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医生替萩原研二检查了一番之后,告诉深月她们,他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安心修养就好。
谢过医生后,松田阵平快速发消息通知萩原千速,整个人精气神焕然一新。
萩原研二受伤之后精神不济,和松田阵平没说几句话就又在镇痛药物的作用下睡去了,这回是令人安心的睡去了。
到了夜间,他又再次清醒了过来,身上的伤让他痛得脸色发白冒冷汗,萩原千速心疼地替他换绷带和擦药,手臂皮肤上的烫伤在药物作用下逐渐好转,也没有明显渗液和炎症,以目前的恢复状况来看,后期不用再安排植皮之类的美容。
但是脑震荡和骨折这类的伤只能慢慢恢复。
主管医生对这个药膏倒是非常感兴趣,还询问深月什么时候会在市面上售卖。
醒过来的萩原研二在和好友们描述当时的事情经过。
“那天,我接到小阵平的电话,还没说完就发现炸弹又开始倒计时。”,他苦着脸喝着没滋味的白粥,偷偷摸摸看正在削苹果的松田阵平,被幼驯染举着发亮的小刀威胁了一下,只好继续喝白粥。
“那一刻很漫长又很快,我在警告了现场的队员们撤离后,突然想起来小深月教给我的投掷技巧哦。”,他冲我眨了眨桃花泛滥的眼睛。
“下意识一样,我把手机当做第二枚硬币,击打在作为第一枚硬币的炸弹外壳上,炸弹就被丢出了窗外。并且我也翻身躲在了遮挡物后面。只是这个爆炸威力还是太大了。”,他苦笑一声。
松田阵平嗤笑一声,无视苦巴巴的发小,清洗后把苹果递给深月,“难怪痕检科调查后面的现场,发现是炸弹炸毁坠落了很多楼外的建筑材料,窗口也被烧毁得厉害。别看了,你现在只能吃流食。”
“嘛嘛,我知道啦”,萩原研二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他们的朋友不要那么沉重,“可惜研二酱的头发了,我为了维持时尚度废了不少功夫呢。”,他摸了摸现在的寸头,泫然欲泣。
“嘁,没穿防爆服,在那种当量的炸弹下,还能活下来不缺胳膊断腿就不错了。”,松田阵平擦了擦手,推推脸上的墨镜。
萩原研二也笑笑,“是啊!我可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他转头看向默默啃一整个苹果的深月。
“深月,真的很谢谢你。”,他收敛了轻飘飘的笑意,认真道,“真的很感谢有你的存在。”
深月叼着苹果摇摇头,“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而且她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一怔,又轻轻笑开了。
星垂平野,夜色已深。
松田阵平还得值班,就先一步离开了。萩原千速也回去神奈川了。
只剩下深月和躺在病床上的萩原研二。
“小深月是还有什么话想说吗?”,他静静地看着我,脸色苍白,还带着点冷汗,镇痛药并不能持久使用,他的骨折和其他伤口都会折磨他不得入眠。
黑发红眸的女子只是寂静地垂眸看着他缠着绷带的手臂,眼里的神色晦涩难明,在萩原研二以为深月不会说话,正要开口时,
“会害怕吗?”,害怕痛苦、害怕死亡。
拆弹警察的危险程度其实是非常高的,只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总是表现得很轻松写意,以前也从未失手,这次才暴露了隐藏和埋在水面下的危险和獠牙。
人心难测,炸弹犯都是一群肆无忌惮以破坏普通人幸福的疯子。
“唔,当然有一点害怕,但不是害怕危险,是害怕你们会因为我而伤心落泪。”,他俏皮地冲深月眨眨眼。
深月没理会他的俏皮话,继续问道,“会后悔吗?”,后悔做警察,后悔因为面对危险而导致自己遍体鳞伤吗?
“唔,不后悔哦。”,紫眸的青年苍白着脸笑道,眼里的神色却是十分认真,“我啊,在生死之间才发现,我是很喜欢当警察的。”
“以前是觉得警察不会失业,又想和小阵平去一样的地方工作才选择去爆裂物处理班。”,他的声音温柔地似乎要滴下水来,“五个人里应该只有我没有表现出那么深刻的正义感吧。深月会对我失望吗?”
深月轻轻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不论萩原研二的初衷是什么,他的行为和信念早就说明了一切。
“拆除炸弹后民众的感谢和微笑,守护了重要之人的安全,都让我觉得很高兴和满足,原来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守护什么......哪怕是赌上我的性命。
警察并不是不会失业,而是失业就是死亡。以前的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这是对自己和他人的不负责任。”,萩原研二笑道。
但深月知道他的内心绝不是这样平静,但是他一样不会是停留在原地痛哭徘徊的人。
“你和小阵平都很害怕和难过吧,对不起。”,还有姐姐和父母,差一点自己就要成为他们余生的痛楚。
“......”,他们是夜空中的恒星,永远,散发光和热,哪怕是在燃烧自己。
“小深月不要怕哦。",他费力伸出手,摸了摸深月垂到床边的头发。
“虽然小深月一直表现得很坚强,但是我知道你在害怕,害怕我们会先一步离去。”,他弯起眼睛,“不过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是绝对不会死的。”,他作为受伤的人反而在安慰深月这个没受伤的人。
“......不会死的人是妖怪。”
“嗳,好过分哦。小深月可以给我削苹果吃吗?”
“不可以。”
“研二酱要哭了。”
等紫眸青年睡着了,深月悄声离开他的病房,一个人慢慢走在医院的花园处,纤细的身影藏在暗影里,行动间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是幽灵一般。
花园里的树木已经开始凋敝,干枯的落叶散落在地面上,初冬的风吹在身上带来丝丝凉意。
这里没有监控和路灯,只有黯淡的星光。
“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深月转头淡淡朝那个地方说道,没有动静和变化。
她继续对着那片阴影说,“不要逼我动手把你抓出来。”,深月现在心情不太好,没有那么多耐心。
半晌,前面的树木前转出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人,还带着口罩和兜帽,穿着一身低调的休闲服。
她和他相处了二十几年,一眼就能认出来。
“......怎么发现的。”,他声音还有一丝挫败,碎金色的侧发被好好藏在帽子下,“我这次可没什么声音。”
深月抱臂看着他,乌黑的卷发披散在肩头,被风吹得微微凌乱,“你的身法和隐匿技巧还得多练习,在我眼里还是太明显了。”
来人摘下鸭舌帽和口罩,柔软的碎金色发丝在寒风中微微摆动,半年不见,紫灰色的双眸里一如既往地冷静持重,只是平添了几丝锋利。
“萩原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深月抬手梳理了一下卷发,深红色的眼里既没有质问,也没有惊喜,只是平静。
降谷零细细地观察着我的神情,“......你什么都不问吗?”,也不生气吗?
“问了你会说吗?”,生气没有意义。
“......”
“差不多也猜到了。”,深月一开始就知道,也一直做好他们会离开的准备.
就像那个人说的,不想失去的东西,总有一天还是会离你而去。人们渴求的一切存在价值的东西,从得到它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有失去的一天,不惜延长痛苦人生也要去追求的东西,一个都不存在。
深月看着他沉静的面容,还是没有隐忍住心里的期盼,“......你和景光,能保证活着回来吗?”
“......”,他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深月知道的,他从来不会承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秘密任务本来就是极度危险的。他们的信念就是守护国家和人民,深月不应该总是把自己自私的期望放在他们身上,他们没有义务去承担她的感情和期待。
明明她应该是更成熟的那个,却总需要他人的包容。
她如此劝慰自己,但还是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好像旷野的风吹尽荒芜的草原,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走了。”,深月拉了拉衣摆,手脚冰凉到几乎没有知觉,转过身不让他看见她此时的表情。
“你也走吧。祝你们武运昌隆。”,一切平安,但是不要让我看着你们离去的背影,这一次我会选择先离开。
降谷零紫灰色的眼里满是复杂晦涩的感情,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是极致的冷静和理性。他重新压下鸭舌帽,和深月背对背分别了。
医院外偏僻的一条无光无监控的巷子里,一个戴着兜帽的人静静等在这里,存在感比溜达过去的野猫还要小。
耳朵捕捉到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警惕地睁开了那双像晴空一样清澈的眼睛,他沉静地看着带着鸭舌帽的那个人走近。
“怎么了?”,可能别人感觉不到,但是他微妙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好像不太对。
“没什么,我们走吧。”,鸭舌帽盖住了来人的眼睛,低声道。
湛蓝色的眼睛定定看着他,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点点头,“走吧”。
都知道那个人是谁吧www深月现在还没法和自己和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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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出现(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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