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最近的氛围，有点古怪。
这种古怪，连刚刚获得代号不久，还在努力站稳脚跟的波本和苏格兰都敏锐地察觉到了。
倒不是说任务变少了或者变简单了——琴酒派发任务时那副“完不成就去死”的冷酷嘴脸一如既往。
古怪的是一种……暗流涌动的躁动。
比如，狙击手基安蒂，一边暴躁地擦拭着她的爱枪，一边会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听说那家伙要回来了？”
旁边的科恩则会沉默地点点头，帽檐下的目光似乎比平时更沉凝几分。
*
“大哥，帕斯缇司的飞机下午三点到。”伏特加开着保时捷356A，语气里带着一丝强行压抑的雀跃。
“嗯。”琴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银色的长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流淌着寒光，“直接去接他。爱尔兰那边已经确认他登机了。”
琴酒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帕斯缇司，那个小鬼…在海外和爱尔兰搭档得似乎不错。BOSS亲自过问了他的回归事宜。哼，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小鬼，偏偏还招来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关注。想起基安蒂等人看似嫌恶实则暗搓搓打听的样子，琴酒就觉得一阵厌烦。
一群神经病。
*
与此同时，三万英尺的高空。
一架从纽约飞往东京的波音客机正平稳飞行。
“所以我说，福尔摩斯最厉害的不仅仅是观察力，更是他的推理逻辑！”年仅十一岁，眼神里已经充满自信和聪慧的工藤新一，正眉飞色舞地向身边的两位女孩讲述着他的偶像。
“知道啦知道啦，新一你都说了好多遍了。”毛利兰扎着可爱的马尾辫，脸上带着温柔又略带无奈的笑容。
铃木园子则捧着脸望向飞机窗外，兴趣缺缺：“小兰，别理他啦~听得耳朵都长茧了。”
余光中玻璃上映着一团黑影，园子打了个哆嗦，惊恐中缓缓扭过头才发现那是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色卫衣和兜帽里的人，在靠窗的座位，像一团模糊的阴影，看不清面容。
真是黑色狂爱者啊……
飞机上的吵闹声被前方突然传来的一阵骚动打断。一位中年男士捂着胸口，脸色惨白，身体从座椅上缓缓滑落。
空乘人员迅速赶到，广播里传来寻求医护帮助的通知。情况似乎很危急，是突发性心脏病。空姐焦急地翻找着应急药品箱，额头冒出细汗：“糟糕……速效救心丸……应急药箱里的不见了！”
机舱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患者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空姐只能再次向乘客求助：“请问各位乘客，有没有人携带了心脏急救药物？拜托了！”
人们面面相觑，这种特定药物，普通人怎么会随身携带？
小兰看着那位痛苦的患者和焦急的空姐，心揪紧了，下意识地左右张望，希望能出现奇迹。
就在一片慌乱中，坐在靠窗位置，一个全身笼罩在漆黑中的身影，动了一下。
那人身影几乎完全隐没在阴影和宽大的衣物里，仿佛要与机舱的昏暗融为一体。一只雪白瘦削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手里握着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白色小药瓶。
那只手漂亮得不像话，肤色是缺乏血色的雪白，手指纤长，仿佛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与他一身的黑形成强烈对比。
他并没有直接将药瓶递给空姐，而是递给了离他更近一些，正好奇又担忧地望着那边的小兰。
小兰愣了一下，仰起脸。
兜帽的阴影下，她看到了一双眼睛。
如同最上等的黑曜石，秾黑无比，却又在没有灯光的映照下泛着粼粼透彻的微光，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没有情绪，没有波澜，只是平静地映照着她，却让小兰一瞬间忘记了呼吸，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去吧……”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格外好听的质感，像碎冰碰撞。
小兰下意识地接过药瓶，懵懵地：“是这个药吗？好、好的！”等她回过神来，将药瓶交给乘务员时，经过确认，这确实是对症的急救药物。乘客服下后，症状很快得到了缓解，机舱内的紧张气氛也随之缓和。
再回头想看向那位神秘人时，那个靠窗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等园子和新一喊她时，她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视中，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的眼睛……好漂亮。”
*
飞机平稳降落在东京国际机场。
人流中，那个黑色的身影依旧不起眼。
他并没有去提取托运行李，而是径直走向了一个机场地勤人员。那名地勤人员似乎早已等候多时，恭敬地递上了一个小巧的、覆盖着黑布的鸟笼。
一只通体乌黑、羽毛亮滑的乌鸦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灵活地飞上了他的肩头，暗褐色的眼珠咕噜溜溜转动着。
“嘎。”乌鸦发出短促的叫声。
周围的路人投来诧异的目光，带着兜帽的身影却毫不在意。他抬起手，用那漂亮得过分的手指，轻轻抚了抚乌鸦的羽毛。
乌鸦：“安全抵达。”
帕斯缇司：“066，飞机出事的概率只有0.5%。”
066不耐烦地嘎了声：“可是你现在是人类了，人类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物。”
就在帕斯缇司抚摸着乌鸦，与系统进行着无声交流时，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帕斯缇司。”
帕斯缇司动作停顿，缓缓转过身。
兜帽因为他转身的动作微微向后滑落些许，终于露出了他的脸。
他的脸生得极漂亮，却不是那种明朗的好看，反倒裹着一层散不去的颓靡，像被夜雨打湿的巷尾花，开得艳，却带着股子阴沉沉的劲儿。
眉眼是最勾人的地方，眼尾微微上挑，却总耷拉着眼皮，瞳仁是深黑的，像浸在冷水里的黑曜石，望过来时，没半分暖意，反倒透着点说不清的诡丽。
鼻梁挺得恰到好处，不凌厉，却让眉眼间的阴郁更立体，唇色偏淡，唇形却薄俏。
皮肤是刺白的，不是健康的通透，透着点青气，衬得眼下淡淡的颓青更明显，整个人都松垮着，却偏生这副皮囊长得惊艳，颓唐的姿态裹着诡丽的五官，像坠在蛛网里的蝶，明明看着没力气，却偏生叫人移不开眼，那股魔性的魅力，就从这颓靡与漂亮的拉扯里，丝丝缕缕地钻出来。
此刻，黑眸映照出的是琴酒和伏特加的身影。
机场嘈杂的背景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看到他正脸的人，无论是匆忙的旅客还是工作人员，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光被牢牢吸附在那张颓靡又诡丽的脸上，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却又混杂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哥，伏特加。”帕斯缇司开口，声音依旧是平的，没有任何久别重逢的喜悦。他的目光扫过两人，最后停留在琴酒身上，安静地看着。
琴酒灰绿色的眸子锐利地审视着他，从他那缺乏血色的脸，到他肩头那只不祥的乌鸦，最后落回他那双标志性的黑眸上。
“嗯。”琴酒应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伏特加努力让自己从帕斯缇司的眸中回神，推了推墨镜，试图掩盖那一瞬间的失态：“欢、欢迎回来，帕斯缇司。”他心里嘀咕：乖乖，两年不见，怎么长成这副样子了？
帕斯缇司安静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没有问要去哪里，也没有问任务，只是沉默地跟在琴酒身后。
肩头的乌鸦也安静地立着，暗褐色的眼珠偶尔转动，透着诡谲与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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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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