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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封家是二十多年前才到京城里,而那时也不是一整个封家,单是封理一人。

他们家祖籍远在西部边陲,漫天风沙吹袭,追忆起来便是火红的太阳和铜黄的城门。

封理考试得中,孤身上京。而他的姐姐留在西塞,嫁给了守城的士兵。

只是现在,姐姐和士兵都变作两盏长明灯,连带作为家乡的小小边城,现如今也割让给蛮人。

封理的心口积压一块巨石,过于激荡的洪流裹挟满腔激愤。那双眼睛,那张面孔不被准许泄露怒意,于是只能在自己的皮肉里钻出一个细小的狭口,叫这洪流作细流,一点一滴,直到把石头钻透。

昏黄的灯烛模糊了过去与现在,披黄的影子又把大理寺卿变作旧城中的青年。只是当空飞起一把剪刀,剪短灯芯,火苗旺盛,被黑影笼罩的房舍陡然变得明亮,又把失意照作坚忍的模样。

封理忽然弯起嘴角,他从那剪刀的位置知晓这‘鬼魂’的个子应当不是很高。

甚至有些小,比他的外甥还要小。

黛玉不知道封理为什么笑,甚至不好猜测他等待自己的缘由。桌上的卷宗累积,黛玉看着最新的一卷,知道那个凉州来的学子一定就是林承平的徒弟。

可是封理又是什么意思?他看去可不是会仰赖‘鬼神’的人。

方才屋内枯黑,这时候光映在脸上,黛玉才看清封理的脸色白得吓人。那早也不是疲惫的痕迹,瞳孔深处的怨愤使这活人看起来像个鬼。

甚至异化之前的青松都比他有人气儿。

封选良的身影不知怎么撞在眼前,那一碗碗补汤补药似乎有了更多的解释。

面前翻阅着的卷宗忽然顿住,封理抹一把脸,却因着臆想出的幼小对一个看不见的影子生出柔软的情绪。

“我想,阁下应当也惦记此事。”封理说的是硫磺走私的案子,林承平的弟子不过是其中一笔。可他也看出黛玉对这一件事很挂心,封理停顿一下,又道:“他是涉事之人。”

“只是并不是犯首,他是无意中牵扯进这件事,想要上京告状,却在半路失去踪迹。”封理叹了口气,他在那些已经被捉住的人嘴里知晓这个名字,命人去了凉州寻找,得来的消息却是此人早已经往京城去。

沿着口耳一路搜查,最后却停在一条长河。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有粼粼河水一路流进京郊的河道里。

没来由的,封理觉得这鬼魂正盯着他的脸看。他不自觉又抹一把脸,看看自己的手,只见到半干涸的血沫擦蹭在掌心。

“并不妨事。”封理把脸擦干净,嘟囔一声,无端有些心虚。

“前番诸事,多些阁下相助。只是现如今我遇着难处,这一应案子都不能继续探查下去,因此想再请您受累。”封理说这话时并不甘心,他攥紧的手也没有遮掩过去。黛玉看着他凸起的青筋,知晓硫磺一事恐怕不是走私那么简单。

可这又能牵扯到谁呢?能叫大理寺卿搁下不查......

黛玉的心骤然跌沉。

大理寺的卷宗清晰,其中还有许多黛玉早先并不知道的事情。黛玉疑心封理找她的缘由,这案子阳间查不下去,代换到阴界也审不了在世的活人。

可封理依旧把这些事摊开给她,不论如何都要追查下去——哪怕只有鬼神知道真相,哪怕那活人真的不会受审讯。

黛玉抬头,封理绷着眉眼,指间牢牢攥着一支笔。

叩叩——

第一声,黛玉以为是封理将笔杆捏裂。可封理直抬头看向门,汹涌的河流在刹那间平息,真切作了溪流倾泻出去。

“舅舅。”

桌案的灯烛且映照不到门口,比封选良更早被看到的是正冒着热气的药碗。那瓷碗应当有些烫手,但封选良端得很稳,直到将汤药放到妥帖的位置,才在袖子底下捻着自己的手指上的红痕。

桌上的卷宗被封理叠在一旁,他应一声,闷头灌下那碗汤汁。

“今日的功课做完了?”

“——做完了。”封选良没想到舅舅会跟他说话,愣了一刻才做应答。封理皱一下眉,却没说什么,点点头,房内又陷入寂静中。

“舅舅。”封选良犹豫一下:“我方才......听到您在跟谁说话?”

“自言自语罢了。”封理没作答,只将几本卷宗束起查看,恰好叫封选良看不到——可没看几眼,他又将卷宗重新摊开在桌上。

“你回去吧,这边也没什么值当待的。”

“舅舅,你今夜还要宿在大理寺么?”

“我再看一会。”

封选良大约从未违逆过舅舅,这会即便不认同,却也只是静默几息,然后就把药碗重新端进手里。

“舅舅,外面起风了,我把窗子关上吧?”

“你回府去吧。”

这一句之后便是更久的寂静,封选良手里的瓷碗冷却,碗壁上还残存黑褐色的痕迹。他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再抬起头来,看去又是顽石一般的样子。

“是。”

再之后蜡烛便熄,可能是风吹,可能是封理自己的叹息。黛玉那时只低头读字,眼前骤然黑下去,直到封理又点起。

那上面积蓄不少蜡油,这会还没凝固,此刻看去反而比方才还要亮些。

“我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频频与我传信。但你往日所为,我想你总不是恶魂。”封理呼出一口气,一指长的火苗弯腰,好似人伸出立下誓言的手掌:“硫磺的尽头在西塞,更近的我有些猜测,却查不到。”

“但我是势必要查下去的——”一条青筋鼓起,顺着面颊攀上额角。封理扯出一个过于狰狞的笑,他没有看黛玉,却望着封选良离开的方向:“若是我因此死了,或许还能与阁下做同僚。”

一句话彻底推出背后牵连的灾殃,卷宗上字字清楚,黛玉忽然发觉青松他们的事兴许同样能借着这件事讨回公道。

只是这道路太漫长。

最后一个字符落尽心底,卷宗合拢,心中的主意已经有了去向。

是漫长,但总会到。

仿佛感知到黛玉的情绪,封理的面色却缓和许多。他倒上两杯茶,却见那边又推来一个杯子,方知对面是两个人。

只是那力气也小,难道真是小孩子?

封理胡乱猜测着,忽然为自己方才的请托感到后悔。然而这会说什么都迟了,眼前两个杯子一点点空下去,封理知道这两个‘鬼神’应了他的请。

再出来时已近黎明,雪雁又化作鸟雀的身子,携着黛玉往回去。

远远的,前面已经看到一线天白,头顶却依旧黑凄,望去不免有些苍凉。但黛玉并没有抬头去望,她只凝视着渐渐归退回白云中的月亮,看到云里透出藕粉色的光。

“就要到了。”她轻声跟雪雁讲,可这一回,雪雁却没回话。

幸好她们这一段时日借病躲藏,顶早的时候不怕旁人叫嚷。黛玉直到魂归□□都没听见雪雁说话,再细瞧雪雁脸上,只见是气鼓鼓的模样。

“你不该应下他的。”雪雁绷不住,嘴巴撅得跟鸟喙一般长。见黛玉没领回她的意思,雪雁又道:“他即便不说,我们去看卷宗,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你,你应了他,又加一件事搁在心上——你自个还病着呐!”

黛玉的眼睛渐渐睁大,雪雁看着,腮帮都鼓起来,闷头就把自己团在炕上。

“我不说啦,我要睡啦!”

“雪雁,你生气啦?你会生气啦——”黛玉才不管她,整个人卧在被子上。雪雁在里面藏头藏尾,伸出一只手还要‘抵抗’她家姑娘。

什么‘会不会’的,雪雁压根不细想。她只觉得这会竟然不想跟姑娘说话,想去大理寺把刚才的事情抹掉。

可姑娘的话像一把小锤子,就那么在被子上敲啊敲,没过一会,雪雁觉得自己又想跟姑娘说话了。

“之后要怎么办呀?”雪雁闷声问。

“这事知道更多内情,便是更急不得了。”黛玉也躺倒下去,一双眼睛望着床帐子,看着渐透进来的阳光被纱网筛出细丝。

“等啸川来了,咱们再去问问红梅。”提到这个名字犹有些伤心,黛玉顿一顿,轻声道:“等青松好些,咱们还能带她和白竹去看看......”

细碎的金线织出瓣朵分明的春,一团团花影中却呈托出这一夜的灯芯。黛玉心中仍回想封理过分苍白的脸色,一时是在大理寺中,又一时却听见潺潺的水的声音。

这水流直带着她回到登船地,父亲领口处系错的扣子定在眼睛里——越来越清晰,却连是哪两个系错都记得清。

那外袍一定是父亲自个穿的,因为她要登船了,父亲拿着那袍子,一面穿一面出来送她去。

之后一路上都是叮咛嘱咐,没留意自己的领口,而黛玉也直到登船时才终于擦干净眼泪。

她忽然把自己也埋进被子里,细密的呼吸,一起一伏,连带着寝被上的花样也隐约有了生命。

“姑娘?”雪雁的声音微弱下来。

“我没事。”黛玉的声音蒙在被子里,轻飘飘如在梦中:“我只是犯了瞌睡,你不要担心。”

我这次真的会开金手指的[爆哭]

默默敲键盘,数着愉快章节越来越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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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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