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ANXUS独自靠墙席地而坐,这里是之前他与达尔文进行对局的训练室,XANXUS经常会自己一个人在彭格列的训练室里面训练,这里与在彭格列的训练室很相似,呆在这能让XANXUS的心稍稍静下些来。
“哥哥。”纲吉就在XANXUS旁边,小手放在XANXUS的大腿上,睁着圆滚滚的栗色大眼睛看着XANXUS。
他被绑架的这段时间一直都跟XANXUS在一起,XANXUS在哪他就在哪,就算是有其他人说想要照顾他,他眼里也只看着XANXUS,不看着其他人。
然而XANXUS的思绪还是沉浸在那间小小的资料室里。
男人的出现让XANXUS的心至今难以平复。
他到现在还没有走出来。
甚至都可以忽略了纲吉。
资料室里,男人对着XANXUS说完那一大堆话后,XANXUS有好多的话想问男人,却被突然敲门的穿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打断。
他被男人隐藏了起来。
XANXUS躲在桌子下面,听着男人与那实验人员的对话,得知又有一批新的囚犯被送到这里。
男人即将跟随来者离去时。
走时最后说的那句话看似是命令却是对着XANXUS说的:“叫基地内全体实验人员都过来吧,还有那些军官们,我有要紧事要对你们说。”
这才是XANXUS他们能如此顺利回到船上的原因。
“哥哥。”训练室里,纲吉又叫唤了一声XANXUS。
XANXUS低垂着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懊悔?痛苦?愤恨?这些所有的感情出处,其实来自于那个人身上变得似有若无的平淡气息。
但其实最让XANXUS恼火的,是男人说出的那句他不是还没死呢吗的话。
这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吧?
这到底在什么样的心境条件下……才会说出口的话?
“哥哥。”训练室,纲吉坚持不懈地叫道,还用小手推了推少年。
一般这种情况,如果XANXUS一直不理他的话他会一直叫到XANXUS理他为止,主打的就是一个你坚持我比你还坚持的持久战术。
因此XANXUS终是不耐烦地看向小男孩,说:“你好吵,你想干什么,快说。”
不耐烦,这是XANXUS第一次对年幼的纲吉表现出他的不耐烦。
敏感的纲吉感受到少年的情绪不对劲,只不过他无法理解,自资料室回来之后少年的情绪为何会如此低落。
纲吉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竟然搞不明白,还不如直接用问得好。
XANXUS沉默不语地与纲吉对视了一阵。
小小的男孩现在就算是站着也还是比坐在地上的他要矮上那么一截。
XANXUS实在很难想象现在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小矮个在今后会长成那副模样。
脑海里男人的消瘦纤细的身影又一闪而过。
XANXUS:“还不都是因为你。”
他也不管纲吉听不听得懂,直接抱怨着开口说道。
纲吉歪头满脸疑惑:“我?我怎么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虽然他现在体温还没有降下来,但却比起先前来说要好很多,身体也没有那么得痛了。
XANXUS,“都是因为你,害得我现在完全搞不懂自已在想些什么。”
纲吉点点栗色毛茸茸的小脑袋,似懂非懂。
“那哥哥你在想什么?”
秉持着不懂就问的敏而好学精神,把问题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XANXUS。
XANXUS:“我,我很害怕。”
XANXUS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对着纲吉把话脱口而出。
他说着低垂下头,赤色的眼睛里少有的闪烁起水润的光泽,“在我身边,我所珍视的,不管是什么,都走了。”
XANXUS生平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坦露出自己的心声。
还超逊地哭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尽力伪装,伪装自己很坚强,伪装自己很强大,只是因为在斯卡利特眼中的彭格列,绝不允许有任何的懦弱与失败。
他努力地想要做到最好让斯卡利特满意,可是她却在他还未当上彭格列十代目的时候就死了。
他努力地照顾着斯芬克斯,把它从才有手掌般大小小鳄鱼的时候养大,给它最好的食物,最好的栖息环境,可是斯芬克斯却还是没有如愿临终而去,而是被人害死的。
还有那个人,那个男人也是这样,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还是与原先如出一辙,但是他的第一声却是叫着自己XANXUS,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亲昵地叫着自己哥哥。
“在未来,你也会走,离开我身边,然后变成那个样子。”
XANXUS终于忍不住,手攥紧胸襟,红色的双眼被泪水晕染开来,“光是想到这一点,我这里就痛到快要窒息一样……是谁都可以,但唯独不能是你……这句话,也是我…………想要对你说的啊……混蛋!!……”
泪水越流越凶,XANXUS痛苦地闭起自己的双眼,这一刻他才明白。
他到底有多害怕失去他。
“所有人都会离我而去,就连你也一样。”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出现在我面前!……让我一直自己一个人不就好了吗?!……这样我反而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不要在给了我希望后……又让我绝望啊……混蛋!”
纲吉直愣愣地看着不停在擦拭着泪水的少年,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是从出现到现在为止的哥哥,突然之间变得像是小孩子一样,在痛哭流涕,这一点却让纲吉感到异常的激动。
纲吉突然上前就抱住少年的身子,脸埋进了少年宽厚的胸前,这一刻,他一心想着要由他来安慰少年。
“哥哥,没事的,还有我陪着你。”他说道。
“我的小咪也消失不见了,不见了……但是我会找到它的……”他又说道。
XANXUS被小男孩突然抱住,在反应过来时泪水就已经止住。
XANXUS擦着眼泪,抽了一下鼻子,眼睛看向纲吉。
“蠢蛋。”
“你的猫估计再也找不到了。”
纲吉才不信。
“才不会呢,哥哥你骗人,小咪它很黏我的,才不会抛下我,抛下我不管的。”
“是你的猫重要,还是我重要。”XANXUS不知怎么的,突然这么问道。
“哥哥是哥哥,小咪是小咪。”纲吉乖乖回道。
“骗子。你在长大后就会抛下我。”
“才,才不会呢,我才不会抛下哥哥不管的。”
XANXUS低头,视线落在男孩紧紧贴在自己胸前上的后脑勺上,他抬手摸了摸。
泪水干涸的赤色双眼,幽暗深邃。
原先的爱逐渐扭曲,转换为近似病态的占有。
“那你要怎么向我证明,你会陪在我身边,永远。”
纯洁的小兔子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大灰狼给盯上了,还在那煞有介事的安慰着少年。
“那,那等我找到了小咪之后,到时我会陪在哥哥身边的。”
“所以哥哥……你一定要等我喔。”
红色的宝石充盈着神秘的暗光。
禁忌之花,幽然绽放。
“你是想让我来养着你吗?“
“唔,我有爸爸妈妈的,不需要哥哥你来养我。”男孩用小脸蹭了蹭少年,被少年一直摸着头,他已经有点想睡觉了。
“你不让我养你,你难道是想靠你自己养活自己?”
XANXUS把纲吉抱起到腿上,他知道纲吉开始犯迷糊了,小孩子总是特别容易犯困。
XANXUS一下一下抚摸着纲吉毛茸茸的栗色短发,纲吉靠在XANXUS怀里,舒服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爸爸说了,男子汉就应该自己养活自己,不能依靠别人。”
“但是你可以多依靠我一点,因为我是你的哥哥。“
“不可以的,哥哥刚刚还对着我还哭鼻子呢,所以应该要由我来保护哥哥才对。”
XANXUS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你是说,你想养我?“
“哥哥你喜欢我吗?“纲吉突然问道。
“……喜欢。”
喜欢到,想要把你永远绑在身边的程度。
“那好啊,我也,我也喜欢哥哥。将来我要赚钱养活哥哥。”
“哥哥你这么这么凶,肯定很难养。”
“所以我会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然后……”
“然后?”
“我会帮哥哥挑一个漂漂亮亮的弟媳妇回家的。”
XANXUS摸着纲吉后脑勺的手顿住。
XANXUS:“……”
XANXUS:“是谁教你的。”
“是爸爸……爸爸他让我以后给他找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媳妇回家。”
纲吉说着用脑袋蹭了蹭他后脑勺上的手。
XANXUS这才又开始一下一下轻轻抚摸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XANXUS说道:“你爸要失望了。“
“嗯……”
此时纲吉在XANXUS怀中睡着了,发出细小的呢喃。
达尔文在训练室外面隔着玻璃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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