测坠落高度不低于80米,可能伴随冲击力产生瞬时高温。】
系统的机械音比平时快了半拍,像是在高速运算。
【宿主,下方海水中仍有微弱生命信号,但在持续减弱。】
“80米……”他咂舌,想象不到有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仅没碎成渣,在水里冻了那么长时间居然还活着。
这个世界不能按常理来看啊。
可眼下不是感叹的时候。冰洞直径不到两米,海水在下面黑沉沉的,像张要吞人的嘴。他解下出门前绕在腰间的麻绳,一端牢牢系在旁边一块半埋在雪地里的礁石上,另一端扔进了冰冻里,恰巧顶部可以触碰到海水。
“系统,能定位到具体深度吗?”
【已标记,目标位于冰下约15米处,处于半昏迷状态】
15米。埃米尔深吸一口气,弯腰把外套脱下来扔在雪地上,露出里面紧实的胳膊。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双腿一蹬,像只敏捷的海鸟,头朝下扎进了冰洞。
冰冷的海水瞬间包裹了他,比寒冬的风还要冷,刺得他骨头缝都在疼。
但他没停,借着下坠的力道,双腿快速游动,朝着系统标记的方向游去。
黑暗中,他隐约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在缓缓下沉,身上好像还裹着什么奇怪的披风。埃米尔咬紧牙关,手臂划水的力道越来越大。
海水冷得像淬了冰的钢针,扎得埃米尔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眯着眼在黑暗里摸索,离那一长条人影越来越近,对方裹在身上的“披风”在水里飘着,是粉白相间的天鹅绒,边缘还绣着羽毛纹样。
埃米尔俯冲过去。
对方一动不动,蜷着身子往下坠,皮肤白得发青,偏偏嘴唇上还涂着层艳红色口红。
这打扮……
比镇上最喜欢打扮的尤尔美莉还扎眼。埃米尔不合时宜地吐槽了一句。
随后伸手去抓对方的胳膊,却被猛地甩开。那人闭着眼,眉头拧得死紧,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声音含混不清,像是在喊什么尊严,嘴巴咕噜咕噜往外冒着泡。
埃米尔没辙,干脆绕到对方身后,胳膊穿过腋下死死箍住。
这一抱才发现,对方看着很瘦,骨头倒挺沉,肌肉硬邦邦的,像是常年练家子。
他蹬着水往上游,怀里的人忽然动了动,猛地睁开眼,一只眼圆瞪,一只眼半眯,青色眼影在水里晕成了熊猫似的眼圈。
随后脑袋一歪,又晕了过去。
吓得埃米尔差点松手把人扔回去。
埃米尔憋着气往上冲,冰层的光在头顶越来越亮。
终于,“哗啦——”一声,埃米尔钻出水面。
作者一下子把存稿全发出来了,明年再更
因为今年高三升学压力大,备考去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异装癖男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