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艾斯帮你搬进房间的一箱财报,一时间百感交集。按理说,从一分钱都没有的穷光蛋变成不愁吃穿的普通人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想到这箱财宝是怎么来的,你就想把它盖上,推到床底藏起来,连带那份想起来,你就想入海畅游的羞耻感一并藏起来。
除了这个宝箱,你还从哈尔塔那里收到了巴掌大的,祖母绿颜色的宝石。想到哈尔塔笑得直不起腰,将宝石放到你手中的画面,你也想将其一并藏到床底下。
不是没想过把宝箱和宝石都还给白胡子和哈尔塔,但看出你在想什么的两人,说出了“不收就扔进海里”的话,且你知道他们真的做得出这种事后,你只能收下了。
还有一件不得不说的事,就是表演结束后,平日都叫你“艾斯的朋友”的船员,现在改口叫你“拇指姑娘”。你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但原谅你暂时不想听到任何和拇指有关的事,你怕自己会成为这片海上第一个因尴尬和过高的羞耻感而了结自己的个例。
或许想到你会因此不愿出门,萨奇让和你住一个房间的护士给你送了晚餐。护士给你送晚餐时,还给了你一个wink,且超不经意地提起这是萨奇拜托的。
“至于道谢的话,你去洗碗时再自己和萨奇说吧。”
完成任务的护士离开房间前,还给你了一个“我看好你们”的笑容。也许是一天内经历的事太多,你竟没有反驳和吐槽的**,只想趁早解决掉萨奇托人送来的晚餐。
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下肚那刻,胃部的暖意让你心情缓和了不少。还能吃得下饭,说明这件事没有你想象中这么糟糕。
即使如此,入梦时脑海浮现出了白天的笑声和画面,躺下时还有睡意的你猛地坐起,环顾了四周一圈。确认了所处的环境是你和护士住的房间后,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擦去额间的冷汗。
也是这样,无法再次入睡的你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在隐约能听到二层甲板船员打牌的笑声的夜晚中散步。说是散步也不合适,更多是在房间附近的走廊来回踱步,以此清空扰乱思绪的杂念。直到余光扫到一旁萨奇和马尔科才能靠住的木制围栏,你停下了来回踱步的动作。
你发誓,你没有想自我了结的想法,单纯是对过高的围栏起了兴趣。至于怎么个起兴趣法,和白天你因过于尴尬想跳海了结自己的想法有关。当然,冷静下来的你已经没有这个想法,只是单纯的好奇,你是否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攀上这个围栏罢了。
一旦起了这个念头,一时半会儿你是无法打消的了。与其让白天的事一直在你脑海里回放,不如做点别的转移注意力。然从安全的角度来考虑,你不应该用自己的安全来转移注意力。可事实上,成功转移你注意力的,确实是眼前的围栏。
要试试吗?
你还没敲定主意,就环顾起四周确认现在的环境了。显然,你的身体已经替你做出决定了。
确认周围除了二层甲板有人在打牌后,你走到围栏边,伸出手去够围栏的上方。大抵是围栏是照顾像马尔科那种身高的人做的,仅是伸手还够不着最上方。于是,你踮起脚才够到最上方的位置。接下来,就是手脚并用地往上爬了。
结果你还没开始发力,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甚至没给你思考的机会,来人伸手揽住你的腰,连忙后退几步,拉开你和围栏的距离。伴随着松口气的叹息声响起的,是以藏平日里用来呵斥闹过头的船员的声音。
“你疯了吗?你知道要是你跳下去会遇到什么吗?!”
这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以至于你被以藏训斥完,才明白以藏误会了什么。也不对,是你刚才的行为在以藏看来,就和越过围栏自杀没两样。意识到这点,你不禁为自己即将在同一天闹出两个笑话而叹息出声。
不料在刚拦下你的以藏看来,你的这声叹息,是被迫中断自杀的遗憾。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但船上的兄弟都很喜欢你,你没有必要放弃自己。”
与以藏克制住怒意逐渐柔和下来的男声相反的,是放在你腰间,又加重几分力度的手。眼见误会就像雪山上滚下来的石子一样越滚越大,你斟酌了一下要说的字句和语气,目光落在脚尖前的木板。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只是想试一下,我能否靠自己的力气坐到上面去,看看坐在上面是什么风景。”
大抵是这个理由过于奇怪,以藏沉默了半晌,用不确定的语气再次询问你。
“...不是想自杀?”
你点头,落在地板上的视线往上,停在高悬在你上方缺了一半的月亮上,吐出让你,或者以藏更为尴尬却现实的解释。
“不是。就算是,你也看到了,我爬不上去。”
一时间,你和以藏站的角落里只有真相被剖析后的尴尬,以及完全不知一层甲板发生了什么,因打赢牌局响起的“我是赢家”的叫声。紧接着,是终于理清现状的以藏没忍住的笑声。
紧贴后背的距离让你零距离感受到了以藏因笑而振动的腹部。从振动的频率来判断,以藏憋笑憋得很辛苦。而接受同一天闹出两个笑话的你,已经不会再为此而尴尬和羞愧了。
“以藏先生,我知道你很想笑。你可以先放开我,再继续笑也没关系的。”
话语刚落,环在你腰间的手松开了,紧跟着是以藏不再收着的笑声。在以藏不收着笑的时间里,你转过身,向以藏投去无奈的目光。
只见在月光渲染下,笑得上半身直打颤的以藏,他的美也没因夸张的动作而削减半分。你想,这大概就是长得好看的特权吧。而察觉到你微妙的目光的以藏,勉强克制住嘴边的笑意,向你回以真挚的歉意。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因为这是我在这艘船上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所以才有所冒犯,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你知道以藏是出于本心的在道歉,而十分清楚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原因出在字句自己身上的你,自然没有理由怪罪以藏。且就刚才的画面来看,随便一个人都会怀疑你的真实意图。
“不会的,这是我的问题。我应该更小心点,避免误会的发生才对。”
闻言的以藏脸上浮现出不赞同的表情:“你的意思是还有下次?”
以藏的话让你又过了一遍刚说过的话。确实,是听了会怀疑还有下次的话。以防以藏再为这类的事心惊胆战,你果断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很抱歉,不会再有下次了。”
没想到你会为之道歉的以藏眉头微皱,欲言又止了几次,才发出无奈的叹息。
“不、也不是让你道歉......算了,我算知道你和艾斯和哈尔塔为什么聊得来了。”
算聊得来吗?回想起白天你和两人的互动,你觉得自己只是单方面成为艾斯和哈尔塔作弄的对象了。
不等你为自己和两人的关系做辩解,三步之外距离的以藏走到你身旁,在你错愕的表情中,露出作弄人时会有的笑。
“与其担心你还有下次,不如趁早实现你的心愿。”
嗯?心愿?你的大脑里问号化为具现状后,不久前才从你腰间撤离的手,再一次环上你的腰。只是这一次,环住你腰的以藏打过招呼了。
“失礼了。”
你还在琢磨以藏的“失礼”时哪个意思时,突然腾空的失重感及开阔的视野,以及萦绕在鼻翼间清幽的香气,足以说明刚才发生了什么。而主导这一切的,正是用手环住你的腰侧,眼底满是因你错愕的神情染上笑意的以藏。
“不是好奇站在上面是什么感觉吗?现在可以切身体会了。”
“作为交换,今后你可不能再做类似刚才的事了,拇指女士。”
伴随着以藏掺杂着调侃意味的笑语,刚才被误会时没感到尴尬的你,因以藏的“拇指女士”席卷而来。你顶着因以藏的调侃而升温的脸,在以藏的注视下压抑住声音,向以藏表达你的诉求。
“就、就不能不提那个表演吗?”
殊不知在以藏的视角里,向来在人前稳重温柔的你,满脸通红的样子很是赏心悦目。理应点到即止的玩笑,也在你含羞的表情中继续。
“为什么不能?我挺喜欢的。”
平日里温和心细的以藏一改以往的态度,导致你一时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应对以藏的调侃。或许是凝视着你含笑的双眸过于好看,你组织好的语言,都在以藏的带有作弄意味的笑声中化为无可奈何的叹息。
现在看来,你对以藏的认知还是过于片面了。
好在你们待在围栏上的时间不长,也没有第三个人发现刚才的事,这让你不禁松了口气。
至于刚才散步遇到的以藏,则是坚持送你到门口才准备离去。抛开刚才的小插曲,你对以藏的感激还是大于被调侃的尴尬的。想到这,你朝准备离开的以藏低声道谢。
“刚才的事谢谢你,以藏。”
应声止步的以藏眼里是对你道谢的不解,以及不解后让你看不透的深邃。
“谢我什么?”
这是个好问题,值得你稍加思索。
“嗯、很多方面吧?毕竟从上船到现在,你在很多方面都很照顾我,所以——”
打断你继续往下说的,是占据你视野的以藏。
“你要怎么谢我?照你的说法,口头上的‘谢谢’可不够。”
以藏的问题让你暂时忘记了两人过近的距离。不如说,红发海贼团的人问了不少类似的问题,但那个时候的你什么都没有。现在的话,你可是有一箱财宝的。
“那、那箱财宝怎么样?”
从以藏无奈的神情可以得知,你的回答并没有让他满意。但没关系,你还有看上去很贵的宝石。
“加上哈尔塔给的宝石怎么样?”
虽然你不会判断财宝和宝石的价值,但数量已经足够买不少东西了,而被你一番话搅黄兴致的以藏扶额叹息。
“你可真是......哈尔塔知道会生气的。”
以藏的话让你想起了哈尔塔两次送你宝石都说的“好好保管”,确实是会为此生气的类型。
“只要以藏不说,哈尔塔就不会生气。”
你认为自己说的没有问题,闻言的以藏却因此失神。短暂的失神后,凝视着你的那双眼睛里,是不容忽视的锐利。
“你是在和我做交易吗?”
以藏再次靠近你时,早些时就该涌上的警惕终于上线。大抵是你后退的动作过于明显,令你警惕的以藏轻笑出声,在你的警惕中主动拉开了和你的距离。
“保持警惕是不错的习惯。”
伴随着以藏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你绷紧的神经有放松的趋势,知道视野中的以藏停下脚步,于你退无可退的反应中,露出了富有魅惑性的弧度。只是这次,你没有因他的美貌而放松警惕。
“刚才我说的‘喜欢’,不仅限于你的表演。”
不只是表演?没等你从以藏的话里转过来,还在视野范围里的以藏踩着他的笑声,留下了如拂过耳侧的海风的轻语。
“祝你有个好梦。”
直到以藏完全淡出你的视野,你乱成一团的思绪只记得以藏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把你吓成这样,就为了一句“好梦”?
果然,再好看的海贼也是海贼,骨子里的恶劣藏不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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