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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庄生晓梦(1)

云谧又做梦了。一个记忆里真实时光再现的梦。

窗外彤云密布,寒风扯絮。无尽的雪片如白蝶蹁跹,翛然落地,渐渐覆盖了一切的屋宇、草木与道路,枯枝垂地欲折。

而屋内地龙蒸暖,茶汤沸腾,温和如春。

“殿下,这首诗您才抄了十几遍,还剩八十余遍没有抄写。”一个好听但恼人的声音催促着他。

“我现在已经会背了,明天背给阮先生听便是。”虽然有些不耐烦,但面对眼前这位伴读兼好友,云谧语气仍显温和,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祈求的意味。

“若殿下在阮先生今日抽查时便能背诵,那便连一篇都无需抄写。但既然阮先生已明确说您必须将这首《緜蛮》抄写一百遍,那他明日必定检查,您若不抄完,就会面临更重的处罚。一日事,一日毕,拖一日,事更甚。殿下快写罢!”谢晦温声说严语。

“唉——阮先生就是太苛刻了。一首诗而已,迟一天背又如何?少抄几遍又如何?”云谧眼含期盼与信任地看着谢晦道,“五郎,谢五郎,好五郎,明日你帮我向先生求求情吧!你是他最欣赏的学生,在他面前,比我这个东宫太子还有面子,我的福祉全靠你代为争取了!”

“殿下——”谢晦无奈但坚定道,“其他事或许可以转圜一二,但此事决不可行。您应当知晓,这首诗是我云朝所有皇孙贵族子弟学《诗》之时必得倒背如流的一首,意义重大,不可马虎。”

“什么意义重大?不就是当初太祖和你谢家的那位老祖宗共同打天下时,夜里喝酒无聊就爱拿这首诗来唱上几句么?没有这首诗,他们就打不了天下了?就成为不了流传千古的明君贤臣了?”

“殿下慎言!”

“慎言,慎言,你也叫我慎言,母后也叫我慎言!”

旁边伺候的侍从闻言忍俊不禁道:“殿下,所以奴婢叫小慎。”

云谧揉揉额头,“唉,这屋里太暖和了,催得我昏昏欲睡。本宫去看看母后,待会儿回来再抄。五郎你就先回府去吧。你且放心,今日哪怕烧烛到半夜,我也肯定将这诗给抄满一百遍。”云谧信誓旦旦地保证完,就大步流星地出门去了。

身后侍从忙不迭为他披衣撑伞。

谢晦看着他的身影远去在在茫茫雪幕之中,无奈一笑,理好方才被寒风吹乱的纸张,提起他搁下的笔,蘸了墨,照着他的字迹慢慢抄写起来。

侍从小慎和侍女秋樱在已经堆积成片的薄雪上一路小跑,步履稳健,随云谧来到皇后宫中。

云谧打发了要通传的人,轻步走到殿门外,他娘不在。看这外紧内松的架势,估计他娘又在和信得过的人谈心呢。他悄悄往寝殿去,朝里边走几步后便果然听见他娘和外祖母讲话的声音。

“娘娘何必说这些晦气的话?‘早知今日’,这‘早’是多早?若今日真能早知,莫说当初不该放权去换这东宫的位置,我们更早的时候就不该上陛下这条船。或许,在生了你之后,就不当照着那些世家养女儿的样子,把你养得如此知书达理,仁慈宽和。你就是太贤惠了,若家主是个感恩守理的,不说恩爱和睦,也能与你相敬如宾。可这宫里那位却又不是。当初装得多么贤能重诺,来咱们府上求娶时又说得多么信誓旦旦,这龙椅坐稳当了,便卸了伪装,一步步过河拆桥。若不是你爹和哥哥他们在朝上还可以卖几分力气,你这中宫怕早换了主子了。那赵轻曼既娇纵又小气,毫无贵人风范,家世在一众嫔妃里都排不上号,却还是被陛下宠爱无度,几年时间,就从小小才人荣升贵妃,如今更是与你针锋相对。没有陛下的纵容,她哪里借来的胆子敢这样与你作对?”外祖母说着说着,语气从愤恨转为悲伤,“即使我与你父亲对你自小严格教养,不许你任性逾矩,但也是把你放在心尖上疼的。若非如此,当初又岂会冒着株连九族的风险为今上夺嫡?后来又怎会接连放权,就为了跟今上表忠心,保住你与太子的位置?谁知我们付出至此,忍让至此,却换得你与太子如今的举步维艰。娘娘,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把你嫁给徒有野心却没有良心的人,更不该一错再错,让你失去最重要的靠山。”

“母亲不许我说那些话,怎么您倒比我更随性胡说了起来?”

云谧听着,比起早上他来请安那会儿,他娘的声音好像又虚弱了些,但语速仍不疾不徐,从从容容地说道:

“人各有命,我在潜邸和宫中多年,看多了沉浮荣辱,早已明白势不由人的道理。娘不必替我操心了,您和爹爹还有哥哥嫂嫂们各自保重,只要姜府在,我和谧儿的靠山就在。大不了,我这中宫不做了,谧儿当个闲散王爷,时候到了就出宫去。在宫外做王爷,怕是比在宫里头还舒适自在呢!”

“娘娘何必拿这话来宽我的心?这条路,我们回不了头了。娘娘精力好些的时候,还是多教导教导太子吧。我听说,今日又被阮先生罚了。我知晓你是自己打小过得太拘束,才想让自己孩子年少时过得轻松自在些,但他毕竟是太子啊。”

姜裕轻声一笑,却听不出这笑是悲是喜,“娘如此说来,我倒是庆幸谧儿还不曾步我们的后尘。娘还不明白吗?那翻云覆雨的手早朝我们伸来了。我们若是争,就惨烈地死,不争,就窝囊地活。如今我也说句不好听的,皇上对咱们姜家确实刻薄寡恩,但话又说回来,谧儿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我看他心里对谧儿也不是全无愧疚与怜爱的,不过是一心想要打压咱们家,抬起他的心头好。只要他在,我在,谧儿还是有退路的。如今我虽然病着,但听于院判的意思,却也并无大碍。待我在宫中慢慢筹谋,给谧儿和姜家谋一条体面的退路,往后虽然不再鲜花着锦,但也可以小富长安。这是我做女儿的心和为娘的心,我宁愿咱们往后窝囊些地活着,也不想你们……”

姜裕话未说完,便咳嗽起来。

“母后!”云谧退却几步,又装作慢跑向前,刻意大声叫唤,似是刚从外头赶来。

寝殿内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云谧进了殿内,和外祖母互相见礼问安,老人家这便说要出宫回家去。云谧替他娘送外祖母出门。老人家拉着稚气未脱的外甥,语重心长地嘱咐了许多,待云谧好性子地一一应了之后,她才依依不舍地上了女儿赐坐的步辇。外祖母身影不见后,云谧这才折回去与他娘说话。

他娘果然没有多说什么,只嘱咐他要听先生的话,天冷了,不要着凉。又将服侍他的人挨个叮嘱了一番。

陪姜裕用完晚膳后,云谧便坐他娘安排的轿子回了东宫。

还未踏入内室,侍女春枫便迎了出来,“殿下,五皇子来了。”

“怎么这时候来?外头天都黑了。可有人跟着?没摔着吧?”

云谧由人服侍着净脸洗手,更换衣物。

“只他的贴身女使信儿打着灯笼送来的,说是孟娘娘那里太冷了,他的寝屋里没烧地龙,他睡不着。”

“堂堂皇子,这些人也敢轻慢,真是愈发没有规矩了。”云谧愤愤说道,又叹了口气,“没娘的孩子,终究还是吃亏。身份再贵重又如何?”

“幸得殿下怜惜,这不,五皇子就找您来了。”春枫笑着说道,心里却也是难过的。五皇子生母在世时便不受宠,怀上五皇子的时候不巧赵娘娘小产,生的时辰又极不好,母子俩更加不受皇帝待见。她去世后,五皇子更是被视为不祥之人,连一向仁厚的太后都不怎么过问他。宫中没有皇子的嫔妃不在少数,却都不愿意将五皇子养在身边,孟娘娘因为与其母妃沾亲带故,被皇帝点了名儿。圣上开口,五皇子便住进了孟娘娘主管的毓秀宫。但孟娘娘尚年轻,已育有一女,将来也许还能生下龙子,是以并不将五皇子放在眼里,只嫌他晦气,因此五皇子在她那儿过得也很是马虎,只饿不死冻不坏罢了。

皇后倒是管过两回,却被孟娘娘一状告到了皇帝面前,这事就不了了之了。此后姜裕也轻易不开口了,只私下里叮嘱云谧多照看他这幼弟。毕竟当初他母妃故去前,曾哀哀泣求于皇后。慈母之心,姜裕感同身受。

五皇子年岁不大,但在这皇宫里饮尽了炎凉,能直觉出谁是真的对自己好,因此,但凡有事,就往东宫跑。

等云谧更衣进入内室后,看到他的五弟果然缩在自己被窝里,小小一团,在晕黄的烛光中朝他浅浅一笑,唤他“太子哥哥”。

云谧便也笑道:“即便现下天黑了,但时辰还早,怎么就上床了?今日功课可做完了?”

“床上舒服!”五皇子从被窝里坐起来回话,却没有下床,“太子哥哥,我的功课早完成啦!你的呢?”

云谧这才想起他还未抄完的那八十几遍诗,但他现在也无心去抄,只敷衍着五弟,“嗯”了一声,又问:“晚膳吃饱了没?”

“七分饱吧。但是我想吃烤栗子了,太子哥哥这儿有吗?”

看着五弟眼巴巴的样子,云谧好笑地走过去揉了揉他柔软的头顶,“有!我看你不是冷,是馋,才往我这儿跑!小孩子么,正是好吃的年纪。”

“太子哥哥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呢!”五皇子顺势抱住云谧的胳膊,“我是是馋了,也冷。到了哥哥你这儿,又暖和,还有好吃的。”

“嘴真甜。”云谧笑着让人去拿风干栗子来烤。自己也上了床,和五弟玩了几局棋。

等栗子烤好了,两人又下床吃了栗子。五皇子虽嘴馋,但胃口却不大,只吃了几颗便说饱了。云谧倒是吃了不少,若不是嬷嬷劝着,怕要吃撑。

吃罢,洗漱过后两人便双双钻进被窝,说着话头靠头阖上了眼。

五皇子向来嗜睡,很快便轻声打起了呼噜。云谧许是吃多了,许久难以入眠。他不断想着今日母后和外祖母说的话,想得心里愈发烦闷,便索性起了身,往书房去,预备将日里没抄完的诗继续抄完。

但没去多久,便又回来了。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入睡后没多久也睡深了。

冬夜漫漫,风雪将梦境推向时间的深渊,光阴在梦中飞逝又破碎。

云谧醒来时,分不清今夕何夕。只看见身边的五弟已不是梦中的小小稚儿,而是青涩少年。

原来竟是梦到六年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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