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劳迪知道,自己与Giotto的相识绝不是偶然。虽然那个天真愚蠢的金发青年始终以为,他们的初遇是命运馈赠的意外。
作为秘密情报处的首席情报官,阿劳迪比任何人都清楚——西西里岛上的每一次巧合,背后都是精密计算的结果。
十九世纪的西西里各大势力割据一方,所谓的“自治政府”不过是贵族与新兴资产阶级的分赃同盟。阿劳迪奉命监视西西里各大势力的动向,而这次的目标是萨尔瓦托雷男爵——一个借着政局混乱大肆敛财的旧贵族。
《土地强制征收法案》...
阿劳迪借着月光展开窃取的文件,冷峻的面容掠过一丝讥诮。这个冠冕堂皇的法案一旦通过,数千农户将流离失所,取而代之的是男爵与同伙经营的棉花种植园。
他将文件收进内袋正准备撤离,却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巨响。阿劳迪隐入窗帘,看到中庭的喷泉旁,一个少年在战斗。
那个只有十六七岁的金发少年正挥舞着燃着赤橙火炎的手套,几十个持枪士兵将他包围,子弹却在触及那火焰的瞬间汽化。
“以自卫队的名义,不会让你们用这份法案玷污西西里的未来!”
阿劳迪见过太多所谓的超能力者,但从未见过这样纯粹的火焰为武器,甚至不需要其他任何媒介。
少年翻身跃起时,金发飞扬,脸上溅上血珠,却掩盖不住那双眼睛。
那双金红色的眼睛,比阿劳迪在上流社会见过的任何宝石都要璀璨。
当少年手中的火焰突然暴涨成光球,阿劳迪明智地选择了撤退。
他刚掠过最后一道围墙,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座宅邸在火焰中坍塌,连同那份罪恶的法案一起化为灰烬。
“Giotto·Vongola……”
三天后,阿劳迪在情报档案室轻念这个名字。自卫团“彭格列”的首领,据说专门保护受压迫的平民。档案附带的画像上,少年笑容明亮得几乎灼眼。
太美丽了。
阿劳迪想,比起革命者,他更适合被供养在佛罗伦萨的花园,做一只只为阳光与诗歌存在的金丝雀。
然而这只过分美丽的金丝雀竟那么任性胡闹,他正在颠覆半个西西里的权力结构。
他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憎恶他的力量想把他拉下神坛,有多少人看中他的美丽想把他囚禁在自己的笼中。
阿劳迪开始有意无意地出现在Giotto可能出现的地方:被黑/帮骚扰的市场,劳工抗议的庄园……
他躲在暗处,用情报官的手段解决掉潜在的威胁,比如突然卡壳的手枪,莫名其妙坍塌的伏击点,恰到好处出现的巡逻队。
直到某个雨夜,当他故意留下线索引开追捕Giotto的雇佣兵后,那个金发笨蛋终于注意到他,追上了他。
Giotto的声音带着奔跑后的喘息。
“请等一下,刚才是您帮助了我吗?”
阿劳迪站在巷口的阴影中,雨滴顺着黑色风衣滑落。
“路过而已。”
“您路过的次数未免太多了,”Giotto走近几步,那个笑容灿烂的晃眼。
“我是Giotto,Vongola家族的Giotto。请问您是否愿意——”
“没兴趣。”阿劳迪转身欲走。
“请等等!至少告诉我您的名字!”
就这样,西西里最神秘的情报官开始了被自卫团首领穷追不舍的日子。Giotto似乎认定他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守护者,每天都在他可能出现的地方守株待兔。
“阿劳迪先生!今天港口的阳光很好,要不要一起来喂海鸥?”
“亲爱的阿劳迪,听说您昨晚又‘路过’了西区的械斗现场...”
阿劳迪对他那惊人的力量既着迷又警惕。每一次交手都让他血脉责张一一只有这个金发少年能与他势均力敌。
直到少年长成青年,他乐得逗弄这个过分乐观的青年, 依然没有接受他的邀请,但每一次拒绝都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直到某个午后,当他按约来到废弃教堂时,发现Giotto正坐在彩窗投下的光斑中, 只披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衫。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在他裸露的肌肤上投下斑潮的光影。
看到他走进,Giotto站起身,衣襟隨着动作滑开,“我想了想,也许传统的邀请方式对您无效。”
阿劳迪挑眉:“所以?”
“所以换一种方式。”
金发的美丽青年走近,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您是否愿意成为我的云之守护者?作为回报...”
他轻轻执起阿劳迪的手,引领着抚上自己裸露的胸膛。阿劳迪能感受到手下急促的心跳和温热的肌肤。
“我可以属于你。”
空气凝固了三秒,然后Giotto被一记过肩摔砸在长椅上。阿劳迪的膝盖抵住他的后腰,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发红的耳廓,声音却冷得能瞬间冻结外面的阳光。
“这种拙劣的色诱,你对多少人用过?”
“等、等等!阿劳迪!这是第一次——嗷!”
银发情报官的拳头带着风声落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狠。
教堂里的打斗声持续了整整一下午。当鼻青脸肿的Giotto被扔出教堂时,阿劳迪冷冷的走过,留下一句。
“想要我效忠?那就打赢我。再有下次,我不会客气了。”
当时Giotto还在想,你今天也没有多客气。
直到三个月后,当Giotto被反手压制在阿劳迪办公桌,桌上的墨水被打翻,印在他**的腰腿上,他才真正明白那个"不客气"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现在,当年那个怀揣天真梦想的金发笨蛋,已然成为西西里阴影中最强大的王。彭格列早已不再是那个小小的自卫团,它如同拥有自主生命的庞然巨兽,贪婪地扩张着触须,掌控了半岛近半的航运与贸易命脉,成为连王室都不得不忌惮的政权。
但这个王还是跟当年一样任性胡闹。
当阿劳迪接到密报赶到现场时,正看见那个号称“西西里岛最强大家族首领”的金发青年拖着一条中弹的伤腿,狼狈地摔在石墙下。三支全副武装的私人军队正在逼近,子弹在他头顶呼啸而过。
“真是难看的姿势。”
阿劳迪冷声道,云戒在指尖迸发出刺目光芒。
那是Giotto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识到彭格列云戒那近乎毁灭性的力量。紫色火焰如同有生命的飓风,所过之处,武器,墙体皆尽数湮灭,当最后一声惨叫消失在巷口,阿劳迪已经扛起浑身是血的金发首领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家庭医生确认子弹没有伤及要害,阿劳迪紧绷的下颌才略微放松。他盯着床上那个脸色苍白却还在笑的金发首领,声音比西西里冬夜的海风还要冷。
“根据日程,你现在本该在新落成的庄园里,接受那些贵族和富商无休止的谄媚与亲吻戒指的效忠。”
Giotto费力地眨了眨眼,试图驱散一些因失血而产生的晕眩。
“饶了我吧,阿劳迪,待了一天,手都快被亲脱皮了。”
他试图耸耸肩,却因牵动伤口而微微蹙眉。
“剩下的交给G他们就够了。”
“所以前线送死的事就必须首领亲自做?你那些守护者都是废物吗?”
阿劳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怒火
他一把按住对方的肩膀,指尖几乎要嵌进骨头,Giotto轻嘶一声,看着阿劳迪难看的脸色还是把痛呼忍了下去。
“他们不知道……我是临时收到情报,自己偷偷溜出来的。”
Giotto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点心虚。
“有些事情,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包括送死?”
金发青年心虚地移开视线,惨白的脸上竟还能扯出一个轻松的笑,试图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终于睡到你的床了。我们商量一下,下次……能不能让我躺得舒服点?不是门上就是桌子上,我的腰实在有点……”
阿劳迪冰蓝色的眼眸暗沉下来,手指扯松了自己的领带:“好啊。既然这么有精神,我现在就让你在这张床上享受个够。”
Giotto浑身一颤,立即换上讨好般的笑。
“我开玩笑的...”
阿劳迪的目光落在那条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伤腿上,难得仁慈地放过了他。却见Giotto忽然又忍着痛凑近了些,眼里又露出几分熟悉的狡黠,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下颌。
“那我们做个交易?你收留我一周,别声张,要是G他们问起来...”
“这一周都归我?”阿劳迪打断他,指尖划过对方敞开的衣领。
Giotto耳尖泛红,金发在枕头上散开。
“至少等伤好一点...”
他话音未落就被按进枕头里,阿劳迪俯身咬住他的纽扣,用牙齿慢条斯理地解开了剩下几颗。
“成交。”
那夜,他们第一次相拥而眠。阿劳迪的手臂强横地圈在Giotto的腰间。沉默良久,他握住Giotto的手,一个吻轻轻印在那枚象征着无上权力与责任的戒指上。
Giotto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淡淡地看着这一切。
“彭格列每天都在膨胀,早已不似最初的模样。未来的路只会更危险。阿劳迪,你后悔吗?”
阿劳迪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Giotto。
“你怕不怕?”
Giotto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恐惧。
“我不怕危险,也不畏惧死亡。但我怕……我们亲手培育的这份力量,终有一天会变成怪物。我怕我控制不住它。”
阿劳迪收紧了手臂,将怀中人搂得更紧,温热的唇紧贴在他额头,如同烙下一个封印。
“我是你的守护者。”
他的誓言冰冷却坚定,如同最坚固的镣铐。
“如果它终成怪物,如果你无法控制……那我会替你控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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