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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第 136 章

贾葳携带着两队精锐内卫以及十名负责文书杂务的皂吏,乘坐官船,已沿着京杭大运河顺流南下数日。

几乎在他离京的同时,一只训练有素的信鸽,也带着他亲笔书写的、解释西北之行受阻缘由的信函,扑棱着翅膀,飞向了西北苦寒之地。

暂且按下水沚接到飞鸽传书后,得知期待已久的西北相会化为泡影时,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暴躁与怒火不提,单说贾葳这一路的行程。

二月的运河,航行情势实在称不上好。

且不论部分河段是否还有残冰未融,单就是因黄河屡次改道,尤其是前朝那次大规模的“夺淮入海”之后,带来的大量泥沙淤积,就成了航道上的巨大阻碍。

官船吃水较深,行至一段河道狭窄、泥沙淤积尤为严重的地域时,不得不停靠在临时码头,等待当地官府征调的民夫下水清淤,方能继续通行。

贾葳披着一件厚重的玄色狐裘,独立于船舷甲板之上,望着浑浊泛黄的河水,以及远处那些在初春寒风中,赤着双脚、喊着号子,奋力挖掘淤泥的纤弱民夫身影,不由得出了神。

他想起自己前年殿试之时,在那篇被陛下赞为“见识不凡”的策论中,就曾详细论述过治理漕运、根治黄河水患的方略:

上游于黄土高原植树固土,减少泥沙来源;

下游则采用“束水攻沙”之策,利用水流自身力量冲刷河床。

当时皇帝阅览后,确实表示了欣赏,龙颜大悦。

可也仅仅止于欣赏罢了。

那份凝聚了他心血与超前见识的策论,最终与其他无数锦绣文章一样,被收入深宫,束之高阁,落满了尘埃。

治国之艰,往往不在于无策,而在于执行之难,牵涉利益之广,非一纸空文所能撼动。

在原地滞留了两日后,河道终于勉强疏通到可供官船通过的程度。

贾葳所乘的座船再次升起风帆,在民夫们疲惫而麻木的目光中,缓缓驶离码头,继续南下。

随着纬度降低,气候也渐渐变得湿润温暖起来。

岸边的垂柳开始抽出嫩黄的芽苞,田地间也隐约能看到些许绿意,不再是北方那般万物凋零的肃杀景象。

然而,这日渐盎然的春意,并未能驱散旅途中的潜在危险。

这一夜,月隐星稀,江面上起了浓重的大雾,能见度极低。

官船为了避免触礁或与他船相撞,早已落下半帆,减缓了速度,在雾中小心翼翼地航行。

贾葳正睡得沉,忽然被一阵隐约传来的、不同于风声水声的喧嚣与呼喊声惊醒。

他猛地坐起身,心脏因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而急促跳动。

原本应该在外间榻上值夜的小南早已穿戴整齐,手握着一根短棍守在贾葳床边。

见他醒来,小南连忙压低声音解释道:“二爷莫惊,是前方有船只遭了水匪。吴赳和陆武两位千户大人已经下令加强了船上的守卫,各处都添了人手。咱们这是朝廷的官船,戒备森严,那些水匪胆子再大,通常也是不敢招惹的,您宽心。”

官船无事……贾葳听了,呼吸却是一窒,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恍惚与寒意。

他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急声追问:“那……那些被打劫的民船呢?船上的人……他们要怎么办?”

小南闻言,沉默了。

在这寂静的深夜,隔着浓雾与水面,那隐约传来的兵刃交击声、哭喊求饶声,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刺耳。

答案不言自明,在这等法纪难及的江河之上,遭遇凶悍水匪,那些普通商旅、百姓的下场,可想而知。

贾葳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头顶,他立刻掀开温暖的锦被,就要下床。

小南见劝阻不住,深知自家主子的性子,看似清冷,内里却自有原则与坚持。

他连忙取过厚实的保暖衣物,一边手脚麻利地伺候贾葳穿衣,一边仍不忘劝道:

“二爷,吴千户已经派人想办法绕道,快马去禀报附近的地方官府了。这天寒地冻的,江上雾气又大,湿气重得很,您千金之体,何苦亲自出去折腾?万一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前面的事情,自有官兵处置……”

贾葳却是不听,迅速穿好衣袍,系上狐裘。

这时,在隔壁舱室休息的小东、小西、小北也都闻声赶了过来,他们显然早有准备,不仅衣着利落,腰间还都别着一把明晃晃的腰刀,神色警惕。

他们自幼被选为贾葳的贴身小厮,除了伺候起居,也兼着护卫之责,都练过些拳脚功夫。

他们深知贾葳醒来得知情况后,绝不会坐视不理,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地护他周全。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负责安保的内卫注意。

领队的两位千户吴赳和陆武,皆是身材魁梧、面容精悍的军中好手,快步来到了贾葳的舱房外,隔门禀报现在的情况。

“贾大人,”吴赳的声音沉稳,带着军人的干脆,“现已查明,前方约一里处,有三艘民船被不明数量的水匪拦截攻击。”

贾葳连忙询问:“具体情况如何?”

吴赳摇头:“此刻江面雾气弥漫,视野极差,敌情不明。但卑职已经派了两个擅水的缇骑,具体情况如何还待他们回禀。”

贾葳穿戴整齐,推开舱门,走到外面。

寒冷的、带着浓重水汽的夜风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

他看向吴赳和陆武,问道:“若是我们派人去营救……”

吴赳首先反对:“卑职等首要之责,乃是护卫大人与船只安全,已令全员戒备,严防有水匪不开眼,袭扰官船。至于救援……”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无奈:“……非我等首要任务,且风险太大。待天明雾散,或官府兵马到来,方是稳妥之策。”

贾葳理解他们的为难,但听着那随风断续飘来的、越来越微弱的惨叫与哭嚎,他的良心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

他知道自己要是强硬的下命令,也能令他们抛却性命下水搏斗,但他没有立场强迫这些内卫为了不相干的人去冒险。

他们是大雍皇室最锋利的刀与最坚固的盾,其存在的核心意义就是保卫皇权与特定的贵族官僚,而非普通百姓。

即便他们真的前去救援,这些大多来自北地的汉子,是否擅长水战?

在浓雾与暗夜的掩护下,面对熟悉地形的亡命水匪,会造成多大的伤亡?

这个代价,他贾葳背负不起。

可是,难道就眼睁睁听着前方可能发生的惨剧,龟缩在相对安全的官船里,等待或许永远来不及的官府救援吗?

那一声声绝望的呼喊,如同针一般扎在他的心上。

怎么办?怎么办?!

贾葳强迫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混合着河水腥气的空气,忽然问道:“吴千户,陆千户,我们这艘官船,按制是否配备了火器?比如火铳、火箭之类?”

吴赳和陆武对视一眼,似乎有些意外贾大人会问这个。

陆武拱手回道:“回大人,按规制,大型官船为自卫及震慑宵小,确会配备一些。火箭、火铳皆有,此外……”他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舱底还固定有六门小型虎蹲炮,备有少量火药弹丸,以备不时之需。但是……”

但是这东西是放那里看的!

你今天动用了船上配给的火器,明天弹劾的折子就能堆满皇帝的案头,他们这些听命行事的内卫也会跟着吃挂落。

“小型火炮?!”

贾葳心头猛地一跳,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与希望冲散了之前的无力感。

原本以为自己这边只是勉强自保的“菜鸡”,没想到甲板下面竟然藏着这等大杀器!

“那还等什么?!”

贾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急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既有此等利器,岂能坐视水匪猖獗?!立刻准备!瞄准水匪聚集之处,或者他们可能停靠接应的岸边,给我狠狠地打!不必节省弹药!”

他要把这寂静的、被罪恶笼罩的江面,彻底搅动!

要用这雷霆之声,告诉那些无法无天的水匪,今夜,这片水域,由他主宰!

贾葳看向站在那里不动的两人,催促道:“快去啊!”

吴赳和陆武对视一眼,终于叹了口气,点头认命。

命令迅速被传达下去。

训练有素的内卫们立刻行动起立。

掀开覆盖在炮身上的油布,不是很熟练地清理炮膛,填入定量火药与实心铁弹。

随着吴赳一声令下,引线被点燃。

“轰——!!!”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轰鸣,猛然撕裂了寂静的夜空!

橘红色的火光在官船一侧喷薄而出,一枚沉重的铁弹呼啸着划破浓雾,狠狠地砸向远处隐约可见的、疑似有水匪火把晃动的江岸!

巨大的爆炸声和冲击力,让整个官船都为之震颤了一下。

埋伏在岸上、正等着接应同伙和劫掠财物的水匪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完全超出认知的打击炸得措手不及,人仰马翻,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火箭准备!放!”陆武紧接着下令。

早已持弓搭箭,箭簇上绑缚着浸油麻布的内卫们,将火箭在火把上引燃,朝着岸上以及远处影影绰绰的匪船方向,一轮齐射。

带着火光的箭矢如同流星般划过黑暗,有的钉在匪船船帆、船舷上,燃起火光;

有的落入水中,发出“嗤嗤”的声响;

更有不少落到了岸上的草丛树林中,引燃了枯枝败叶,一时间火光点点,映照出混乱奔逃的人影。

与此同时,跟随而来的那十名皂吏,虽不擅刀兵,此刻也被这气氛感染,在贾葳的示意下,拼命地敲响了船上的铜锣和皮鼓,举着喇叭和喷筒齐声呐喊:

“官军剿匪!降者不杀!”

“水匪速速就擒!”

……

鼓声震天,喊杀声借助水面向四方传播。

明明官船上真正的武装力量不过六七十人,在这黑夜与浓雾的掩护下,硬是营造出了千军万马突然降临的骇人声势。

前方正在行凶劫掠的水匪,被这背后突如其来的炮击、火箭和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彻底打懵了。

他们搞不清来了多少官兵,只听得炮声隆隆,火光四起,以为是大批官船舰队杀到,顿时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抢劫,纷纷呼喝着,仓皇跳入水中或窜入树林,向着黑暗深处逃命而去。

江面上,那几艘原本绝望待宰的民船,劫后余生的人们,望着远处那艘在火光与雾气中若隐若现、如同神兵天降的庞大官船,发出了混杂着哭腔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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