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的伤在一天天好转,伊达航也终于请假过来探望他,于是,幼驯染的拳头还没吃到,班长的铁拳先到了。
松田阵平抱臂站在一边看着发小被班长制裁,还拍手叫好,“哼,我的话已经对萩没用了,就让班长和深月教训他吧。”
萩原研二抱头假哭,“研二酱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不信问深月!”,伊达航和松田阵平同时转头看坐在旁边安静的深月,深月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呜呜呜还是小深月最好了。”,萩原研二眼泪汪汪。
笑闹过后,伊达航严肃问,“伤口怎么样了,恢复得好吗?”
萩原研二笑着道,“多亏小深月的药哦,完全不会有后遗症哦。”,他掀起病号服的袖子,手臂上的皮肤虽然不是光洁的,还有隐隐的痕迹,但是已经比刚受伤那会好太多了,假以时日就能恢复。
倒是骨折没有那么快,得慢慢修养。
伊达航点点头,转头问旁边沉稳了很多的卷发青年,“那松田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他是警校时候的班长,敏锐程度是数一数二的,他已经察觉出来松田阵平的改变了。
松田阵平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脸上带着墨镜,走到街头上都要被怀疑是□□老大的程度。
他其实烟瘾没有那么重,只是这次事情之后才开始抽烟。
“我打算申请调到刑事部。”,松田阵平冷静地说。
“松田!”,没想到他会有这个打算的萩原研二有点着急地喊道。
“你先别说话,萩。”,松田阵平打断了他,摘下墨镜露出那双仿佛燃烧着火焰的青色双眼,“那个炸弹犯现在虽然销声匿迹了,但是我直觉他一定还会回来,爆处班能搜集的线索和能做的事太少了。”
“那这样,我和你一起去!”,萩原研二道
“不行。”,松田阵平沉静地拒绝了萩原研二。他沉静下来的姿态远不是警校时期的模样了。
“为什么!”
“我们俩之间总要留一个人在爆处班,而且我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转过去。”
“可是......”,萩原研二面露痛苦,他是和松田阵平一起长大的,松田阵平从小就对炸弹机械方面特别感兴趣,也是真心热爱爆处组的工作。松田阵平并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而一线刑警也需要更圆滑狡诈的处事方式。
“好了,萩原,你就听松田的吧,你拗不过他的。”伊达航按了按萩原的肩膀,估计是想起了另外两个不省心已经消失半年的同期,头痛地按按鼻梁,“都不省心啊,唉......”
萩原研二揉了把脸,他知道松田阵平一旦下定决心是不会改变的,“好吧,但是小阵平你必须要告诉我调查情况,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抛下我!”
松田阵平嗤笑一声,“我什么时候甩下过你啊。”
气氛没那么僵硬了。伊达航也诉说了一下他在千叶县的工作情况,上级都对他的工作能力很是赏识,估计很快就能调到东京,到时候可以帮忙一起调查。
“谁叫你们现在还喊我班长呢。”,他无奈道,松田阵平笑着和他碰了碰拳。
“我打算离开东京。”,深月轻描淡写地说道。
“嗳????”,三个人都很震惊,“为什么?怎么这么突然?”,伊达航不解道。
“其实刚毕业的时候就有这个打算了。”,深月冷静道,“最近感觉有点累,发现自己好像都没离开过东京,所以想出去走一走。”
伊达航咂舌,总觉得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他知道深月的性格,她不想说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说的,“嘛,深月,出行要注意安全。近几年感觉事故越来越频发了。”
松田阵平嘀咕道,“谁能打得过深月这家伙啊.....唔”,被伊达航狠狠给了一肘子。
卷发青年脸色不渝,说道,“记得早点回来,我和萩会等你回来吃饭的,这家伙能死里逃生和恢复这么快都是你的功劳。”
萩原研二弯着那双笑意绵绵的眼睛,“没错,深月你在外面走累了就回来找我们哦。”,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道,“我和小阵平一直都会在这里等你的。”
深月浅笑道,“嗯,我会记得的。”,不同于那次笑诸伏景光,深月这次的笑意很浅,就像倒映着月光的涟漪,清丽又澄澈。
三人:“......”
“深月你得多笑笑。”
“......小阵平怎么办,小深月会不会碰到坏蛋!”
“......提前为犯罪分子默哀。”
深月瞬间面无表情,以一手刀砸在松田阵平的卷毛脑袋上,换来他一声痛呼为结尾。
松田阵平回去后就向上级申请了异动手续,但是就像他说的,以前很少会有爆处班正值壮年时候异动到刑事部门,他的上级并不想让这么一个好苗子离开,所以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处理好的。
萩原研二在医院慢慢养伤和复健,尽管他还没表现出炸弹ptsd,但也需要心理干预。
除此之外,等他好转还得回爆处班挨批评写检讨。
伊达航短暂来看过萩原研二后就匆匆回到了千叶县。
住院期间,有不少女警和这次爆炸后并没有太多伤的爆处班队员都来探望萩原。
他是真的非常擅长社交和交朋友,而且他也很能游刃有余去处理这些人际关系。
.
我离开了病房,一个人走到公园的湖边。这次是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做不到,我能在意的人只有那么几个。
最开始发现自己又一次转生的时候,我非常迷茫,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一次次从死者的长眠里苏醒。
一次次转生在陌生的世界,没有神明给予我提示,也没有轻小说里那些指引的先知。
我只能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一开始我努力想活着,却在世界的巨大痛苦里辗转反侧,握住刀却无法将它对向敌人。
逃避一样蜷缩在两个兄长的羽翼下,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和捂住耳朵,试图从莫大的压力和鲜血面前逃开,两个兄长也包容地将他们无能的妹妹庇佑在身后。
但是命运就是这样无常,泉奈哥生于战场死于战场,为家族和斑哥奉献了一生,临终前还在请求我一定要帮助斑哥,不要让斑哥被人蒙骗和欺负。
我竭尽全力也没有做到,至今还记得斑哥那双痛苦到麻木的万花筒写轮眼。
那也是泉奈哥的眼睛,他也在痛苦地看着我离开。
我无法慰藉生者,辜负了死者。
但我无法欺骗自己生活在这样的世界......
可是让我支持至今的也是依靠那个世界教会我的东西。
习惯性观察别人的弱点,下意思思考要怎么最快制服对方,室内的时候总想着如何最快逃脱,握住武器的时候才会产生安全感。
我早就变成了一个格格不入的怪物,孤独地游离在人群之外,不接受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接受。
后来碰见的那个人,沉默强大又包容,他告诉我每个人都是在为了寻求救赎而活着,他以前是杀手,无知无觉地夺取他人的性命,麻木地完成任务,也许某一天就会死在任务中。
他的人生转折在于当他翻看到那本书,他的人生就开始改变了,选择放下了手里的枪,尝试去帮助无辜的幼童,试着去书写自己的书,不再麻木地活着,试着救赎自己的人生......
但是他也死了,死在无穷的算计里。
即使能不断转生又如何呢?即使手握盖世之力又如何呢?无法守护自己重要的人,也是徒劳,到最后什么也无法留下。
我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我的眼睛永远看着过去,也只有过去的回忆能抱在怀里。
我做不到身边的人都离开后擦擦眼泪站起来继续往前走,我害怕那些离去的人会被我遗忘,害怕被孤独地留在原地,我宁愿随着他们而去。
这个失去了重要的人的世界太荒芜了,我太害怕了。
诅咒一般,我又一次睁开了双眼,在父母的离去中。
很长一段时间,我对这个世界是无知无觉的,我只是麻木地应对着一切,父母的爱意始终浇灌着我,我却察觉不到。
但当我真的清醒过来的时候,也已经失去了他们,这是何等的可笑,车祸中醒来的那一刻我多么想追随他们而去啊。
我几乎能听见命运对我发出的讥笑嘲讽,你爱的人和你最重要的人都会离你而去。
但是不可以,川端夫妇那么期盼我能健康长大,我能就这样辜负他们吗。
于是我按照他们的心愿,一步步去长成大人。
这个世界是难得的平静,遇到的危机都能平安化解,仿佛让我摆脱了过去世界早夭的命运。
我遵循那个人的遗言,选择去救人,选择对弱小伸手,去寻找人生的意义,但是拒绝再与任何人形成联结,警官们也好,毛利一家也好,他们都有自己的人生。
然而何其有幸,我在漫长的岁月中遇见了陪伴在身边的好友。
即使我们的初相遇并不是那么美满。
是什么时候,他们逐渐出现在我的眼中呢?
是他们被我打倒在地也不服输的时候,是他们直面了人性的黑暗也没有退却的时候,是他们如同恒星一样散发光热,为警察事业奋不顾身的时候。
多耀眼啊,拥有相同的信仰;多坚定啊,拥有强大的守护之心,即使知晓世界的黑暗却依然能坚定自己的步伐,不会被痛苦打倒,永远向前迈进,就像迷雾中指引他人前行的灯塔一样。
我做不到。
按部就班完成学业,成长为他人口中的优秀的成年人,我并没有实感。我在警校医务室救治他人的时候没有实感,没有救治他人的快意,也没有无能为力的失落。
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罢了。
救人的一方无法给我带来满足。
更让我......无法面对自己的是,我在害怕他们的死亡。
即使我知道,他们早就做好觉悟和准备,时刻会为了民众牺牲自我,但是我仍然在害怕,我害怕再次看见重要的人的离去。
我不愿意这样偏执、阴暗的情绪表露出来,这是对他们信仰的一种侮辱。
所以我选择了逃离。
也许离开这里会更好,这样就能装作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很多感情,在远离后也会变得浅淡。也许那时候我就能释然。
我是个软弱的人,因为拒绝受到伤害,所以选择了视而不见。
个人理解的宇智波是非常在乎自己的重要之人的,深月在一次次失去之后会变得不敢和人有更深的联系,现在零和景光的离开对她打击还是蛮大的,理智上能理解,但是感情上会钻牛角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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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离别(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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