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佳节,龙舟竞渡。
西湖边的盛事闹了好几天,叶留卿被吵得白天没精神,晚上也睡不好。当然,晚上是没有人划龙舟的,但晚上依然睡不着。叶留卿不承认自己是在思念人,便只能怪龙舟吵闹。
那人前几天来信,说等到端午节,就休沐十天,可惜仍是不够到杭州来回,只好想他想得睡不着,把那护身符都摸得油光了。
叶留卿才不信,呸,满嘴鬼话的无赖。
可他虽然说自己不想秦时野,身体却渴求起来。他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想碰自己身体,便连自渎都未有过。可偏偏有人打开了他的身体,给过他极致的欢愉。白天还好些,晚上便不由自主想念起来。越不让自己想就越想,却没有人抱着他又亲又哄了。
他以前常常含着秦时野的东西睡觉,间或想要了,只要轻轻磨一下,秦时野便知道了,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现在不仅没人伺候他,他还得伺候这玩意儿,心里委屈极了。
以前觉得含着金珠真是别扭,现在却感谢秦时野留下这物,时时提醒他,他曾有过的快乐时光。
难得休沐,一群单身汉当然想去喝喝酒,看看姑娘。天策府虽然有女将,但比他们还爷们,一来没那想法,二来也没那胆子。所以这群军爷能去的,自然只有花楼了。
秦时野不想去,但也知道自己若是不去,十有**要被派去喂马。
他伺候了自己的爱马,对别人的马那是完全不想伺候。
一个个马比人还金贵,脾气大不说,要是哪儿不周到,给你一蹶子,你还不能说,要不然指不定哪天自己的马就被哪位好同僚喂巴豆了。
来到花楼,那自然不能单是喝酒听曲儿。都是单身狗,谁也不笑话谁,各自搂着个姑娘,嘻嘻哈哈,亲亲抱抱。
秦时野不想扎眼,也点了个姑娘,和那姑娘说自己只想喝酒,两人在案席边你一头我一头地坐着。
那姑娘凑上来要喂酒,把秦时野吓得后撤,压着声音道,好姑娘,我有夫人的,我真就是来喝酒,咱们彼此应付应付,如何?
那姑娘笑道,郎君既然来了,那不是睡了也是睡了,又有什么分别呢?何况,你夫人也不在洛阳吧?
秦时野道,那自然不一样,不管他知不知道,有没有睡我心里清楚,下次见到他,我也可以坦坦荡荡,你说是不是?
那姑娘一愣,转而笑道,郎君,恕妾身刚才冒犯了,郎君自饮酒吧,妾身为你倒酒。
秦时野端坐,和那姑娘一斟一饮,眼看兄弟们都要去房间了,连忙装作酒醉,趴在酒桌上,待兄弟们走了,也出了花楼,随便找间客栈应付。
花楼的酒自有淫性,便只能一边想着老婆,一边自己聊以慰藉了。
卿卿,你可一定要等我啊!
春去秋来,距离秦时野离开,已经八个月了,虽偶有书信,却只寥寥数语,而距上一封信,已经两个多月了。
大约是不会来了吧。
叶留卿点完货物单子,和叶水水对过账目,便让叶府商队发船了。才要走人,便好似看到了码头对面熟人,一时不敢置信,那人却大步流星走过来,大笑着把他抱了个满怀。
留卿!我回来了!
是秦时野!
叶留卿把手上的事塞给叶水水,便称要去给秦时野接风洗尘,让叶水水自回家去。
叶水水疑惑,接风洗尘不是应该回家吗?怎么还往外跑了。
叶留卿哪管得上那么多,相思入骨,便只想肌肤相亲,抵死缠绵。
两人随便找间客栈,要了间房。才进房门,便黏在了一起,一路亲着一路脱衣服。
秦时野将叶留卿按倒,笑嘻嘻问,卿卿,有没有想我啊?
叶留卿搂着他的脖子亲上去,双腿绞在秦时野后腰,用行动来回答他。
**,昏天黑地,他们下午见的面,一直缠绵到夜里,秦时野把个小少爷啃得没一处好地儿,顶得小少爷最后都脱力了,跟个死鱼也似,秦时野反应过来,暗自悔恨,又犯了当初的毛病。
胡乱结束了事,给叶留卿擦干净,抱着叶留卿哄睡了。
醒来自然是一顿好打,秦时野久违地又被踢下床。
叶留卿看着这淫贼就来气,他都说不要了,秦时野还当他**,就是没停!
秦时野自知理亏,便只好讪笑,叫了小二要热水洗浴,服侍叶留卿洗漱净面,又帮他搓澡揉肩,跟个狗腿子似的,叶留卿便是再有气也发不出了。
趁着叶留卿穿衣裳,秦时野就着叶留卿的洗澡水胡乱搓一通,大剌剌站起来,那东西居然又起来了。
叶留卿怒极,走过去就是一口,却到底不敢咬重,把它呸出来,晾着不管了。
秦时野本是晨起自有反应,又帮着老婆洗澡,自然更是热血沸腾,偏叶留卿还给他来一口,那软热滋味,只恨不得当场便捣进去。
可他却不敢再惹叶留卿,只好可怜兮兮缩回浴桶里,看着眼前的老婆却要自力更生了。
秦时野这次回来,要在杭州待一年,训练江南道杭州府新兵营。这是他费劲吧啦弄来的差事,这种事本来随便哪路拉个人就能凑数,根本用不着天策府宣节校尉。可秦时野一向关注杭州的动向,和大将军好说歹说,给调过来了。
他腆着个脸,和叶留卿显摆自己的努力,邀功来着。叶留卿不想惯着他,但也知道他来杭州确是不容易,便由着他挂自己身上,两人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回叶府了。
叶府二少爷叶寻卿是个武痴,偏偏和哥哥一样,是个单薄的体格,脸上倒是婴儿肥,笑起来便像个小孩子,让人看着忍不住也笑起来。
他听叶水水说过,有位天策府军爷和哥哥很要好,偏偏那段时间他和娘亲去纯阳宫了,等他回来,那位军爷已经走了。
于是在听到叶水水说那位军爷又来找哥哥时,便满怀期待,等着这位天策府的客人。
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连哥哥也没回来,便只好默默回去睡觉。早起一问,还是没回来。震惊不已,哥哥可是从来不外宿的!
这位天策府军爷,果然和哥哥的情谊非同一般!
好容易两人回来,都快中午了,两人快一天没吃东西,昨天又纵欲过度,那自然是腹中空空,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叶寻卿再次震惊,军爷吃饭利索他能理解,他一向斯文的哥哥怎么也像饿死鬼投胎。
这位军爷不一般,果然不一般!
下午无事,叶寻卿便打算和这位天策府客人套套近乎,切磋一二。秦时野也正好想和未来小舅子打好关系,于是彼此有意,便在演武场比试过招。
叶家本是武林世家,只是后代子弟重商事轻武学,渐渐便也没落了,只有这宽阔的演武场昭示着曾经的辉煌。
叶寻卿使得是家传的四季剑法,他剑法灵巧,一手问水诀极妙,到了山居剑意,吃了体格的亏,便只能称马马虎虎,所谓追得上然而打不着人的状态。
秦时野本有意相让,却发现根本没必要,也没机会,他甚至都不用骑马,就站这儿,叶寻卿也难刮破他的皮。而他若是枪法再用点力,这未来小舅子恐怕就要见血。
没奈何,只当陪小孩子耍把式。
叶留卿在旁边看着,又好笑又无奈。眼见着弟弟累得脸上出汗,秦时野还在那儿假模假样地舞枪,便只好打破僵局。
叶留卿道,寻卿,秦大哥是客人,你一来就把人往演武场拉,可不是待客之道,今天就到这里,以后让秦大哥有空再来陪你练,好不好?
叶寻卿道,哥,我知道他和你是不一般的好友,所以才这么急拉过来的,秦大哥一定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秦时野心中暗喜,确是不一般的好友!
于是装出副正经样子,点头道,二少爷眼光不错,我和留卿确是不一般的关系,我们自然也不必那么见外。
叶留卿拿眼斜他。
叶寻卿道,秦大哥,你叫我寻卿就好啦,秦大哥枪法那么好,是怎么练出来的?
叶留卿不知怎的,一下红了脸。
秦时野岂会不知这话的另一种意思,笑道,这个嘛,你问问你哥吧,我是和他一起练的。
叶留卿怒道,秦时野!不要胡说八道!
叶寻卿疑惑,我哥不习武的,秦大哥,你不要藏私啦,我就问问方法,不会告诉别人的。
秦时野道,这种事,一个人是很难有进益的,你得找个人一起练。
叶寻卿似懂非懂,可是我找不到一个既能和我一起练武,又不会把我当小孩糊弄的人。
秦时野有点尴尬,你知道啦?
叶寻卿道,你如果不是演得那么明显的话,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秦时野被他逗笑了,这两兄弟,都跟小孩子似的。
晚上自然还是秉烛夜谈。
秦时野光明正大进来,兄弟俩正在说话。
秦时野笑道,寻卿,我和你哥说会儿话,今晚把他让给我,可好?
叶寻卿挺喜欢这位军爷,脾气好,还这么热情,哥哥难得有个好朋友,自然要把机会让给这对久违的好友。
于是和秦时野交换个眼神,蹦蹦跳跳地去了。
秦时野笑道,你弟弟和你一样。
叶留卿皱眉,哪里一样?寻卿还是个孩子。
秦时野笑道,你也是个孩子。
叶留卿自从十五岁承担起家业,一直到现在,已经七年了。最开始有人欺他年轻,各种理由拿捏他,他吃过亏,也跌过重,后来逐渐历练出来,便少有失手的时候。已经多久没听过这么久远的说法。便是他自己,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孩子。
叶留卿不知道为什么,秦时野总是有办法让他想哭。
秦时野抱着他,叶留卿把脸埋在他腰腹,不一会儿就把他的衣裳濡湿了。
叶留卿强撑着说,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伤心的事。
秦时野道,那你为什么伤心呢?
叶留卿又不说话了。
秦时野抚摸他的肩背,叹道,卿卿,我倒希望你能和你弟弟一样,开心就笑,伤心就哭,要是恼了就甩脸色,偶尔和我撒撒娇,多好。
叶留卿顿时恼了,抬起头来,我才没有撒娇!
秦时野笑道,就是要这样子嘛,卿卿,我们之间,何必掩饰?
叶留卿不理他,气呼呼上床了。
次日秦时野便要去军营报到,所幸军营离叶府不算太远,骑马半个时辰便可到。
秦时野起得极早,军营自有规条,他既不愿住军营,便只能早起了。
叶留卿迷迷糊糊间,只知道秦时野亲了他,好似说了什么,却没记住,又睡过去了。
等到晚饭时分还没见秦时野,才想起来他之前说过,头三个月都要早出晚归,虽然每日都过来,但怕是难以见面了。
于是也不等了,兄弟俩吃过饭,便各忙各的了。
如此过了半个月,这天兄弟俩都在书房里,看账本的看账本,看话本的看话本,也是和谐。
叶寻卿忽道,哥,秦大哥是不是特别稀罕你啊?
叶留卿心中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寻卿道,如果是我,就算是爹娘在这里,我也不会那么大老远过来,每天起早贪黑,就为了看一眼,连话都说不上。
叶留卿强自辩解,他是行伍中人,本就是要早起训练的。
心里却盘算起来,秦时野每日子时才过来,寅时便要起,满打满算,也就能睡两个时辰,白天还要训练一整天,这怎么吃得消?不由得暗暗自责,连弟弟都注意到的事,自己居然毫无所觉,未免太不体贴。
于是账本也看不进去了,便想做点什么来。他不像秦时野,满脑子都是歪主意,想出的慰劳方法,便只能是最规矩的。
叶留卿道,我想去军营看看秦大哥,你去不去?
叶寻卿一下蹦起来,我要去,当然要去!
杭州府军营在郊外,叶寻卿本想骑马,但叶留卿自有内情,到底不敢,假称腿上磕伤骑马不便,兄弟俩坐着马车过去。
到军营时,已是午时。
叶留卿报上秦时野的名字,守卫岂会不知道新来长官的名字?引他们在一处小厅稍等,便去通知秦时野了。
不到一刻钟,秦时野便过来了。
秦时野穿着天策府军服,一时还真像模像样,少了几分流气,多了几分肃穆。
叶留卿腹诽,怪不得天策府那么好名声,这身衣服看着还挺正派。
秦时野很高兴,他虽然每天回去,可是不忍心吵醒叶留卿,摸到他房里亲亲摸摸一顿,便回客房休息了,第二天又要早起,竟然半个月没和叶留卿说过话。
秦时野笑道,留卿,寻卿,你们是特地来看我的吗?
叶留卿点点头,你近来辛苦了,又要训练又要赶时间,我看,要不然你还是住军营里吧,等时间宽裕了,随时欢迎你过来。
叶寻卿道,秦大哥,哥不是要赶你走,只是他不想你那么累,你每天就睡两个时辰,那怎么够呢?我每天要睡五个时辰呢。
秦时野笑道,你哥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也好,等这段时间结束了,再去府上叨扰,不过你居然要睡五个时辰吗?那岂不是要变小猪了?
叶寻卿毫不脸红,我还在长个子呢,我娘说,能吃能睡就能长结实。
秦时野笑着摇头,他知道叶寻卿痴迷武道,对体格一直不满意,总想长得高高壮壮的。想来也是家人宠溺,养成天真无邪的孩子气。
又不禁暗想,如果叶留卿也有个兄长在上,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性格?那他的卿卿,会不会比现在更快乐一点呢?
叶留卿无奈道,寻卿,你之前去纯阳宫,素道长怎么说,给你摸骨了吗?
叶寻卿道,素道长没有告诉我结果,只告诉娘亲了,不过我在纯阳宫遇到好多练剑的人,还和一位剑宗的小道长做了好朋友。
秦时野笑道,留卿,寻卿既然喜欢剑术,为什么不送到纯阳宫去呢?
叶留卿道,你自己问他。
叶寻卿有点脸红,纯阳宫实在太冷了,洗脸水都要化冰烧开了才能用,大早上起来还要去扫雪,还要走老远路去采药,我怕我还没练好,就先冻死了。
秦时野笑了,小家伙养尊处优,对吃苦便心生畏惧,和叶留卿是不一样的人。倘若是叶留卿,那是咬牙也会坚持下来的。
叶寻卿道,虽然没有在纯阳宫学剑,不过我和纯阳宫的好朋友互换了武器,也算有一点点纯阳宫的气氛了,我以后一定可以成为像秦大哥一样厉害的人。
叶留卿无奈摇头,这傻弟弟被宠坏了,虽然不会去做坏事,但看着很容易被坏人骗啊。
秦时野道,要成为天策府这样的人,可是要吃苦的,你能寅时起床吗?耍得动五十斤的兵器吗?五十步骑射准头多少?
叶寻卿听到第一步就畏惧了,他虽然喜欢练武,但只是喜欢剑术,并不想做其他以外的事。
白天也可以练剑啊,干嘛非得早起!
叶寻卿对天策府一向充满好感,知道他们这么辛苦,崇敬之情更上一层楼。
便说,秦大哥,你们天策府有没有女将啊,我以后想找个天策府的!
叶留卿一口茶呛住。就这德行还想找天策府的,不得被欺负死,这傻弟弟没救了!
秦时野拍拍叶寻卿的肩,有志气!我们天策府的女将就拜托你了!
想到那群剽悍女将,要是遇到这小鸡崽一样的少年来告白,便抑制不住地想发笑。
叶留卿估摸着秦时野还未吃饭,军营不比外面,吃饭是有时辰的,于是便打算起身告辞。
叶留卿放下茶盏,说,秦大哥,不知道军营规矩怎么样,我带了些点心,就在外面马车里,劳驾和我去取了,我和寻卿该回去了。
他们才见面,聊了不到一刻钟,秦时野舍不得,但身在军营也不好强留,便只好将他们送到营门口。他以为叶留卿说的点心也就是一个食盒,结果却是两个大箱子,守卫稍微验过,便让抬进去了。
新兵营没有那么严,吃吃喝喝的东西倒是无妨。才抬进去,一群新兵崽子就开始嗷嗷叫,喊谢谢嫂子媳妇婶儿的都有,把秦时野气得要死。
这是我老婆给我的东西,都便宜了这群狗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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