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当,楚明澜摊在躺椅上闭着眼:“不去。当条咸鱼多舒服,干嘛给自己找事干?”
阿福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退下了。
夜色渐深,楚明澜躺在院中,望着满天繁星,嘴里叼着一根草茎,喃喃自语:“香皂、香膏、爆米花……接下来搞点什么呢?要不试试玻璃?”
他翻了个身,又自言自语道:“算了,玻璃太麻烦,还是先睡一觉吧。”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江清屿便已起身。他换上官服,束好发冠,踏着晨露坐着一文钱的驴车赶往内城。
宫门外,文武百官已陆续到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低声交谈。江清屿站在翰林院同僚身侧,随便聊起了最近京里新出的一本诗集。
身旁的周编修压低声音问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江兄,你可曾读过最近京中流传的那本《日月集》?”
“略有耳闻。”
“那首《将进酒》写得真是绝妙!‘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这等气象,这等豪情……”周编修摇头晃脑地吟诵着,引得周围几位同僚也凑了过来。
“我最爱那首《春江花月夜》,‘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这等意境,当真是……”另一位同僚抚掌赞叹,眼中满是向往。
“可惜无人知晓诗集主人的真实身份。”周编修叹息道,“我若能结识这位高人,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另一旁的李修撰也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我听闻这诗集是一位年轻隐士所作,只在书肆间私下流传,连署名都没有。”
江清屿眸光微动,“诗才确实不凡,只是不知为何不肯署名。”
李修撰摇头感慨:“或许真是世外高人,不屑虚名吧。不过,这样的诗作若能呈递御前,说不准还能得个文华之选。”
周编修笑道:“李兄莫不是想借机举荐?可惜连作者是谁都不知道,如何举荐?”
江清屿垂下眼眸,这些传诵京城的诗作,都出自那位主角楚明澜之手。在这个没有李白、张若虚的世界里,这些千古绝唱就成了楚明澜的诗才。
“江兄似乎对这些诗作有不同看法?”周编修注意到他的沉默,好奇地问道。
江清屿轻轻摇头:“诗作精妙非常,只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总觉得有些诗句,像是历经沧桑后的感悟,若说是位年轻人,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江兄此言差矣!”周编修不以为然,“诗才天授,与年岁何干?那位隐士必是天赋异禀之人。”
“周兄说得有理,是我着相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禁鞭三响,众官员立刻噤声,整肃衣冠列队入朝。江清屿垂眸而立,余光瞥见不远处一道绛紫身影,萧泽正大步走向殿门。
他似乎察觉到了视线,脚步微顿,侧首望来。
江清屿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随着队伍缓缓前行。
众官员列队入殿,金銮殿上,皇帝端坐于龙椅,冕旒垂下的玉珠遮住了他的神情。
待众臣行礼毕,旁边的内侍:“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位御史手持笏板出列,高声道:“臣有本奏!”
皇帝微微抬手:“讲。”
那御史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臣弹劾五皇子萧泽,近日屡次擅入翰林院,干扰官员公务,有违礼制!”
殿中霎时一静。
皇帝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老五,可有此事?”
萧泽出列,拱手道:“父皇明鉴,儿臣确实去过翰林院,但绝无干扰公务之意。儿臣只是仰慕翰林典籍,前去查阅而已。”
御史冷笑一声:“查阅典籍?殿下每次去翰林院,皆直奔江编修值房,且停留许久。若论典籍,集贤院的藏书更为丰富,殿下为何不去?”
萧泽眼神一冷:“本王行事,还需向你解释?”
“够了。”皇帝打断二人,语气不辨喜怒,“翰林院乃朝廷机要之地,非闲杂人等可随意出入。老五,你身为皇子,更当谨言慎行。”
萧泽低头:“儿臣知错。”
皇帝又开口,“江编修何在?”
殿中一静,翰林院掌院学士刘大人连忙出列,躬身道:“回陛下,江清屿乃七品编修,按制应在殿外候朝。”
皇帝微微颔首,手指轻叩龙椅扶手:“宣他进来。”
侍立在门口的内侍立刻高声道:“宣翰林院编修江清屿觐见——”
这声传召如石投静水,殿中文武百官神色各异。
此刻殿外广场上,江清屿正静静思考,忽见一名紫衣内侍匆匆而来,“江编修,陛下宣召!”
四周同僚顿时噤声,江清屿面色不改,只略整了整衣冠,随内侍向大殿行去。
穿过朱漆殿门时,他感觉到无数目光,如芒在背。殿内金砖墁地,九龙藻井高悬,两侧文武百官雁列,最上首的龙椅上,皇帝冕旒垂珠,看不清神色。
江清屿行至御前,恭敬跪拜:臣江清屿,叩见陛下。”
皇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听闻五皇子近日多去翰林院,可曾干扰你公务?”
江清屿神色平静:“回陛下,殿下确曾到访,但只是与臣探讨典籍,未曾干扰公务。”
皇帝微微颔首:“既如此,此事到此为止。老五,日后若要去翰林院,需先禀明掌院学士。”
萧泽低头应下:“儿臣遵旨。”
江清屿一直等在殿内,索性今天汇报的事务不多,沐浴在这些平时见都见不到的大臣的目光下不至于太久。
朝会散去后,众官员三三两两离开。江清屿刚走出殿门,便被萧泽拦下。
萧泽一把拽住江清屿的衣袖,将他拉到宫墙拐角处,挡住其他大臣发射过来的视线。
“那个老匹夫,一天拿着俸禄正事不干,专盯着本王去哪儿!翰林院是他家开的?本王爱去便去,轮得到他指手画脚?”
江清屿被他拽得踉跄一步,稳住身形后轻叹一声:“殿下慎言。御史职责所在,风闻奏事本是分内之事。”
“分内?”萧泽冷笑一声,松开手,烦躁地甩了甩袖子,“那么多不公他不去说,偏偏盯着我们之间的事情,真是尸位素餐,我要参奏他!”
他低头别过脸去,声音低了几分,“……总之,是我连累你了。”
江清屿微微一怔,没想到萧泽会主动认错。他抬眸望去,只见萧泽耳根微红,目光游移,一副别扭模样,与平日张扬肆意的姿态判若两人。
“殿下言重了。”江清屿语气缓和下来,“陛下宽厚,臣并未受责,何来连累之说?”
他心头一热,脱口而出:“那我去……”话一出口又觉失态,急忙清了清嗓子,故作随意道,“那个……我请你吃饭赔罪吧!西市新开了家胡姬酒肆,听说炙羊肉是一绝。”
“殿下去干嘛?”
“哎呀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去吃饭吧!”
江清屿正要婉拒,萧泽却已不由分说地拽住他的手腕:“不许推辞!今日朝会结束休沐,你总没公务推脱了吧?”
江清屿无奈,只得点头。萧泽顿时眉开眼笑,拉着他便往宫外走,锦衣翻飞间,玉佩叮咚作响,宛如他此刻雀跃的心情。
楚明澜也换了一身素净的青衫,束发未冠,只随意簪了一支木簪,手里摇着一把折扇,慢悠悠地踱出丞相府侧门。
小厮阿福跟在身后,忧心忡忡地低声道:“公子,老爷刚训斥过您,若被发现又偷溜出去……”
“怕什么?”楚明澜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扇子,唇角微扬,“父亲可没空管我。”
本章节引用了将进酒和春江花月夜中的诗句,特此著名。
怎么感觉还是古代背景写着顺手啊?[吃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1章 第 41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