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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蓝宝XGiotto

彭格列庄园中,最后一场守护者会议终于落下帷幕。窗外,玫瑰花期已至尾声,飘落的花瓣仿佛在预示Giotto在庄园中短暂的休假即将终结。

厚重的橡木门缓缓合拢,戴蒙·斯佩多瞥向依旧端坐于主位,神情莫辨的金发首领,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看来,终于轮到我们了,Primo?希望您单独留下我,不是为了重温那些过于光明,令人乏味的未来愿景。”

Giotto的掌心躺着一枚金属纽扣,上面雕刻着一个符号,缠绕的蛇杖与倾斜的药瓶。

“戴蒙,今天在南街,我遇到了几位过于热情的外地朋友,他们似乎在努力将一场普通的商户纠纷,煽动成流血的暴乱。”

他点了点那枚纽扣上的蛇杖,然后他将这枚小小的证物推到了戴蒙面前。

“这是他们不小心留下的名片,属于一个在药剂领域颇有建树的家族。有趣的是,他们似乎对波维诺家,或者说,对蓝宝,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兴趣。我记得,前几天波维诺先生带来的那瓶特酿酒瓶上,似乎也有同样的标记。”

“Nufufu……真是令人动容的关怀,Primo。连几条阴沟里的杂鱼,都能让您立刻联想到我们那位被娇养在玫瑰园里的雷守少爷。”

他踱近两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Giotto。

“容我提醒您,他已经快满十八岁了,不是需要您时刻牵着手怕他走丢的八岁孩童。”

“家族重心北移在即,后方根基不容有任何闪失。波维诺是我们重要的盟友,也是彭格列在这片土地上不可或缺的根基之一。任何针对他们的异常动向,我都不能视而不见。”

戴蒙在心中冷笑。

看啊,又是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用家族和责任粉饰一切。

这位表面圣洁得如同教堂壁画上走下的天使,私下里却与身边那些强大的守护者们纠缠不清,甚至对那个他亲眼看着从小豆丁长成少年的蓝宝,也以一种近乎纵容的暧昧态度照单全收,作为无形的锁链牢牢捆绑在身边。

虚伪,真是将虚伪演绎到了极致。

他舔了舔嘴角,为看破这层伪装感到些许快意。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位首领,心软或许是他致命的弱点,但他绝非愚蠢。

至少他远比他平日里展现出来的温和表象要敏锐得多。这种隐藏在包容之下的机锋,以及此刻将如此重要且隐秘的调查任务单独交付于他的姿态,微妙地取悦了戴蒙。

“遵命,primo。”

他终是从Giotto手中拈起了那枚纽扣。幽蓝的雾气在他指尖一闪而逝,将那枚小小的证物吞下。

他转身欲走,却又像是忽然想起了某个极有趣的念头,侧过半张脸,语气里充满了看好戏般的愉悦。

“啊,说起来……不知道我们那位脾气不小的蓝宝少爷,在得知他敬爱的Primo最终的决定,依旧是将他排除在北上的名单之外,会作何感想?真是……令人期待的反应。”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为雾气消失不见。

Giotto推开蓝宝房门时,映入眼帘的景象与上一次别无二致。地毯上依旧散落着胡乱丢弃的衣物,那个敞开的皮质行李箱横亘在房间中央,惨兮兮地控诉着着主人突如其来的放弃。

蓝宝本人深陷在床尾那张过于宽大的天鹅绒长沙发里。

与Giotto偏好的简洁风格不同,这个房间的装潢极尽奢华,处处彰显着波维诺家的财富与品味,倒也衬得蓝宝真有几分领土主人的气势。

他手里把玩着那盒原本被他珍而重之放进行李箱连缎带都舍不得拆的精致糖果,此时包装已被粗暴地打开,他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里面色彩缤纷的糖球,取出来,在指尖捻弄片刻,又意兴阑珊地丢回盒子里。

听到门响,蓝宝只是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看清是Giotto后,又垂了下去,他没什么形象地曲起一条腿,用脚尖踢了踢身边空出的位置,示意Giotto坐下——这是一个带着少爷脾气的随性的邀请。

Giotto像是完全无视了这片狼藉,也没有丝毫催促他收拾行李的意思。他甚至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陷进去,姿态放松得与平日那个威严自持的首领判若两人,倒也没比瘫着的蓝宝正经多少。

“西西里最近的天气不错,庄园里的玫瑰开得正好,下次回来,恐怕就要错过这最好的花期了。”

他仿佛真的在惋惜那些转瞬即逝的玫瑰。蓝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目光悄悄上移,像一只在暗处审视猎物的猫科动物,锐利而专注地描摹着Giotto的侧脸轮廓。

“G他们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到中途的补给站了。希望路上一切顺利。”

Giotto继续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北部边境最近不太平,流寇也多了起来,听说手段愈发狠辣……”

他的话语里裹挟着恰到好处的担忧,脸上的表情管理得无懈可击,然而,蓝宝却发现自己好像突然开了窍,能穿透Giotto那张在他面前永远维持着镇定的完美面具,捕捉到其下那一丝被极力隐藏的真实情绪。

比如……他看见Giotto纤长的睫毛低垂着,视线特地偏移不曾与他对视;他修长的手指正反复地摩挲着指间那枚大空指环,这是他在面临艰难抉择,内心挣扎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他在担心。他在为难。他正在为如何"处置"自己而烦恼。

这个发现让蓝宝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点好笑,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原来无所不能的Primo,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他想起那时候在南街,Giotto如何看似无意地提起“若是家族力量全部北上,西西里后方空虚,只怕那些盘踞暗处的势力会趁机作乱”。他想起最终会议上,除了已经行动的G和阿劳迪,其他如朝利雨月、纳克尔,甚至是那个令人不快的戴蒙,都领受了明确而重要的任务——或是潜入政府部门窃取机密文件,或是从教会中摸清主教背后的小动作,或是伪装身份混入码头摸清敌情。

唯有他,得到的指令模糊而次要。

那时他并未深想,此刻却豁然开朗。

——Giotto根本不想带他去。

蓝宝冷静地剖析着。

他担心我,怕我遇到危险,也担心西西里后方无人坐镇。

但他又生怕直接拒绝会伤了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所以不能直说'我不带你去',只能坐在这里,绞尽脑汁地说着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拖延着那个必然的结局。

他原本憋着一口气,胸腔里积攒了足够的怒火和委屈,准备等Giotto亲口说出那个"不"字,然后狠狠地发作一场,质问他是不是永远把自己当成需要保护的孩子,永远不认可他的成长。

但现在,看着Giotto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沉重,听着他在这里天南地北胡扯一通,小心翼翼地绕开核心,就是无法吐出那句真实的请求或拒绝,蓝宝忽然觉得那些准备好的争吵和试探都变得索然无味。

算了。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跟他吵有什么用呢?无非是让他本就沉重不堪的肩膀上,再多添一份愧疚。

他只是希望他的Primo能轻松一点,如果他的留下能换来对方片刻的安心,那么这点委屈,他或许可以咽下去。

蓝宝眯着眼睛,突然打断Giotto那些毫无营养的闲聊,用一种故作随意的口吻宣布。

“父亲明天又要来,太烦了。”

他撇撇嘴,把那盒糖扔到了一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算了,本大爷不去了!北边又冷又乱,谁爱去谁去,我还是留在西西里晒太阳舒服。”

Giotto闻言,明显怔了一下。烛光下,蓝宝的脸上还带着点未褪尽的少年意气,腮帮子微微鼓着,像是在赌气,但眼神里却多了些他以前未曾注意到的决断和坚定

他不由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真实的欣慰,甚至有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释重负。

“蓝宝,你长大了。”

蓝宝的心尖一颤。

从我第一次梦见你**着身体,在我身下喘息的样子开始,我就已经长大了,Primo。

他在心里无声地反驳。

只是你,一直都在刻意地忽视,或者……逃避这个事实。

“陪我喝杯酒吧,Primo,就当是提前给我的生日礼物了。”

蓝宝没等Giotto回应,便径直走向床边的黑檀木斗柜。那上面并排立着两瓶酒,如同摆在他命运天平两端的抉择。

一瓶是父亲带来的,华丽而可疑。另一瓶是南街那个酒庄老板查理送的。

那瓶来自父亲的酒……里面会不会真的掺了东西?

那个老家伙为了延续香火什么做不出来……

可是,万一呢?万一只是普通的酒……

不,蓝宝,你在想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Primo……

他的视线在两瓶酒之间剧烈地摇摆,他的理智与那阴暗滋生的**在疯狂拉扯,几乎要将他撕裂。

对不起,Primo。

他在心中绝望地忏悔。

他太需要一点东西来支撑,来麻痹这份日益疯狂的执念。

Giotto静静地看着他拿着两个装满红酒的高脚杯走近,那双金色的眼眸太过通透,让蓝宝几乎以为自己的那点阴暗心思已被彻底看穿。

他心底发虚,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杯脚。

“怎么了?”他强装镇定地问,Giotto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却只是极轻地牵动了一下唇角。

“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你已经这么高了。”

他们在跳动的烛光中轻轻碰杯。

酒是醇厚的陈年佳酿,而眼前之人更是令人心醉的下酒佳肴。蓝宝看着primo对自己递去的酒毫无防备地饮下,那喉结随着吞咽动作滚动,他的目光便黏在了那处。

primo在认真与他对话,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温和,就像兄长一般劝导。

可他早已心猿意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跟波维诺老爷好好谈谈,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吵架了。他年纪大了,会担心你,这是人之常情。”

蓝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一股莫名的自暴自弃的突然涌起。他故意用一种满不在乎,甚至带着点炫耀的语气,抛出一句:

“哦,对了,明天莉亚来,我们准备一起去骑马。”

他说完,紧紧盯着Giotto的脸,既疯狂地期待,又恐惧地等待着。

哪怕只是一闪而过的蹙眉,一丝微妙的不悦,或者任何一点能证明他并非无动于衷的痕迹。

然而,Giotto只是向后更深地靠进沙发背里,姿态甚至更放松了。

“嗯,去吧。”他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称得上是鼓励的意味。

“好好享受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恋爱,蓝宝。”

他的目光飘向了窗外无边的夜色,似乎飘向了某个虚无缥缈的过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怅惘。

“不必过早地背负太多,只是单纯地去喜欢一个人,或者仅仅是被人单纯地喜欢着,本身就是很美好的事。真羡慕啊……”

羡慕?

蓝宝气得几乎要咬碎后槽牙,胸口堵得发慌。Primo这个没有心的男人!

他怎么能如此平静?他怎么能奢望这个人的心里,会为了他蓝宝·波维诺泛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他那颗心里装的东西太多了,彭格列的霸业宏图,西西里乃至整个意大利风云变幻的未来,无数依附者的期望与生死……多到可能根本挤不出角落,来容纳他蓝宝·波维诺那点微不足道的爱恋。

他看着primo那波澜不惊的表情,他忽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primo非但不会嫉妒,甚至可能会因此而感到欣慰,会顺势将他推得更远,彻底断绝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妄想。

他不能允许!他绝不允许就这样被推开!

“我不喜欢她,Primo!我一点也不喜欢!”

他急切地剖白,试图解释他对那个在旁人眼中近乎完美的女孩没有丝毫兴趣,连她精心打扮的装束都毫无印象,而Giotto却只是了然地笑了笑,仿佛在耐心倾听一个闹别扭的孩子抱怨,他甚至姿态优雅地又抿了一口酒。

蓝宝看着他这副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闷闷不乐地呢喃着。

“即使不喜欢,你觉得我也应该为了安抚父亲,或者为了别的什么狗屁理由,就勉强自己跟她在一起吗?”

“不。”

出乎蓝宝的意料,primo并没有用长辈的架子或家族的责任来压他,他的回答清晰而坚定。

“你是自由的,蓝宝。你的心,你的身体,你未来的道路,都只属于你自己。没有人——包括我,有权利强迫你去做任何违背你本心的事,尤其是在感情上。”

自由?

蓝宝在心里反复咀嚼着动人的词语。

我爱你,也是自由的吗?

他永远都是这么温柔。温柔地尊重他的意愿,温柔地保护他的自由,正是这种无差别的温柔让他如同陷入蛛网的飞虫,越是挣扎,就越是被紧紧缠绕,无法挣脱。

那么你呢?Primo?那你自己的心和身体,又真正属于谁?

蓝宝的目光变得越来越贪婪,近乎无礼地描摹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容颜。

属于G?

属于阿劳迪?

还是属于其他我不知道的,或许同样被你这份温柔蛊惑的什么人?

亦或是,它早已不属于任何具体的个人,而是属于这片你誓死要守护的土地,属于彭格列这个日益沉重的名号?

既然如此,在这片被你纳入羽翼之下的浩瀚世界里,有没有哪怕一个瞬间,它……能属于我?

烛光不安地跳跃着,映照着蓝宝忐忑不安的心。他的目光紧紧锁在Giotto身上,既期待又恐惧地窥视着那杯可疑的酒液可能带来的细微变化。

他看到,那双总是蕴藏着清明睿智的金色眼眸,此刻正渐渐蒙上一层迷茫的水光,那份沉稳威严的判断力似乎正在悄然松懈。

他看到primo白皙的脸颊上慢慢晕开不正常的酡红,他微微蹙起好看的眉,或许是觉得有些热,他松了松原本严谨系着的衬衫领口,露出已经泛红的锁骨。

一定是酒起效了。

对不起,Primo。

蓝宝在心中无声地忏悔,罪恶感与灼热的渴望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他痴痴的看着,那灿烂的金发和此刻显得格外脆弱的眼眸,都化作了最致命的诱惑。他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燥热难耐, 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火星在皮肤下跳跃。

某种虚妄自信驱使着他,他蛮橫地搂住了Giotto劲瘦的腰身,再次吻上那两片他曾经浅尝辄止却始终觉得不够的唇瓣。然而Giotto的头微微一侧,像是有些迟钝却又精准地避开了。

那个带着炽热的吻狼狈地落在了他微烫的脸颊上。

Primo在拒绝他,即使是在意识恍惚,防线最为薄弱的状态下, 身体依然在抗拒着他的靠近。

但这挫败感非但没有蓝宝他退缩,反而瞬间点燃了骨子里那份被多年娇纵惯养出来的执拗。他有些赌气般,用上了些许力道掐住了Giotto线条优美的下颌,固定住那张试图闪躲的脸,再次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这一次,他的嘴唇结结实实地贴上了那片渴望已久的温热,带着酒气的呼吸彻底交融在一起。

Primo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似乎想将他推开,那掌心传来的力度却异样绵软。或许是醉了,也或许是那酒中确实混入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分,让他眼神迷离涣散,反应也慢了不止半拍,那推拒的力道微弱得近乎欲拒还迎。

蓝宝一点都不想离开他,反而顺势将怀抱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觉得这酒真是好东西,原来平日里高不可攀的primo喝醉了竟是这副诱人模样。褪去了所有属于首领的威严和疏离,变得如此柔软,顺从,甚至带着一种懵懂的依赖。

跟往常那个完美得如同神像一般的Giotto太不一样了,真可爱……

想要把他弄脏。

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念头滋生,他想借着眼下这难得的机会,问出那个盘桓在心头已久的问题。

他的唇几乎贴着Giotto发烫的唇角。

“你有……真正爱过谁吗?”

“爱……?” Giotto轻轻重复着这个字眼,脸色泛着醉酒后诱人的薄红,他像是被这个过于复杂沉重的问题困住了,眉头困惑地微蹙起来,最终只从喉间溢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回答。

“爱……不爱什么的,太复杂了……”

这个含糊其辞的答案并没有让蓝宝满意,简单的亲吻也不再能让蓝宝满意。

滚烫的温度顺着优美的下颌线条,一路贪婪地游移流至脖颈,如同急于标记领地的幼兽。

Giotto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却被蓝宝以更强硬的力道牢牢禁锢在怀中。

“他们都对你做过这些事情吗?”

蓝宝的声音紧贴着他的耳廓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酸楚,既是咄咄逼人的质问,也是近乎自虐的求证。

“G?阿劳迪?还是说……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什么人?”

Giotto别开了脸,试图逃离这令人室息的问题和纠缠,呼吸变得急促不安,但蓝宝根本不给他任何逃避的空间,执拗地追逐着他闪烁的目光。

凭借着一股蛮力,不知不觉间Giotto竟被他完完全全压制在了身下,如同坠入陷阱的美丽猎物。金色的发丝凌乱地铺散开, 有种惊心动魄的美艳。

“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

蓝宝的声音带着哽咽,将埋藏已久的痛苦尽数倾泻, 每一个字都像是血淋淋的伤口被再次撕开。

“他们早就得到你,是不是?凭什么他们都可以?”

那灼热的目光,那执拗的逼问,好像终于击破了Giotto揺摇欲坠至今的防线。他逃无可逃,只能遵循本能,将滚烫的脸埋入沙发坐垫和靠背那狭窄的夹缝里,仿佛这样就能让他在这羞耻的境地中彻底隐形,获得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为什么只有我不行?!”

他狠狠掰过Giotto逃避的脸,不顾那微弱的抵抗,近乎凶狠地吻住了那两片总是对着他吐出残忍话语又无比诱人的唇。

“我已经长大了, Primo!求求你,看看我! 就这一次,好好看看我!”

在Giotto的认知里,情爱从来不是需要遮遮掩掩的禁忌。

它是短暂而炽热的火花,是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交流,是高压之下紧绷神经得以松弛的安全阀门,甚至,在某些时刻,是一种有效的安抚与维系忠诚的纽带。

他对此向来坦荡而热情。

他欣赏那些强大,美丽且心智成熟,懂得游戏规则的同伴。他不排斥与他们共享身体的欢愉,在喘息与汗水中确认某种超越言语的连接,他们各取所需, 互不亏欠。

在这些关系中,他看似温和包容,甚至偶尔显得被动,实则始终清醒地居于主导之位。

他精准地划分着激情与责任,身体慰藉与真心交付之间的界限,泾渭分明,从不允许任何棋子逾越他设定的规则,扰乱既定的秩序。

但这套运行良好的准则,唯独在面对蓝宝时显得肮脏不堪。

他看着这个在自己眼皮底下,从一个骄纵任性的小豆丁,一点点抽条拔节,成长至如今这个模样。他太清楚蓝宝投向他的感情是何等模样,那绝非成年人之间游刃有余,各取所需的游戏。

从初见时那个懵懂又霸道的啃咬,到整个青春期里,蓝宝那些无法完全掩藏的注视和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份日益膨胀的原始欲念……

他看得清清楚楚,洞若观火。

他听到蓝宝在他耳边呢喃着: primo,我愿为你倾家荡产。

他想起小时候的蓝宝,总在自卫队资金捉襟见肘时,抱着他那个沉甸甸的装满零花钱的存钱罐跑来,塞进他手里,说“全部给你了”。

蓝宝嘴上总是嫌弃自卫队据点简陋的饭菜,却三天两头从家里厨房顺来各种美食,别扭地说是“吃不完了给你们加餐”。

不知不觉间他被那年轻有力的手臂带着翻了一个身,枕在沙发的扶手上,视线透过蓝宝溢出细密汗水的肩颈,恍惚地看着窗外的沉沉黑夜。

就连这片如今被打上彭格列烙印,作为重要战略支点的庄园,也本就是蓝宝轻描淡写赠予他的生日礼物。

而这一切日复一日地提醒着他Giotto·Vongola,他真是个卑劣的禽兽。

此刻,他被蓝宝紧紧箍在怀里,带着酒气的吻笨拙又急切地落下,伴随着带着略显卑微的乞求,灼烧着他的防线。

Giotto在强烈的负罪感与原始的渴望中剧烈挣扎,那推拒是如此绵软无力,或许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其中有多少是真正的拒绝,又有多少是内心那座理智堤坝崩塌前的恐惧。

然后,这个他试图永远隔绝在安全距离以外,却早已不再纯洁的孩子对他进行了最终的处决——“你湿了,Primo。”

朝利雨月今早踏入主楼时,险些被眼前的景象绊住脚步。

他们那位向来能躺着绝不坐着,连茶杯都要仆人递到手上的蓝宝少爷,此刻竟只穿着松垮的晨袍,顶着一头略显凌乱的卷曲绿发,在医药柜前手忙脚乱地翻找着什么。那专注的侧影与平日的懒散判若两人。

“少爷,今儿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什么宝贝东西,竟劳动您亲自翻箱倒柜?交给女仆不就好了?”

蓝宝像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又埋头继续翻找,声音闷闷地从柜子前传来,带着几分可疑的心虚。

“没什么...就是...Primo今早好像有点发烧,像是染了风寒,我找点提神醒脑的草药。”

“风寒?”

雨月微微挑眉,瞥了眼窗外西西里明媚得有些过分的晨光。“这个季节,这个气温?”

他语气里的狐疑显而易见。

蓝宝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绯红,他急忙改口:“也可能是...是昨天我们一起喝了点酒,大概有点宿醉未醒...”

这时,纳克尔正巧抱着一摞文件经过,听到"宿醉"二字,脸上更是露出些许诧异。

“Primo?宿醉?这究极的不可能啊!那位的酒量,可是能面不改色喝下两瓶伏特加,还能究极得批完所有紧急公文的主!”

雨月眼神若有所思地落在蓝宝骤然僵直的背影

上,接过了纳克尔的话。

“是啊,上次我们和G他们几个拼酒,最后满屋子人都趴下了,就Primo还清醒着给我们挨个盖毯子呢。他那酒量,区区红酒...”

他话未说尽,但意思已然明了。

蓝宝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一阵青一阵白,仿佛内心的某个认知正在轰然倒塌。当他的视线落在雨月手中的酒瓶上时,表情更是变幻莫测。

雨月顺着他的视线抬起手,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哦,这个啊。Primo昨天傍晚交代的,说这瓶酒可能有点问题,让我们拿去仔细查查成分。他担心波维诺老爷找不到这酒会着急,戴蒙还特地仿制了一瓶一模一样的放回去了。”

他看向蓝宝,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你昨天喝的是被换掉的那瓶吧?放心,那瓶没问题,就是普通的佐餐酒。”

“......”

蓝宝的内心从来没有如此复杂。

那个混蛋...全是演的?

不,或许不全是。

那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许。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从蓝宝的心脏窜向四肢百骸,烧得他指尖都在发麻。

这是来自primo的纵容。

他所以为的趁虚而入,原来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共谋。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Giotto走了下来。他依旧穿着笔挺的条纹西装,将一切可能存在的痕迹遮掩得严严实实。只是那张过于美丽的脸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薄红,他的嗓音也比平日低哑几分。

“人到齐了吗?我们该出发了。”

朝利雨月上前一步,极为自然地用手背轻触

了一下他的额角。

“真有点发烧, Primo,这可不好办。”

他随即接替了僵在一旁的蓝宝,在药柜前翻找起来。

彭格列的车队浩浩荡荡地驶离庄园,扬起细微的尘埃。蓝宝并未随行,他独自倚在窗边,目送着那一列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

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餍足。目光掠过那张立下大功的天鹅绒长沙发,仿佛又看到了昨夜Primo在他身下意乱情迷的模样——那双总是盛着理智与威严的金色眼眸蒙上**的水光,那具包裹在严谨西装下的身体,双腿的线条那么漂亮又蕴藏着力量,腰肢却那么柔软,在自己怀中变得异常粘人,就连那不走心的推拒,都带着欲拒还迎的意味。

他想,是时候换一张更大的床了。

Primo房间里那张只考虑实用性的简约床铺,也得一并换掉,要换成足够柔软、足够宽敞,能让人深陷其中缠绵一整夜都不分离的那种。

不。

他随即又推翻了这个想法。

还是不要换了,免得便宜了别人。

一丝近乎霸道的占有欲悄然缠紧了他的心脏。他微微扬起下巴,看向窗外这片属于波维诺家族、也深深烙上彭格列印记的广袤土地,翠绿的眼底闪烁着混合着骄纵与势在必得的光芒。

毕竟,本大爷才是这片土地名正言顺的领主,所以能享有特权。有些猎物,既然已经尝过了滋味,就断没有再让给别人的道理。

蓝宝·波维诺在他成年的那天学会了缄默,也学会了如何耐心等待下一次的收获季节。

就是为了这碟醋包的饺子!

终于写完了爽爆了

后面随缘更了,想到什么写什么

戴蒙的线肯定会写,不过还没什么想法想到再写

请留下你们的想法吧!

找同好吃首领[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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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蓝宝XGiot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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