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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有一双桃花眼

民国二十三年中秋夜,苏州城飘着桂香,李中秋的银针囊里少了三味药。

"李大夫,陇公馆今夜宴请德国领事..."药童话音未落,素白旗袍已掠过门楣。十七个孩子的命悬在紫苏梗上,而那味药材全城都被陇家少帅包圆了酿酒——据说唤作"紫气东来",李中秋心里冷笑,不如叫"民不聊生"贴切。

陇公馆铁门前,德国国旗在车头猎猎作响。李中秋抚了抚特意簪的珍珠发夹,伪造的烫金请柬在掌心发烫。她不会功夫,但济世堂的银针既能救人,也能让醉汉昏睡三刻——这是她敢独闯虎穴的底气。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雪亮。德**官的领章反射冷光,李中秋垂眸避开巡逻卫兵,耳廓却微微颤动。二楼隐约传来德语对话,她本不欲听,可那个词硬是钻进耳朵——"毛瑟枪"。

"...这批货要经汉口..."生硬的德语突然被玻璃碎裂声打断。

"汉斯先生。"带笑的年轻男声用德语回应,每个音节都像在刀尖上跳舞,"我要的是克虏伯,不是柏林垃圾。"声音来自走廊尽头虚掩的旁厅。

李中秋僵在原地。她该转身就走,可孩子们青紫的面容浮现在眼前。指尖掐进掌心,她朝声源挪了半步——只要确认药材位置就撤。

彩绘玻璃将月光割成碎片。穿深灰西装的修长背影立在窗前,左手闲闲晃着白兰地杯,右手握着的物件却让李中秋瞳孔骤缩——□□P38手枪正抵在德国商人太阳穴上,保险栓已然打开。

"三个月前。"枪管漫不经心敲了敲德国人额角,"你们卖给张宗昌的步枪炸膛十二支。"男人忽然换成中文,"周副官!"

李中秋急退两步,高跟鞋却撞到花瓶。吸烟室门猛地洞开,她被一股力道拽进去,后背撞上墙壁的刹那,手腕已被铁钳般的手指扣住。白兰地混着硝烟的气息笼罩下来,她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苏州小报说陇家少帅眼尾泪痣是风流债,此刻在月光下却像未干的血迹。

"李大夫夜半听墙根,"陇邦拇指摩挲着她腕间跳动的血脉,"是济世堂改行做包打听了?"他声音轻佻,可李中秋分明感觉抵在后腰的枪管——正是方才那把□□。

走廊传来脚步声。德国商人正用德语咒骂着整理领带,李中秋睫毛都不眨,忽然用吴侬软语道:"少帅饶命,奴家只是寻茅房..."

陇邦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当然知道这女人德语比领事馆翻译还流利,此刻却装得像个不谙世事的闺秀。枪管威胁地往前顶了顶,他俯身在她耳边用德语问:"听到多少?"

李中秋突然踮脚凑近他耳畔。珍珠发夹擦过男人下颌,她呼出的气息拂过他耳垂:"少帅身上...有紫苏酒香。"答非所问,却让陇邦手指微松——这是告诉他,她闻得出药材位置。

门外传来带笑的男声:"陇帅,德国佬说要吃蟹粉月饼..."

"带他去厨房。"陇邦盯着李中秋瓷白的脸,突然轻笑,"再给李大夫备半斤紫苏梗——要酿酒那种上等货。"

脚步声远去后,他忽然将她手腕按在彩窗上。月光透过血红玻璃,在他们之间淌下诡艳的光。李中秋这才发现他左眉藏着一道疤,藏在精心修剪的眉形里,像把未出鞘的刀。

"看了不该看的..."陇邦指尖抚过她珍珠发夹,突然摘下来揣进自己西装口袋,"要拿命来抵。"

李中秋望着他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竟鬼使神差道:"少帅的命...不是最硬么?"话说出口自己都惊诧,她向来厌恶那些克父克夫的传言,此刻却故意提起。

陇邦大笑出声,枪管顺着她腰线滑到腿侧:"李大夫若真能克死我..."他忽然用枪挑起她下巴,"倒省得我天天跟这些德国佬周旋。"

烟花在窗外炸开,刹那照亮他眼底映着的她的脸。李中秋心头突跳,暗骂自己竟觉得这军阀家的煞神好看——剑眉下那双眼睛噙着笑,瞳孔却黑得看不见底。

"药材在地窖。"陇邦突然松开她,变戏法似的从西装内袋抽出支白玫瑰插在她鬓边,"中秋快乐,索命观音。"他转身时低声补了句德语:"若说出去,我先烧了济世堂,再拆了那些孤儿院。"

子时的更鼓声中,李中秋抱着紫苏梗穿过小巷。鬓边白玫瑰沾了夜露,像悬在针尖的水珠。她不会告诉陇邦,那德国商人裤袋里,多了根淬了安神药的银针。

陇公馆地窖里,周景明踢着装满枪械的木箱:"真放她走了?箱子上都标着紫苏酒..."

"她聪明得很。"陇邦摩挲着珍珠发夹,忽然发现内层刻着极小字迹——"仁心济世"。月光透过头顶的气窗,将那几个字照得忽明忽暗,像极了那个白衣女人临走时,嘴角转瞬即逝的笑。

——

李中秋熬了一整夜。

济世堂的后院里,药炉的火光映着她苍白的脸,银针在指尖翻飞,一剂又一剂的药汤灌进那些孩子的嘴里。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最后一个孩子的烧终于退了,她才长舒一口气,扶着桌沿慢慢站起来。

“李大夫,您快去歇息吧。”药童担忧地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背影。

她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拖着疲惫的身子往自己的卧房走。刚推开门,她连外衣都没脱,直接倒在了床榻上,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

——然后,家门被人一脚踹开。

李中秋猛地惊醒,但身体反应迟钝,她甚至没来得及坐起来,就听见一串德语夹杂着日语的呵斥声。

“Wir haben den Arzt gefunden!(我们找到医生了!)”

“連れて行け!(带走!)”

她的大脑混沌一片,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用英语虚弱地说:“We’re closed today… Come back tomorrow…(今天不营业……明天再来……)”

可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粗暴地拽住,硬生生从床上拖了起来。她这才看清——几个德国人,身后还跟着日本兵,领头的军官眼神阴鸷,正冷冷地盯着她。

——她被绑了。

她没敢讲德语,怕暴露自己昨晚听到了什么,只是用英语虚弱地挣扎:“What do you want? I’m just a doctor…(你们要干什么?我只是个医生……)”

但没人理会她。她被粗暴地塞进一辆黑色轿车,车窗外的苏州城在晨光中模糊成一片。

消息传的很快。

周景明急匆匆地跑过来,低声道:“陇帅,济世堂的李大夫被绑了。”

“啧。”正在试枪的陇邦眯起眼,手指轻轻摩挲着枪管,语气冷得渗人,“昨晚就该把那个德国佬灭口。”

周景明一愣:“您是说……”

“松本那帮人干的?”

“是,德国人和日本宪兵队一起去的。”

陇邦冷笑一声,把枪往桌上一拍,起身披上军装外套:“备车。”

——

李中秋被带进一间日式茶室。

她浑身发软,眼皮沉重,但神志还算清醒。她知道,自己现在绝不能表现出听得懂德语或日语,否则昨晚的事一旦被察觉,她必死无疑。

“李大夫,久仰大名。”一个穿着日本军服的男人走进来,笑容虚伪,“在下松本大佐。”

她勉强抬头,用英语虚弱地回应:“I don’t understand… What do you want?(我听不懂……你们要干什么?)”

松本皱了皱眉,改用生硬的英语:“听说你昨晚去了陇少帅的宴会?”

李中秋心里一紧,但面上不显,只是困惑地摇头:“I was treating sick children all night…(我整晚都在照顾生病的孩子……)”

松本眯起眼,显然不信。他忽然凑近,用日语对旁边的士兵下令:“搜她的医馆,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东西。”

李中秋指尖微颤,但依旧垂着眼,装作听不懂。

——就在这时,茶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松本大佐,”一道懒洋洋的嗓音响起,“大清早的,绑我的人做什么?”

李中秋猛地抬头,正对上那双熟悉的、含笑的桃花眼。

陇邦来了。

他一身笔挺的军装,领口微敞,手里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把枪,身后跟着周景明和几个亲兵。

松本脸色一变,随即挤出笑容:“陇桑,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陇邦没回答,只是径直走到李中秋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她脸色苍白,眼下泛青,显然一夜未眠,连站都站不稳。

他忽然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旁边押着李中秋的日本兵脸上!

“我的人你也敢动?”

全场死寂。

松本脸色铁青,但碍于陇家的势力,只能强压怒火:“陇桑,这是个误会,我们只是例行调查……”

“调查?”陇邦冷笑,伸手一把将李中秋拽到自己身边,语气轻佻却不容置疑,“她是我的私人医生,松本大佐要查她,是不是该先问问我?”

李中秋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栽进他怀里。她下意识扶住他的手臂,指尖触到他军装袖口的金属纽扣,冰凉的温度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松本盯着他们,眼神阴晴不定,最终勉强笑道:“既然是陇桑的人,那自然没问题。”

陇邦懒得再废话,直接揽住李中秋的肩,转身往外走。

“等等!”松本突然叫住他,语气试探,“昨晚的德国商人汉斯,今早突然昏迷不醒……陇桑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陇邦脚步一顿,侧头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怎么,松本大佐怀疑我的医生?”

松本一噎。

陇邦懒得再理他,直接带着李中秋离开。

车上,李中秋终于撑不住,整个人软在座椅里。

陇邦侧头看她,语气难得没那么轻佻:“他们对你用刑了?”

她摇头,声音虚弱:“没有……只是太累了。”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伸手,用拇指擦过她脸颊上不知何时沾到的一点灰尘,低声道:“逞强。”

李中秋一怔,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定了定神,终于问出最担心的事:“那些孩子……孤儿院……”

“我派人去看了,”陇邦淡淡道,“没人敢动。”

她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眼皮再也撑不住,缓缓闭上。

陇邦看着她疲惫的睡颜,眸色微深。

——她明明累成这样,却还是美得惊心动魄。

他轻轻“啧”了一声,脱下军装外套,盖在她身上。

“回公馆。”他对司机下令,声音低沉,“让她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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